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今天又給孫少爺做的什么?”剛哄天賜睡下的秋菊聽說高琪在廚房,她就知道高琪又在給天賜做吃的了,反正也沒什么事做,就跑到廚房看高琪做飯了。
“是蓮子粥,天賜這些天服了不少的藥,上火很厲害,孫大夫就說煮點蓮子湯給天賜喝會好些。”高琪一邊忙活著一邊回答。
看到高琪忙碌的身影,秋菊有一瞬間真的失了神,想著張宇娶到這樣的女子真是他的福氣,但是這個念頭也只是一瞬即逝,她明白自己該站在哪邊,這次來幫忙也只能說是她一時沖動了。
“哈,終于煮好了。”看到那湯中偶爾浮起的一些蓮子,高琪由衷的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秋菊,你來時天賜睡了嗎?”
“回二少奶奶的話,我是在確認(rèn)孫少爺真的睡著后才出來的。”
“照你這么說,天賜睡了也有二十多分鐘的樣子了,天賜每次都睡不到一個小時就會醒了,現(xiàn)在算算如果把湯盛好放在桌子上晾著,天賜醒來時就正好可以喝了。秋菊,就麻煩你幫我把蓮子湯先端到天賜房里,我留下來清理一下廚房。”高琪邊說邊盛著蓮子湯。
“好的,二少奶奶。”秋菊答應(yīng)后就接過高琪遞過來的盛著蓮子湯的碗,向高琪道了聲退后就走了,高琪一個人就留在廚房里清理煮蓮子湯留下的垃圾。
其實天賜的天花是可以通過西醫(yī)的手段治好的,因為那時已經(jīng)有針對天花的疫苗出現(xiàn)了。但是這種東西只有在大城市里才有,在安寧鎮(zhèn)這樣的地方依然沒有引進。本來張宇是想帶著天賜去上海求醫(yī),但是天賜這樣是不能出門的,一時又來不及到上海去請醫(yī),不過幸好給天賜診治的孫大夫喝過洋墨水,他主學(xué)中醫(yī),也外帶學(xué)了些西醫(yī)的方法,這次他用了中西結(jié)合的方法,經(jīng)過十一天的不懈努力,終于戰(zhàn)勝了天花!
“秋菊。”虛弱的天賜躺在床上叫道,秋菊趕忙跑了過去。
“怎么了,孫少爺,您有什么事嗎?”
“她呢?”
“誰啊?”秋菊本來不明白天賜說的是誰,但轉(zhuǎn)念一想就知道他說的是高琪。“您是問二少奶奶在哪兒吧?”看著臉色依然很蒼白的孫少爺,秋菊小聲問道。
天賜沒有說話,小小的他躺在床上只是稍微的點了點頭。
“她生病了,現(xiàn)在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呢。”
原來高琪為了照顧天賜,雖說一日三餐還是照常吃,但是量都不多,至于睡眠,這十多天來她等于沒有睡過。今天早上乍一聽到孫大夫說天賜已經(jīng)好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不過調(diào)理幾天就又會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家伙了。本來高琪正在同大家一起高興地笑著,突然她就毫無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幸好當(dāng)時孫大夫還沒走,張宇趕緊將高琪抱到一個椅子上坐著,然后立即請求孫大夫診治。孫大夫細細地把了脈后,看著面色不安的眾人安慰說高琪只是因為嚴(yán)重睡眠不足才昏倒的,好好的休養(yǎng)幾天就行了,其他的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聽到孫大夫的話,一大家子人提著的心又安穩(wěn)的回到了胸腔里了。
暮春的花園百花凋零,猶有幾棵小花在風(fēng)中搖擺,也不過是殘花幾朵罷了,雖然依然在風(fēng)中搔首弄姿,但是已經(jīng)吸引不了什么了,唯獨靜坐中亭子中的人兒偶爾會看幾眼。
佩雯已經(jīng)坐了有兩個多小時了,她先是想著天賜,然后又想起了兩位二嫂,最后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丁輝。丁輝已經(jīng)走了四天零三個小時了,他說過回去就會向家里說向她提親的事,可是現(xiàn)在他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她以前可是給過他電話號碼的,他也向張家打過的,不可能就過了這么幾天忘了的。丁輝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會出什么事吧?不,不會的,對了,他不打電話來我可以打電話給他的。佩雯這樣想著就起身準(zhǔn)備去客廳打電話,可是還沒走出亭子,她才記起走時只顧著道別了,她沒要他家的號碼,他也沒有告訴她。怎么辦,要是丁輝真的出事了怎么辦,我真的好擔(dān)心他,可是我又無法聯(lián)絡(luò)到他。怎么辦呢?佩雯就這樣焦急了一會兒,最后她終于做了一個決定,偷溜出府去上海找丁輝!
高琪躺在床上,她似乎在做夢,眉頭緊皺著,嘴里還不停地說著什么,突然高琪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同時大喊了一聲天賜。站在床旁的天賜往后稍微趔趄了一下,不過沒有跌倒。
“娘,你醒了。”天賜微弱的說了一句。
“嗯。”高琪順口打了一句,可是接下來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頭慢慢地轉(zhuǎn)向床外,看到了站在床邊沿的天賜。
“天賜。”天賜聽到高琪喊他,就挪的更近了一些,正好高琪能夠摸到他的臉。高琪慢慢的撫摸著天賜的臉,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了。“你,你剛剛喊我什么?”高琪不敢相信剛剛自己聽到的。
“我喊你娘啊,娘,你睡了好久啊,整整一天一夜,差點沒把爹急死。”天賜天真的說道。
“天賜。”高琪激動的抱住天賜的頭哭著。
“娘,你怎么哭了,天賜已經(jīng)沒事了,您不用擔(dān)心了。“天賜用他的小手擦著高琪的眼淚,“娘,你是不是哪里痛啊,聽說你當(dāng)時是直接倒在地上的,您是不是哪里摔痛了?”天賜依然用他天真的童音說著,可是他的眼睛里也隱隱的有了水花,映著高琪的流淚的臉頰。
“不,娘沒事,娘只是太高興了,你終于肯叫我娘了,是嗎?”高琪此時真的是流著淚的笑了。
“我聽奶奶說過的,這世上只有娘,才會不惜一切的保護自己的孩子。而且我聽張爺爺說過以前我曾在茶園附近迷過路,當(dāng)時下著雨,也是你發(fā)現(xiàn)了我把我送到醫(yī)館,又花錢找人送了我回來,可是你還不放心,跟了一路直到被張爺爺碰見。前幾天我被綁架,是我爹,爺爺,還有你奮不顧身的救我回來的。還有這次,陳大夫說我得了重病,我可能會死,還會傳染人的,可是你不管這些危險,依然請求照顧我,一直陪著我直到我脫離了危險。”天賜雖然已經(jīng)脫離了天花的魔掌,但是為了防止他受涼,就在他的頭上綁了一條白絲帶,此時隨著天賜說話的動作而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