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穎臉色頓時就拉下來了:“我不走!憑什麼要我走啊!我就不要走,走的人應該是她吧,銳揚,你是不是——”
“走不走?!”
齊銳揚擡頭看著她,就說了這麼一句話,鄭秋穎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結果接觸到齊銳揚的視線之後,撇了撇嘴角,最後還是憤憤不平地拿著自己的包包走了。
鄭秋穎走了之後,整個病房就只剩下他和齊銳揚了。
夏暖這時候才認真打量齊銳揚,他腦袋圈了一層白色的紗布,臉上青腫一片片的,看著挺嚴重的。
她站在那兒,卻不知道說什麼。
夏暖是來給葉頌北求情的,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就這樣子說話,只會把事情弄巧成拙。
不是她瞭解齊銳揚,而是這些都是人情世故,她知道就齊銳揚這樣的富家子弟,如果你這個時候一開口就是提及葉頌北的話,那麼接下來也不用說話了。
夏暖她以前在一中的時候接觸了那麼多的有錢人,雖然沒有特意地去了解過,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知道他們的做派。
見她不說話,齊銳揚看著她挑了挑眉,一點兒都不客氣:“口渴。”
夏暖看了看他,“要喝水嗎?”
齊銳揚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喝什麼水,你不是買了雪梨嗎?這個解渴,給我削一個。”
夏暖看了一眼一旁放著的雪梨,沒有說話,拿了剛纔鄭秋穎用過的水果刀,又拿紙巾擦了擦,才從一旁的袋子裡面放著的雪梨掏了一個出來,低頭慢慢地削著。
齊銳揚側頭看著她,莫名的就一股氣:“去過警察局了?”
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夏暖手微微一抖,刀偏了偏,差點兒就削到自己的手了。
她擡頭看著他,沒有否認:“我去過了。”
“過來求情的?”
她抿了抿脣,低頭繼續削著雪梨。
齊銳揚特別不能夠理解,爲什麼夏暖什麼都不做,卻都能夠讓他有種心肌梗塞的感覺。
他活了二十一年了,頭一次碰上這麼一個女的。
剛纔在門口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是過來給葉頌北求情的,可是她就是不說話,默默地站在那兒,反倒是破天荒地問他怎麼了。
他本來是憋了一肚子的氣的,結果她一開口卻來了這麼一句戶,齊銳揚覺得自己的氣好像突然之間被她用什麼戳了個洞給放了,一下子,什麼都沒有了。
他以爲她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就開口把話茬都給她提了,可是她就是不接,低著頭默默地削著雪梨。
要不是自己是因爲葉頌北躺在這兒的,齊銳揚倒是挺享受的,畢竟他都追了她半個月了,她都沒拿正眼看他一下。
這一次難得坐在這兒給他削雪梨,這事情要是讓趙一知道了,估計趙一得傷心透了。
可是他是因爲葉頌北纔在這兒的,雖然夏暖沒有接他的話,可是他也能猜出來夏暖今天過來是想求情的。
既然她不說話,那麼他也不說話了,就這麼看著她,看著誰耐不住。
夏暖今天晚上過來沒有真的想給葉頌北求情,她知道齊銳揚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脾氣,所以他剛纔問她,她也不接話。
她經常自己削雪梨,倒是很快就削好了,不用等齊銳揚說,就已經主動切好了塊,然後找了牙籤,叉了起來,給他遞了過去:“削好了,學長。”
齊銳揚一點兒都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手伸了一半了,卻又突然之間收了回去:“餵我。”
夏暖眉頭微微一皺,擡手將雪梨塊放到那盤子上面去,擡頭淡淡地看著他:“學長,這是女朋友做的事情,不該我做。”
“啪啪啪”
身後突然傳來拍掌的聲音,夏暖微微一怔,回頭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走進來,看著齊銳揚笑得十分的開心:“揚子,倒是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天。”
說完,側頭看著她:“嗨,小美女,我是揚子小叔,齊家琦,你這話,十分得我心。”
夏暖一向有些抗拒生人,看著齊家琦遞過來的手,她站起身,笑得很淡:“你好,齊叔叔,我叫夏暖。”
齊銳揚伸手捉了塊雪梨進嘴裡面,對著齊家琦翻了個白眼:“小叔你這麼幸災樂禍,是會遭報應的。”
“嗨,我遭什麼報應,我又不像你,見一個愛一個。還是這個小美女好,就該這麼挫挫你的銳氣。”
齊銳揚是齊家最小的男丁,在齊家可謂是受盡了寵愛,大家都知道齊銳揚太花心了,去年還不小心搞出了人命。可是這有什麼辦法,齊銳揚的媽從小就給別人跑了,他爸又整天忙著公司的事情,齊家的二老又覺得他可憐,最後就寵成這個樣子了。
齊家琦跟齊家二老可是不一樣,他就是特別想教訓教訓這小子,可是等了這麼久了,一直沒等到機會,今天總算讓他逮到機會了。
“怎麼,被小美女拒絕的感受怎麼樣?”
