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想掙脫男記者的手,卻徒勞無功,而她越是這樣,幾個記者越是懷疑,都將攝像機對準了她,今天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能空手而歸,計劃著回去寫一份報道:“婚宴上遭遇假記者,懷不良企圖欲破壞霍苗聯(lián)姻”,這樣的新聞可比正面報道吸引眼球多了。
就在白羽依準備豁出去亮明身份的時候,一個男服務(wù)生突然端了一盆湯衝過來,冒冒失失地撞到男記者身上,湯潑了他一身。男記者慘叫一聲,放開了白羽依。
一時之間,大廳裡很多道目光都集中到了男記者和服務(wù)員身上,白羽依趁亂,慌不擇路地逃到了後面一個房間。等她心跳平定下來,開始注留意自己身處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一道陰冷的目光正死死盯住她。
“你?”苗宛柔身穿一襲白色的漂亮婚紗,正坐在鏡子前自我欣賞,白羽依的“從天而降”,讓她很不高興:“你怎麼會來?”
白羽依感到有些窘迫,卻也鎮(zhèn)定:“霍伯給我發(fā)了請?zhí)肚殪独恚叶荚搧怼!?
苗宛柔冷冷地:“我是問你到這個房間來做什麼?不會是找我未婚夫敘舊吧?想說服他回心轉(zhuǎn)意?”她刻意不說霍天揚,而是用“未婚夫”三字代替,提醒之意很明顯。
白羽依自然聽懂了,心中甚是反感,但看在霍家人的份上,不想計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個房間,我本來是想找衛(wèi)生間的,不想走錯了。抱歉,打擾了,我現(xiàn)在就出去。”說著,往門外看,準備另找地方躲避。
“洗手間在另外一頭,你錯得也太離譜了吧!誰會相信你不是刻意而爲!”苗宛柔顯然不信。
白羽依有些無語:“申明一下,我從來都沒有跟你爭搶誰的想法,一開始我就表明了這點,並且一直在儘量兌現(xiàn)我的承諾。今天,我是誠心來祝福的,希望你可以對自己,對天揚哥有信心一點。”
苗宛柔仍舊不依不饒地:“你的祝福我收到了,現(xiàn)在,希望你心口如一,不要見我未婚夫,馬上離開。”
白羽依淡淡笑了笑:“你放心,我馬上就走,只是在走之前,我想說一句,雖然我只是一個鄉(xiāng)野丫頭,還懂得來者是客的道理,但苗小姐的所作所爲讓我大開眼界,原來所謂大家閨秀的素質(zhì)不過如此,我想我們以後也不會有交集的。”
苗宛柔被搶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用鄙視,因爲你一點都不高尚,起碼我不會低賤到做別人的情人,並且還搞得人盡皆知。”
白羽依定定地苗宛柔,並不屑於跟她解釋什麼:“你今天心想事成了,何必還那麼咄咄逼人!”
