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沫是個吃貨,學校附近哪里好吃的她都知道,五點半的時候四個人一起出門。
這幾天夏暖沒跟她們一塊兒,她們也是分開活動的。
周沫沫喜歡吃,國慶七天有五天的時間都是跟學姐在外面找吃的。
所以這吃飯在哪里吃的重任直接就交給周沫沫了,離得有點兒遠,得走二十多分鐘。
只是四個人還沒到飯店,夏暖就接了一個電話了,周沫沫聽到手機鈴聲還打趣她:“喲,你家葉頌北來電話了?”
雖然周沫沫這打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夏暖臉皮薄是這么多年都變不了的事情了,被她這么一說,覺得自己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發燙。
只是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她不禁皺了皺眉,她剛到大學,認識的人沒有多少個,這個時候找她的,除了班長也就只有輔導員了。
周沫沫見她的臉色不對,不禁開口問了一句:“怎么了?”
夏暖搖了搖頭,按了接聽鍵。
“你好,請問是夏暖夏小姐嗎?”
不是熟悉的聲音,夏暖眉頭一緊:“是的,我是,請問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你的朋友葉頌北涉嫌故意傷人,現在人在我們警察局里面,可能要麻煩你過來一趟。”
夏暖整張臉頓時就白了,方彤側頭一看看到夏暖,心中一緊:“夏暖,你怎么了?”
方彤抬手拉了拉她的手,才發現夏暖的手指都是涼的,“夏暖,你說話,別嚇我們?!”
走在前頭的周沫沫和李燕卿也覺察到不對勁了,連忙跑回來問:“怎么回事呢?!”
夏暖也算是鎮定,看了一眼方彤她們,還笑了笑:“你們先去吃飯吧,我有些事情,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
說著,轉身就跑了起來。
“哎!夏暖,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周沫沫想追上去,卻被方彤拉住了:“算了,沫沫,別追上去了,夏暖她做事情有分寸,她這會兒應該是急壞了,我們過會兒再問。”
到底還是方彤了解夏暖,知道她很少有這么驚慌失措的時候,而且能讓夏暖這個樣子的,估計也就是葉頌北了。
這個時候夏暖正慌著,她們這個時候問也是添亂。
夏暖確實是整個人都是慌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慌,她慌了,葉頌北怎么辦。
她什么都不知道,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去警察局把事情了解清楚。
“司機大哥,能麻煩你開快點兒嗎?”
“我也沒辦法啊,妹紙你又不是不知道北京的交通,這會兒正堵著呢!”
她咬了咬唇瓣,只能捏著手機坐在那兒等。
看著前面那長長的車隊,北京又多了一樣讓她討厭的事情了。
等她到警察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多分鐘的事情了,本來二十多分鐘前就該到了,可事情卻碰上了塞車。
夏暖下車的時候直接掏了一張五十塊就給司機,連找零都不要臉,下了車就往警察局里面跑。
那堵車的路上她想了一千個一百個問題,可是等她真的到了這兒,她卻發現自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她只想確認葉頌北是不是好好的。
有個女警官讓她先坐著,端了一杯水給她。
夏暖伸手接過,發現自己的手都是顫抖的,女警官拍了拍她肩膀:“你別害怕,你朋友沒什么大事,不過事情也不太好。”
聽到前半部分的時候她終于松了口氣,卻沒想到還有后半部分,整個人一怔,吶吶地看著女警官:“警官,什么叫事情不太好?”
女警官笑了笑,對著不遠處的一個男警官招了招手:“小昭,過來。”
夏暖看過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男警官拿著本東西過來,她手一滑,差點兒把手上的水掉遞上去了。
“你好,夏小姐。”
她點了點頭,整個人腦袋是都是不清晰的。
“我是許昭的,是這樣的,你的朋友葉頌北在——”
許昭說了十多分鐘,夏暖才把事情勉強聽清楚。
她愣了半響,才有些艱難地開口:“許警官,我能見見葉頌北么?”
許昭笑了笑:“行啊,你等會兒,我跟同事說一下。”
夏暖不知道為什么,葉頌北怎么就跟齊銳揚打架了,她明明看著他離開去坐火車的,他怎么就打架了呢。
她坐在那兒,心里面有疑惑有心疼還有惱火。
許昭很快就回來了,只是看著她的臉色有點奇怪:“抱歉啊,夏小姐,你朋友他,不想見你。”
“什么?!”
