“嗯,你安排的甚是妥帖,我早都說了有你在我身邊,打理這些,我省心省事多了。”呂正一點頭。
“看你說的,是不是把我當你的仆人小廝了?”成云帆故意曲解道。
“哪里會呢,你是我的好兄弟,好恩人,好朋友,我怎么可能有那種想法。”呂正一認真的,急忙解釋。
見如此,成云帆會意,就準備出門說:“好了,下樓吧。”
來到煉器房內,唐老正在閉目養神,唐南風在整理一些材料。
兩人都起身,互相見禮。
成云帆坐下說明意圖后,才遞過去一個儲物袋說:“這里面都是一些常見材料,還有已經成型的法器,你就按照老規矩看著或拆解,或改造,算是舊物利用。”
唐傲骨接過,掃一眼后點頭說:“有個別法器還算不錯,到時候改造一下,放出去無人能認出來。”
“依著唐老手藝,自然萬無一失。”成云帆也贊許的說,“這次,還無意中殺了一條三階火云鼠、冰風蟒,尸身比較完整,你看著分解,煉制點東西出來,別的不管,主要是要兩件上乘一點的防御鎧甲,需要添置什么材料,你到時候自己做主,至于所需靈石你就從店鋪賬上走即可。”
“嗯,這個老朽記得。”唐傲骨點頭說,“火云鼠尾巴適合煉制一條鞭類武器,蟒皮是適合煉制防御鎧甲的,如果沒有損傷,三階妖獸所出,煉制出下品靈器綽綽有余,甚至中品也有可能。”
“對了,我的法盾,在上次對敵時受損嚴重,也要你老出手修補,并且做個升級,最好升級為靈器,材料和靈石依然從賬上走。”成云帆說著招出了那盤著的冰風蟒與自己法盾,唐傲骨看了一下冰風蟒說:“保存很完整,基本沒有損毀,老夫很有把握,至于這法盾的修補和升級,一時拿不準,需要老夫考慮些時日。”
“好,那我就半月后,再來店里,你也不用著急,這都不是急需的,你平時也要注意休息。”他說著遞給唐傲骨三瓶丹藥說,“這里面有一瓶是筑基初期能用的,另外兩瓶都是南風和小婉可用的,算我私人送給你們。”
“這如何使得?”唐傲骨連忙站起身說,“小友高恩大意,天高海深,老夫斷不能再收這些東西。”
“收下吧。”成云帆笑著說,“這也是我借花獻佛,是我這兄弟的東西,水幫魚,魚幫水,我們都是知根知底的親人。”
唐傲骨聽此,眼圈都有些發紅,也不再推辭,對著呂正一和成云帆認真躬身實力說:“如此,老夫就卻之不恭,以后但有小友和呂公子吩咐,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唐老不必如此。”呂正一也回禮說,“我們都是有緣相遇,相識,然后相知,再多的話也道不盡其中情義所在。”
“是!”唐老點頭。
隨后,成云帆又簡單交代唐南風沒事也可以出去轉轉、歷練一下,不必經常在店內,又把那些功法玉簡、丹藥交給小婉,要其和高掌柜商議著定價,放在店內出售。
交代完這些,兩人就告辭往三陽宗而去。
回到自己簡單洞府,呂正一左右看看如此簡單說:“原來這就是修士的居所,也太寒酸,太簡單了吧。”
“修道本就要追求大真,真就是一,越簡單越好,又不是來享福,搞得像皇宮一樣,又有何益?”成云帆帶著循循善誘的口吻,在不自覺的引到一個還為真正踏入修真界的呂正一,為他一點一點清除凡塵俗念。
“說的也是。”呂正一看著唯一的一個石床說,“就一鋪床?晚上如何休息?”