苗宛柔一臉譏笑地看著白羽依:“你的情夫勢力很大吧?沒想到你還能躲過那一劫。”
白羽依知道她在說什麼,卻不想讓她看出自己已經(jīng)被她的話成功刺傷:“還好,是比你未婚夫強上那麼一點點。我想,苗小姐絕對不會出類似的狀況,所以,天揚哥即使搞不掂這種事,對你也是沒影響的,你說對嗎?苗小姐。”
苗宛柔恨恨地看著白羽依:“找個有錢有勢的情夫很了不起嗎!等他玩膩了,遲早拋棄你,最重要的是,你是見不得光的,而我光明正大。”
白羽依覺得多說無益:“行了,我現(xiàn)在就走,祝你們白頭偕老。”
說完,正要出門,一個服務(wù)員急匆匆地端了托盤進來,看到白羽依,殷勤地說:“白小姐,霍少爺聽說你來了,怕你熱,特別讓廚房做了一碗銀耳蓮子湯給你送過來,我到處找你,原來在這,趕緊吃了吧。”
白羽依看了服務(wù)員一眼,覺得好似在哪見過,聲音也不是完全陌生,就是想不起來,也顧不上留意,有些緊張
地看向苗宛柔。這湯來得太不是時候,簡直就是助火劑。
苗宛柔滿臉冰霜地看著她們,這碗湯,等於是代替情敵狠狠打了她一耳光,還有什麼比訂婚的大日子未婚夫當(dāng)著自己的面給舊情人獻殷勤更恥辱!霍天揚比白羽依更讓她吐血。
白羽依還在那糾結(jié)著,苗宛柔已經(jīng)衝過來,抓起碗,重重地摔到地上,雙眼噴火地看著白羽依和服務(wù)員。
服務(wù)員許是嚇到了,拿起托盤就跑了出去。
白羽依看著一地瓷片和苗宛柔仇視的眼神,嚇得步步後退:“苗小姐,你冷靜,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怪不得你剛纔那麼囂張,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訂婚是假,聯(lián)手侮辱我是真!你這是報仇嗎?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苗宛柔撕碎了大家閨秀的面具,歇斯底里,向白羽依撲過來,揮手想要給她一耳光。
白羽依用力拽住苗宛柔的手臂,解釋道:“苗小姐,我想,這絕對是誤會。”
苗宛柔根本不聽解釋,擡起另外一隻手想抓白羽依的臉,白羽依背後是牆,無處躲閃,只好用力推她。
苗宛柔重重地倒到地上,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慢慢閉上了眼睛。
白羽依嚇到了,難道苗宛柔就這麼嬌氣,摔一下就暈倒了?她想過去看看,一羣記者恰在此時一擁而入,快門聲響成一片,擠在前面的記者已經(jīng)伸出了話筒:“白小姐,請問你今天是出於什麼心理來參加婚宴的,你會真心祝福霍少爺和苗小姐嗎?”
“白小姐,聽說你現(xiàn)在找的金主比霍少爺更有財勢,可以透露一下這位金主的背景嗎?”
“白小姐,你作爲一個鄰家女孩,卻成功吸引了兩個如此優(yōu)秀的男人,請問你有什麼征服男人的秘訣可以傳授嗎?”
……有眼尖的記者注意到屋子裡的碎瓷片和倒地昏厥的苗宛柔,尖銳地問道:“白小姐,你能解釋一下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嗎?”
白羽依顧不上理睬這些問題,也根本沒考慮自己的處境,滿心裡想的都是救人,大喊著:“你們能不能先救人,苗小姐暈倒了。”
霍天揚剛好走到外面,聽到白羽依的聲音,擠開記者衝了進來:“依依,怎麼回事?”
白羽依指著苗宛柔:“我剛纔就推了一下她就倒地上暈了,你快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霍天揚有些疑惑地看了白羽依一眼,顧不上多問,趕緊向苗宛柔走去。此時,苗宛柔的面部已經(jīng)發(fā)青,霍天揚無意識地說了句:“會不會中毒了?”當(dāng)即拿起電話撥打120,抱著苗宛柔就往外面走,記者們勉強讓出了一條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羽依嚇懵了,記者們卻聽得一清二楚,並打算就此大做文章。
一部分記者追霍天揚去了,剩下的圍上白羽依:“白小姐,請問是你對苗小姐下的毒嗎?”
“白小姐,你是不是不甘心失去霍少爺,今日來參加酒宴就是爲了毒害苗小姐?”
“白小姐,請問你毒害苗小姐的具體經(jīng)過是怎樣的,你們之間是不是先發(fā)生了激烈爭吵,然後才讓你起了殺機?”
“白小姐,聽說你已經(jīng)另結(jié)新歡,爲什麼還不惜對舊情敵下毒手,難道你一直對霍少爺念念不忘?”
“白小姐,請問你考慮過事情敗露的後果嗎?”
