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她服用那些藥量,足夠她忘記多久?”見逸隨不顧自己的反對,還是給蘇洛服下了罔棄,陸皖依不無擔心的說道。
“這也難說。每個人服用之后都會有一些差別,但是估量著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而已。很可能等她醒過來,都不認識咱們了。還以為是咱們把她擄來這個地方。照著她那個性格,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
逸隨想著蘇洛平日里的樣子,仿佛忘記了此刻的蘇洛本該是什么樣子,居然很自然的笑了。
“她這個樣子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一直都沒說話的漓歌,見逸隨那副樣子,心中自然不悅,只得冷冷的說道。
“因為用量很少,大概一兩個時辰也就醒了。”逸隨并沒有察覺出漓歌的不快。
“如果蘇洛醒來之后根本不認的咱們,你打算怎么辦?繼續把她留在這里,還是放她離開?”
陸皖依看著蘇洛這個樣子,未免很心疼她。
按照逸隨說說的,罔棄她不是第一次服下,那么她身邊的究竟都是一些什么人,究竟刻意的讓她忘記些什么呢?
忘記了,又讓她記起,到底是為了什么?
蘇洛看起來是那么簡單的人,誰又會想到,她身后可能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呢?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不知把她送回去是對是錯。但是留在這里,卻也不是上策。
“她的疑惑,我也想知道答案。去會一會那些她一直當做朋友的人。”看來逸隨已經下定決心帶著蘇洛離開了。
“那你打算何時動手?”
“如果她醒了,今晚離開也未嘗不可。”
“帶著我們兩個人,你如何動手?我現在這個樣子,與廢人沒什么區別,也不能幫你。況且你看蘇洛,也不是會武功的樣子。帶著兩個累贅,你真能全身而退?”
冷不防的漓歌這樣說道。
“你?你要跟我們一起走?為什么?”
一直都沒太注意到漓歌,覺得她不過是跟在陸皖依身邊,永遠長不大,處處需要陸皖依照顧的小女孩。可是她跟自己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跟自己一起走?
“師姐當初跟堂主談好的條件就是,一定要把蘇洛留下。若是蘇洛偷偷溜走了,就由我來償命。你若是帶走了蘇洛,難道要我在這里等死?”
“這么說來倒也是。”
之前陸皖依雖然也是說過,但是自己沒有太在意。但是如今事到臨頭,的確不能不考慮。即便是不在乎,但是自己這樣帶著蘇洛一走了之,害了別人也未免太自私了。畢竟,鬼鈞會把蘇洛抓來這里,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漓歌,我會去跟堂主求情。你在這里長大,何必跟著他們離開。況且,逸隨這次離開,恐怕也就不會回來了,難道你真的都不管師父,師娘,還有我了?你之前不是還說過放心不下我,所以不會走么?至于堂主那里,你不必太過擔心,我想他也不至于真的為難你。畢竟這件事,與你無關。”
自己最開始提出讓她跟著逸隨走的時候,并沒有考慮到漓歌的心意。但是這兩天看來,漓歌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好。
若是離開了自己,跟著他們離開。整日的見到他們在一起,未免更加難過。
“師姐,你看看我現在的傷。多少日了,也還是這樣。即便已經成了這樣,也還是你苦苦求情,讓堂主手下留情。那時候堂主可沒說了要我的命,只說了罰我。但是這一次,卻是說明了,若是蘇洛離開,就要了我的命。你去求情,想必也不會給你面子。堂主是什么樣的人,難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漓歌言之鑿鑿的說著是怕鬼鈞殺了她,但是陸皖依自然知道,她不過是在找借口罷了。她只是想跟著逸隨他們離開。
“這一天里,我也想明白了。與其留下來讓師姐在堂主面前低三下四的求情,為難師姐,不如我還是離開的好。”
“也好,既然你想離開,那我帶上你便是了。”逸隨也不是那婆婆媽媽之人,一口答應下來。反正也是要離開的,多呆著漓歌應該也不會有多大問題。
“你先別答應她。我覺得漓歌她現在還有傷在身,還是別奔波的好。現在對她最好的,就是讓她留下來安心養傷。”
漓歌越是這樣的堅持,陸皖依的心中就越是不安。何必執著的跟在逸隨身邊,也不知道漓歌現在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就是無辜受累,現在還白搭上一條性命。即使是做了鬼,我也是有冤無處說。”漓歌冷笑道。
