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10月25日,上海北四川路的口木小學內,旅華日僑集會正在熱烈進行。
由於中民間反日情緒高漲,全面抵制日貨的風潮在上海越演越烈。膽敢賣日貨的中國商人,一旦被發現。商店就會被馬上被搗毀,並且本人也會被套上印有“賣國賊”字樣的囚服,立在站籠裡供人蔘觀辱罵。弄得口木人開設的工廠和商店貨物堆積如山,一件也賣不出去。
在口木浪人的唆使下,4000多日僑參加了集會,其中大部分都是在上海做生意的口木商人與家屬。
集會一開始,場面就非常火暴。被打成豬頭的小野信二和剛田武在臺上聲淚俱下地控訴了中國人的“暴行”。
“大家看看,支那豬以多欺少。幾十個人打我一個……”小野信二指著額頭上高高腫起的大包,向下面的人羣展示著。
緊接著,在上海開工廠的口木人清水一郎走上臺來,大聲控訴到,由於抵制日貨的風潮,工廠裡的貨物賣不出去,自己已到破產的邊緣。老家的妻兒即將面臨生活無著的窘境。
他們的“血淚控訴”引發臺下一片憤怒的嗷嗷之聲。
憤怒的日僑們手搖口木國旗,高呼到:“血債要求用血來償!”“南京政府必須取消針對口木商人的經濟制裁!”有些人還當場寫下血書要求口木內閣總理、外相,陸相、海相和關東軍總司令,請求立即對中國採取強硬而有效的手段!迫使南京政府對旅華日僑的損失做出賠償。
“懲罰暴虐的支那暴徒!向骯髒野蠻的中國人討還血債!神聖的帝國百姓是不可侮辱的!”
“神聖的、至高無上的、萬民景仰的、無限英明的天皇陛下萬歲,萬萬歲!”
日僑們喊著口號,沿著四川路開始向南遊行。
方遠在閘北區虯江路的一處據點內,用望遠鏡觀察著口木人的動靜。
對不起了,小口木。既然來到我的地盤。你們得付出點代價才行。
“電影攝製隊準備好了嗎?”方遠放下望遠鏡問到。
“照您的吩咐,已全部準備就緒,就等開機了。”徐挺昂首挺胸地回答到。
閘北區的兩旁街道上,林逸龍率領的特別行動隊與阿洪率領的青幫弟子分散隱藏了起來。
浩浩蕩蕩的日僑遊行隊伍來到了閘北區。遊行隊伍中有商人、投資者、學生、知識分子、浪人、僧侶、妓女等形形色色各種人。讓看熱鬧的中國人大開眼界。
林逸龍、許公望、趙寒、侯城在一茶鋪裡要了靠窗一圓桌。四人或蹲或者坐,目不轉睛地盯著遊行的人羣。
“我說猴子,你別在椅子上動來動去的,晃得我頭暈。”趙寒對侯城說到。
“對不起老兄,我這人自小活動慣了。您要叫我規規矩矩地坐著,那還不如殺了我呢。”
“瞧你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也和真的猴子差不多了。”許公望調侃到。
“大家可要準備好了啊,待會時機一到,咱們就衝出去,狠狠地教訓這幫狗日的!”林逸龍壓低聲音說到:“記住,旅座吩咐,下手的時候千萬別往要害打,打死人就麻煩了。”
小野信二和剛田武走在遊行隊伍的最前方,兩人豬頭般的尊容引發了看熱鬧的中國人陣陣笑聲。
“看看那倆口木人,都那副德行了,還敢上街?”
“就是,長得醜不是他們的錯,可出來嚇人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嘻嘻,你看那口木人,和我家的狗長得好像……”
小野信二氣得七竅生煙,伸手揪住路邊一個大暴牙就要開打。
“小口木打人了!”一聲怒吼響來,轉眼之間從兩側店鋪裡衝出許多橫目怒眉的壯漢,二話不說,老拳就向隊伍前排的口木人掄去。
小野信二和剛田武更是第一時間內成了捱揍的靶子,兩人眨眼之間就被打了六七十拳,痛暈了過去。
這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日僑那是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與青幫弟子的對手,個個被打得鬼哭狼嚎。不多時,遊行隊伍前面的口木人就敗下陣來。後面的人就開始往日租界逃竄。這時青幫弟子的不入流手段出現了,個別人開始搶奪起被毆日僑的財物,甚至還有人對來不及逃走的口木女人耍起了流氓。
架在樓頂上的電影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些經典鏡頭,中日全面開戰後,這部電影在各大城市放映時,總會引起一些國人的興奮狂呼!不過大家看到結束畫面時的方遠在大搖其頭時,都紛紛表示不解:
“爲什麼方旅長看到大家欺負口木人的時候,還要搖頭呢?”
“我想啊,大概是他覺得很遺憾不能親自動手吧!”
其實當時方遠心裡在想: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口木平民動手,我算得上是一個英雄嗎?戰爭抹殺了一切界限,道義已蕩然無存,既然口木人可以在中國開槍放炮,我們又何嘗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呢?雖然在日後,方遠被一些國家貫以“卑鄙將軍”“下流軍人”的惡號,但是他依然無悔。
等到這些口木人差不多都趴在地上的時候,徐挺率領大批保安隊員才姍姍到來。“閃人!”林逸龍打了個口哨,衆人象鳥獸般一鬨而散,只剩下口木人在地上呻吟。
氣喘咻咻逃回租界的口木人,向駐紮在虹口的日軍大隊長山田義信哭訴。山田氣得七竅生煙,帶領三百名海軍陸戰隊員,全副武裝地衝出日租界,向閘北區而來。
“八嘎,怎麼又是你?”山田看見正在現場“維持秩序”的徐挺,有些惱羞成怒地說到。
徐挺一看是老熟人,立刻想起了三天前的一幕。
被關了幾天禁閉的徐挺聽說淮海電影院正在上映美國最新電影《金剛》,裡面的主角是個大猩猩,爲了救一個美女。跑上了美國最高的樓,還和飛機打了一架。心癢癢的他悄悄從軍營溜了出去。
電影一開始,徐挺和其他觀衆馬上就被劇情深深地吸引住了。時而驚呼,時而歡笑。電影放映到一半時,徐挺突感內急,但又捨不得離開座位。只好趁觀衆們都在聚精會神的看電影時,在地上撿了個汽水瓶解決了問題。
巧的是,坐在徐挺身旁的正好是山田大隊長。他此時正感到口渴,四處在摸自己帶來的飲料。正好摸到了這一瓶有內容的,舉瓶就來了一大口。“兩個小時前買的汽水怎麼還是熱的?”念頭剛一閃過。嘴裡發覺到了異味,側頭一口噴出,物歸原主,又噴了徐挺一頭一臉。由於兩人的遭遇都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一語不合,揮拳便打。幸虧四周的觀衆恐遭池魚之殃,七手八腳把他們拖開。然而兩人已弄得全身都是尿臭味,成爲全場觀衆的笑料,顏面大損。
舊仇新恨涌上心頭,山田一把抓住徐挺的衣領罵道:“八格亞路,你們是吃什麼的幹活?怎麼把暴徒統統都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