……白羽依快被這些人逼瘋了,她只是反覆說著:“我沒有,我沒有下毒”,但她微弱的聲音卻完全被那些記者的聲音給淹沒了,耳邊都是他們嗡嗡的聲音,相機鏡頭把她晃得眼花繚亂,頭一直髮暈一直髮暈,感覺就快虛脫了。
就在白羽依
要倒下的時候,有幾個穿警察制服的人擠開衆(zhòng)人,走到她面前,其中一個警察開口道:“白羽依小姐,有人控告你在酒店投毒,請跟我們走一趟。”
Z。L集團的頂層會議室裡,鍾北辰正主持重要會議,手機呈關(guān)機狀態(tài)。外面,雷池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門口走來走去,不時焦急地朝緊閉的大門張望。
終於,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羣高管井然有序地走出來,雷池再也顧不上許多,趕緊分開衆(zhòng)人,向鍾北辰奔去,人還沒走近,就開始壓低聲音說道:“鍾少,白小姐出大事了。”
鍾北辰眸光一緊:“出了什麼事?”這個女人怎麼一離開他就會出事!
“幾句話說不清楚,請鍾少先看報道。”雷池說話間,已經(jīng)打開了會議室的大屏液晶電視。
聞言,鍾北辰已經(jīng)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來不及多想,往那邊看去。電視上正在報道帝堯大酒店發(fā)生的事故:“本日中午十二點左右,Z。L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帝堯大酒店發(fā)生一起投毒事件,今日在酒店舉行訂婚宴的霍氏藥業(yè)準兒媳婦苗宛柔遭情敵投毒,昏厥送醫(yī),嫌疑人白羽依已被警方拘留,苗婉柔被送往附近醫(yī)院急救,目前生死未卜,事件正在進一步調(diào)查中。”
畫面上,白羽依在一個房間門口被一羣記者圍住,追問她對苗宛柔下毒的經(jīng)過,然後是被警察帶走,接著出現(xiàn)的是苗宛柔在醫(yī)院送進急救室的過程。苗雲(yún)清在急救室外對警察怒吼,要求嚴懲兇手。而霍氏一家則面色各異,拒絕媒體採訪。
“派去保護的兩個飯桶現(xiàn)在在哪?他們都做了什麼!人都被他們保護成殺人兇手了!”看到這,鍾北辰“啪”地關(guān)掉電視,將遙控器重重砸到地上,面露寒光,厲聲問道。
這表情,雷池還從未在主子臉上看到過,頓時心中一凜:“他們已經(jīng)趕去警局和醫(yī)院探聽情況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有回報。”
“現(xiàn)在才知道緊張,早的時候幹嘛去了!不是叫他們把人盯緊嗎!”鍾北辰吼道。
雷池低垂著頭:“是我選錯了人,請鍾少責(zé)罰。”
“我當(dāng)然要懲罰你,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他們兩個難當(dāng)大任,你親自去警局和醫(yī)院探聽情況,得到確切消息,馬上回報!如果再出差錯,你們統(tǒng)統(tǒng)給我滾!”鍾北辰目眥欲裂,情緒徹底失控。
雷池聞言,趕緊就奔出了會議室,暫時躲過一劫,稍稍鬆了口氣,但想到接下來要處理的事的棘手程度,面色也變得凝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主子太在意白羽依了,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出事,不然自己連帶玩完。
見雷池離開,鍾北辰有些站不住,一下跌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腦袋裡閃過很多種念頭,最擔(dān)心的地莫過苗雲(yún)清買通關(guān)係,讓白羽依在看守所受盡折磨。
他在會議室坐了好一會,才振作精神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在裡面坐下,李特助就敲門進來:“鍾總,帝堯大酒店那邊來電說出了亂子,已經(jīng)驚動媒體,你要不要親自過去處理一下?”
鍾北辰聲音低沉地:“你先過去了解情況,速速回來彙報。另外,讓律師團馬上去警局詢問當(dāng)事人,準備辯護,還有,立即對媒體發(fā)出警告,杜絕不實報道,以免將事態(tài)擴大,對酒店造成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
李特助面露一絲詫異:“據(jù)瞭解,這次事件跟酒店並沒有直接關(guān)係,投毒的是霍氏邀請的賓客白羽依,她已經(jīng)被拘留了,應(yīng)該不會問責(zé)到帝堯酒店頭上。”
鍾北辰冷冷地看了李特助一眼:“別人說她投毒你也人云亦云,你有證據(jù)嗎?”
李特助面色發(fā)赤:“沒有,抱歉,鍾總,是我的口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