夏暖一向都是比較淡定的,可是遇上了葉頌北的事情,她整個人就淡定不下來了。
心在聽到許昭說葉頌北不愿意見自己,她整個人都是僵冷的,抬頭看著自己眼前的警官,吶吶了許久才開口說出話:“為什么,我,我是他女朋友!”
許昭也有些不忍心,可是葉頌北不愿意見她,他也沒有辦法。
“抱歉,夏小姐,他不愿意見你,而且他暫時不能保釋,因為受害人那邊,要起訴他。”
夏暖沒想到這晴天霹靂一個接一個:“為什么?!”
“你或許應該去市醫院看看,聽說受害人傷得挺嚴重的。”
她整個人一僵,也顧不上葉頌北愿不愿意見自己了,她雖然急,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干的事情不是見葉頌北。
可是她還是想要見他,夏暖抿了抿唇,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片沉靜:“許警官,能麻煩你最后一次幫我問問他嗎?順便幫我給他帶一句話:如果現在不見我,那么以后都不用見我了。”
許昭怔了怔,點了點頭:“行,沒問題,你等等,我現在就過去給你跟他說。”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許昭再回來的時候,她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你跟我過來吧,不過時間不能待太久。”
她點了點頭,摸了一下眼角,抬腿跟在許昭的身后一步步地走進去。
會面室里面,葉頌北早就坐在里面了,她推門進去,就看到他了。
來的時候想要問許多的問題,結果卻只剩了一句話:“疼嗎?”
她抬手越過那椅子,摸著他臉上的那些淤腫。
葉頌北看著他,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壓著一樣,搖了搖頭,將她的手拉了下來握在手上:“暖暖。”
夏暖其實很想問他為什么不是在火車上,為什么要去喝齊銳揚打架,可是現在,她卻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
隱忍了許久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掉下來,她怎么都忍不住。
葉頌北看著人就慌了:“暖暖,暖暖,你別哭,你別哭好嗎?”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葉頌北,你到底長大了沒有?”
他臉上微微一白,看著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提醒時間差不多了,葉頌北才捉著她的手開口:“暖暖,答應我,不要去找他!”
這個他,到底是誰,大家都一清二楚。
夏暖沒有說話,抬手將他的手拿開,然后轉身離開。
不是很愉快的會面,可是她畢竟知道他沒有受很重的傷。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夏暖直接截了一輛計程車去醫院。
夜已經黑了,周沫沫打電話過來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在出租車上面一邊抹著自己的眼淚一邊努力裝著什么事情都沒有:“沒事,我有點事情,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要是宿管阿姨問起來,就說我不舒服,去了醫院。”
周沫沫還想問什么,可是夏暖已經忍不住了,連忙掛了電話,不給她開口問下去的機會。
“到了,小妹。”
司機師傅的聲音傳來,她連忙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眼淚,努力笑了笑,付了錢,下車。
去醫院前,她繞了一圈,買了一些水果,才進去。
夏暖不知道齊銳揚在哪個病房,只能去問,幸好護士對齊銳揚都有印象,她一問,就把地方問出來了。
611。
夏暖看著電梯門緩緩打開,身后的人推了推,她才反應過來,提著水果走了出去。
病房里面有個女生,夏暖站在那兒,進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最后是齊銳揚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頭一側,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暖了,挑了挑眉:“喲,貴客啊。”
鄭秋穎看著走進來的夏暖,撇了撇嘴角,翹著手喂了一塊蘋果到齊銳揚的嘴里面:“銳揚,這是誰啊?”
陰陽怪氣的,夏暖一聽就知道對方誤會了。
可是她也不想解釋,她今天過來不是想惹怒齊銳揚的。
把手上的水果往一旁一放:“學長,我來看看你。”
齊銳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半響,才挪開視線,看了看手機:“你真是有心了,這都九點多了,你還過來,不錯,我挺感動的。”
她抿唇站在那兒,努力將他的諷刺假裝聽不到:“學長沒什么大礙吧?”
“你瞎了,銳揚怎么樣看不到嗎?這都輕度腦震蕩了,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拿了酒瓶就往銳揚的頭上開。也不看看銳揚是什么人,這都敢下手,我看他在北京城是不想活了吧?”
鄭秋穎嘰嘰喳喳的,齊銳揚皺了皺眉:“行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