“你躺下就是,我已很少用床休息,都是打坐度過。”成云帆說。
“這不太好,不管怎么說,今晚你就和我擠一擠,一起睡。”呂正一說著就開始解自己的鎧甲衣袍。
成云帆本想拒絕,但覺得自己這樣做反而不好,遂道:“就聽你的,我也好久沒像在凡塵一樣睡覺,再陪你體驗一下。”
夜色已深,兩人躺下,脫去外套,都是白色內衣,小小的石床上,兩個身影,隱隱有些距離。
“師弟?”呂正一在內側喊話。
“嗯?”成云帆沒動,輕聲回答。
“修行,真要拋卻七情六欲?”呂正一問。
“我不知道,以前在俗世,見廟里的大和尚,觀里的老道長,總在想他們追求的是什么,他們有七情六欲么?現在修真后才知道,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或多或少而已,修真大概不是真的要拋卻七情六欲,而是漸漸遠離,不被七情六欲所牽制,所困擾,是自己控制這些。”
“這肯定很難。”呂正一想著說。
“嗯,要不修士千千萬,證道者寥寥無幾。”成云帆也感慨。突然他感到耳畔,脖子有一股熱氣襲來,原來是呂正一側轉身來,朝著他。
他忍著,兀自不動。
良久呂正一,輕輕的嘆了一息,說:“睡吧。”
“嗯!”成云帆漸漸睡著,如夢而去,他自修真以來再也沒有做過夢,因為他都是打坐入定,神游太虛。
今晚睡覺,卻入了夢,竟來到前世殞命的斷崖,看到了憔悴不堪,如石雕一樣跪著的蔣方明,他驚訝,有些忍不住沖上前,大聲喊著:“喂,明仔,快些起來,你跪在這里作甚,我還活著的。”
這一次那蔣方明似乎真的聽到了,似有所感,看向了他。
激動的站起,兩人相擁而泣:“帆仔,真是你啊,我真的看到了你。”
就在此時,夢斷人醒。
見呂正一半坐著,推搡自己。
成云帆醒來見此,嚇了一跳,神色很是不好,呂正一也拍著他的肩膀道:“師弟,你做噩夢了,夢到什么?”
呂正一見成云帆的臉色煞白無比,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知道他受驚嚇不小。遂開解道:“只是個夢,沒什么的,要不說給我聽聽。幼時我師傅曾說,一個人做了噩夢,只要對信任的人,強大的人訴說,自會解除噩夢,我愿做你信任的人,雖然還不夠強大,但我一定會強大起來,助你解除夢魘。”
聽了這些,成云帆無意識的輕微點頭,但還是半真半假的說:“我夢到了以前的一些事,以前的一些人。”
“是那個叫明仔的么?”呂正一皺眉問。
“嗯。”成云帆點頭。
“他是誰,你的親人?”呂正一追問。
“他是我的戰友!”成云帆不由自主說除了口。
“戰友?何意?”
“師兄,我以前和你一樣,也從軍入伍。”成云帆看著呂正一,他在認真傾聽,然后說,“明仔,就是我的戰友,按照南楚國的說法,就是同袍。”
“哦!”呂正一大悟。
“但在我們那里,戰友不單單是同袍這個意思,他是你們性命相交,在戰場上,你可以將自己的后背交給他,他永遠不會背叛你,會和你戰斗在一起,除了死,什么也不能把你們分開。”
“有點像南楚有些地方契兄弟的感覺,我在守衛隊也略有耳聞。”呂正一說,“能有這樣一名戰友,夫復何求?”
“明仔和我,還有另外兩名朋友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中,不小心跌落懸崖,然后再次醒來就到了南楚。”成云帆說到這里,已經長出了一口氣說,放下了很多放不下的東西。
“師弟,既是過往,不要再多想,多想無益。”呂正一開解道。
“師兄,你說的對。”成云帆點點頭。
“嗯,睡吧。”呂正一點頭,突然想到什么的說,“等我們也有高深的本領后,就回你的老家去看看,我相信明仔一定會很開心。”
成云帆聽他這么說,苦笑不已,心想你以為破虛空談何容易,聽金焰大哥說要到化神期修士才能做到,但也不想打擊呂正一的一片好心,淡然道:“那要看機緣了,剛才在夢中見到明仔一直跪在我跌崖處,不吃不喝,令人心痛。其實我跌落懸崖,真和他無關,可他卻那般自責。”
說到這里,呂正一安慰的拍拍他的肩道:“別想了,那只是夢。你只要好好的,你戰友也肯定會有知道的那一日。”
成云帆想:“會有那么一日么?自己怎么突破時空,據說化神修士有大神通,可撕破虛空,穿越時空,到另外一個世界,真是這樣么?”
如果真如此,我一定要化神,我一定要回去,找到蔣方明,了結彼此心魔。
想到這里,成云帆下定決心的說:“師兄,我要化神,一定要化神,你也一定要化神,到時候我就能帶你回到我的老家,見到你想知道的很多東西。”
人一旦有了希望和期待,動力就源源不斷而來,這就是奇妙的人生,也是萬物進化之本,更是大道追求真諦。
“好,我會的,我們就像戰友一樣,一起化神,追求大道。”呂正一下意識的點頭道,“把彼此的背后交給對方,并肩問天,共證大道。”
仿佛是天道也體察到了兩個微末修士這一瞬間的澄明之道心,他們冥冥中得窺天道之根本,天地為之動容,很少發生過風雨雷電自然現象的三陽宗,居然天雷滾滾、電閃不斷,一場暴雨突如其來。
三陽宗護山大陣竟未自動開啟,任這些天道之物洗刷這片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