看到這樣的漓歌,陸皖依的心中居然有了一絲恐懼。不是害怕漓歌這個人,而是害怕漓歌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哪有這么嚴重,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能帶著你們出去。不過,你說的也對。你自己有傷在身,蘇洛又不會武功。帶著兩個人確實容易讓你們被抓住。現在看來,只能求你幫忙了。”
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逸隨看著陸皖依笑了笑。他這詭異的一笑,陸皖依就知道,絕對沒有好事。
“既然要盡可能的不讓人發現,那咱們必須走的安靜些。若是從那所有人都知道的入口走,必然是行不通的。那里離著這一排屋子,鬼鈞那一條路,還有去刑室的路都很近,可以直接到達。若是打了起來,會有很多人趕過去,那樣我就難保能把你帶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逸隨看了看漓歌。
漓歌沒有什么反應,畢竟這已經是在意料之中的。若是不能同時保全三個人,逸隨肯定是會帶著蘇洛走,而不會顧及自己,傷了蘇洛。
漓歌沒有表示出異議,坐在那里看著逸隨,靜靜地等他說完。
“所以,咱們就必須從鬼鈞屋子里那條通道出去才行。那里只是有幾個守衛,與旁邊兩條路不是想通的,即使發生了些什么,也不能第一時間看到。”
“這比你之前說的還要難。你如何能帶著兩個大活人進到鬼鈞的屋子,從他的暗道離開?鬼鈞一直都不會離開他的屋子。況且,幾個守衛?你說的未免輕巧了些。杜峻會一直守在鬼鈞的屋子外面,憑著他一個,就能低過十幾個人。對付起來,恐怕比直接走正門還要難些。”
本以為逸隨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原來竟是如此的下策。這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鬼鈞的屋子,豈是別人想進就能進的?陸皖依直言不諱的否決了逸隨的想法。
“何必這么著急說不可嫩。”逸隨笑道。“就是因為有些困難,所以才需要你幫忙。若是有了你,這一切的困難都會好解決些。”
“我?我能做什么?鬼鈞難道會聽我的話?那我還不如直接讓他放了蘇洛。他若是肯聽我的,漓歌也就不會傷的這么重了。”
無論逸隨是怎么想的,陸皖依都覺得不會可行。
“鬼鈞自然是想聽你的,他那份心思,你千萬別說你不知道。就連我不總是回鬼堂,都知道了。這鬼堂上下,幾乎是無人不知。不然,你以為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殺手。無論是論資排輩,還是論武功,你都不是頂尖的,那些人為什么要對你敬畏三分?還不是因為得罪了你,便是得罪了鬼鈞?”
“你……你說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
這樣的事情,陸皖依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從不曾挑明這些。其他人也不敢在她面前說起這些。所以,陸皖依一直避諱著。她可不想與鬼鈞有任何的牽連。
“不明白?那我就說的再明白一些。鬼鈞當然是想對你好的,不過你從未給過他好臉色。你心心念念的不過就是溫堯岑。不然你以為他何必一定要溫堯岑死?他不過就是嫉妒罷了。”
“你這真是越發口不擇言了。這些根本就是沒有的事情。”陸皖依沉下了臉色。
“不過,這些卻也不重要。無論你真明白也好,裝糊涂也罷。你只需要對鬼鈞稍微好一點,把他引出他的屋子就可以了。”
逸隨終于說出了自己所想。
“我?我又如何能把他引出來?”先前逸隨說的,自己都是知道的。只是這最后,她卻不知應該如何去做。
“你隨便準備點酒菜,邀著鬼鈞是上面的院子里說說話,他自然就是肯離開那間鬼屋子的。鬼鈞離開了,杜峻自然也是寸步不離。至于剩下的那幾個人,就很容易打發掉了。你只要把鬼鈞引出去,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勞你費心了。”
“只是,即使我真的去跟堂主說了,可是態度這么大的轉變,他也未必會信我。”
陸皖依依舊覺的這樣太冒風險。與其這樣,不如直接闖出去來得好些。
“師姐,你未免太低估自己在堂主心中的分量了。只要你肯用用心思,堂主自然會信得過你。你就當是幫幫我,給我留一條活路。為了我去敷衍敷衍堂主如何?若是連你都不肯幫我,那我恐怕只能等死了。想必逸隨也是不會因為考慮我的死活,而不帶著蘇洛離開的。”
漓歌雖然是向著逸隨一邊說話,但是每一句卻又針對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