齊銳揚嗤了一聲:“小叔你還是想想怎麼把小嬸嬸哄回來吧!”
夏暖坐在那兒,有些尷尬,她跟他們一點兒都不熟,可是他們的話題中心卻一直是她。
最後她有些受不住,擡頭看了一眼齊銳揚和齊家琦:“齊學長、齊叔叔,我去上個洗手間。”
說完也不管他們答不答應,直接就走了。
看著夏暖匆匆離開的背影,齊家琦擡手拍了齊銳揚一下:“你對人家做了什麼,爲什麼她看到你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齊銳揚冷笑:“要真的是像耗子見了貓一樣還好,只是她見了我跟兔子見了狼一樣,跑得賊快。”
齊家琦難得見他吃癟,禁不住就笑了,伸手撞了他一下:“怎麼,真喜歡上人家了?”
齊銳揚挑著眉頭:“喜歡是個什麼東西,我沒見過。”
齊家琦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死不了吧?”
“你見我死了嗎?”
這個臭小子!
見到自己的侄子生龍活虎的,齊家琦也不想在醫院裡面待了,拍了拍他肩膀:“這事情,你別玩過火了啊!”
齊銳揚不以爲然:“行了,你趕緊走吧,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
齊家琦擡手看著他,要不是見他躺在病牀上,還真的就像給他一巴掌。
夏暖雖然是藉口想出去,可是她也真的是要去洗手間,只是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她沒有回去病房,打算在外面走一圈之後再回去。
她今天過來是想讓齊銳揚消氣的,要是就這麼走了,齊銳揚估計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了。
齊家琦剛走下樓就看到在外面走的夏暖,笑了笑:“小美女,我走了,你可以上去了。”
夏暖知道齊家琦誤會了,但是她也不想解釋什麼,反正有些事情不用解釋就會自我攻破的。
她笑了笑,轉身走了上去。
齊銳揚看到她回來的時候有些吃驚:“你不是走了嗎?”
她抿了抿脣,“我準備走了,齊學長,改天再來看你。”
齊銳揚看著她,嘴角銜著冷笑,倒也沒有說什麼。
夏暖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再晚一點兒她就進不去宿舍了。
她一回去周沫沫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擺了擺手,還是沒有告訴她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反正知道了,也解決不了事情,也沒必要讓她們知道,多幾個人擔心。
齊銳揚其實傷得一不是十分的嚴重,住了一天醫院就出去了。
只是比較鬱結的是,夏暖除了那一天來看了他之外,就沒有再來過了。
周沫沫她們還擔心那一天是不是葉頌北出了什麼意外,可是見這幾天夏暖都是上課下課,倒也沒什麼異常的,她們幾個人才鬆了口氣。
“沫沫,今天下午的課你幫我掩護一下,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夏暖一邊拿著包包一邊說,還沒等周沫沫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人就已經出去了。
葉頌北已經被關押了將近一個星期了,夏暖今天是要去找齊銳揚的。
見到齊銳揚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候的事情了,他剛下完館子出來,夏暖站在他的跟前,臉上的表情很淡:“齊學長,我們談談吧。”
齊銳揚愣了愣,想起自己以前受過的氣,現在倒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談什麼,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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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勾著趙一就要走。
夏暖也不說話,就這樣跟在他們的身後。
趙一有些不解,看了一眼身後緊緊跟著的夏暖,又看了一眼齊銳揚:“銳揚,你對夏暖做了什麼?”
齊銳揚一擡手就往他的腦袋上兜了兜:“我對她能做什麼,她要纏上來我也沒管不著。”
這話,換了別的女生,估計已經哭出來了。
可是夏暖不是別的女生,她還是一聲不吭地跟著,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剛纔的對話她一點兒都聽不到一樣。
最後還是齊銳揚受不了了,鬆開了趙一,摸了一根菸出來:“你先回去吧。”說著,把香菸點上:“去奶茶店?”
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跟著他往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