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羽只覺得周身被一股奇怪的熱浪不斷的沖打著,那緊緊攥著鮫人淚的手有些軟綿無力。她眸中漸漸升上一層水霧,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藍色的身影走向自己。
清羽伸手抓向那個身影,口中喃喃道“...師....傅....”她腳下被什么東西一絆眼看就要摔到在地,那個身影慌忙上前接住了她。
“清羽!清羽!”
“嘶!”她手臂上猛的一痛瞬間清醒過來,她見自己竟然躺在凌瑞的懷中,慌忙掙扎著要站起身來。
凌瑞伸手探了探清羽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把他嚇了一跳“清羽你沒事吧!”
清羽微微搖頭低聲道“暫時無事!你先扶我起來?!绷枞饘⑶逵鸱銎饋砗?,清羽卻將他猛地一推,將手中的那顆鮫人淚砸向凌瑞。
凌瑞被清羽砸的突然,整個人怔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被鎖在鮫人淚中不斷的變小,凌瑞拍打著鮫人淚的水壁不解的問道“清羽!清羽!你在做什么?”
清羽彎腰拾起那顆鮫人淚放進內(nèi)衫的口袋中,她拿起方才凌瑞不小心遺落的長劍狠狠的劃在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清醒了不少。那顆鮫人淚原本是她留著對付狼王用的,可當(dāng)她發(fā)覺自己中了狼王的詭計后便改了主意,她不知這春絲草的藥性到底有多大,但為了防止自己會提前倒下,還是早作準(zhǔn)備的好。
這鮫人淚是天界的東西,一般靈獸是沒有辦法將鮫人淚破解的,她將凌瑞鎖在鮫人淚中已是目前最好的打算,就算最后她靈力枯竭落在狼王手中,只要凌瑞呆在鮫人淚中,狼王是絕對沒有能力去打破鮫人淚的。
清羽手持長劍突然苦笑一聲,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只剛剛晉升的狼妖逼得走投無路,現(xiàn)在的她真是非常后悔,若是這次能度過難關(guān)重回到天宮府,她一定會認真的編寫命格,人間這趟苦差事她再也不要來了。
清羽眸中一緊,足下輕點,長劍閃著無數(shù)朵劍花向狼王襲去,狼王身影微微一側(cè)輕松的躲過了清羽的攻擊,清羽身受春絲草的影響,劍法略有些遲鈍,狼王看出清羽劍法的破綻倒是樂于防守懶得攻擊。
幾番下來清羽身上多了幾道血淋淋的傷痕,不過這些傷痕并非是狼王所傷而是清羽她自己所致,她的意識越來越糊涂,有幾次差點差點被狼王奪去了手中的劍。
清羽撐著長劍緊緊的盯著狼王,腦中一片混沌,她狠狠的咬著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那層層傷口暴漏在冷風(fēng)中,鮮血的味道彌漫在周圍。
狼王很是享受的嗅著空中的血香,不時的舔著唇畔,它有些等不及要將清羽撲倒??墒遣恍?,它說過它要讓清羽來求它,所以它只能壓抑著內(nèi)心的躁動,等著清羽主動“投降”。
“啾!啾!啾!”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清羽耳畔,清羽低頭一看是小虵,小虵之前睡著了,清羽嫌它礙事就將它塞到了衣衫中,它一直在沉睡清羽都快忘記它的存在了。
現(xiàn)在它突然醒了過來,也不知是因為清羽身上太燙了,還是因為清羽與狼王打的太激烈了。
不過清羽現(xiàn)在可沒那么多的時間去想到底是哪種原因讓小虵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清羽一把將小虵抓了出來指著狼王對它道“快,你去把它解決了,我...我快不行了!”
小虵見清羽滿身都是血,到處都是傷痕嚇的不輕,平日清羽對它還算不錯,它面上冷淡,實則心中早已把清羽當(dāng)成了親人,如今清羽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它心中豈能不驚,豈能不惱,小虵眸中充滿了怒意,煽動著那對肉嘟嘟的小翅膀向狼王飛去。
狼王見清羽讓小虵來對付自己,樂的連腰的都直不起來“這....這就是你的援兵?一只小鵪鶉!美人你不是糊涂了吧!”
狼王話音未落只見小虵“砰!”的一聲變回了原形,的狼王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小虵,渾身不自覺的顫了起來。
小虵閃動著那四對巨大的翅膀掀起了一陣冰冷的狂風(fēng),狼王頭皮一麻,足下像是生了風(fēng)一樣向遠處跑去,看著狼王落跑的樣子小虵不屑的打了一個響鼻,尾巴一伸便將狼王緊緊的纏住了。
它就是再年幼對付一只剛晉升的狼妖也是綽綽有余了,當(dāng)初若不是因為清羽有仙界的法寶傍身小虵也不至于會敗在她手上。
狼王那鋒利的爪子不斷在在小虵身上抓撓,小虵身上的鱗片比千年的磐石還要堅硬,狼王費了半天的力氣也沒能傷到小虵。小虵看著狼王頹敗的樣子心中很是得意,它狂甩著尾巴把狼王不斷的拋來拋去,幾番下來,狼王渾身無力,口中白沫不斷,就差趴在地上一陣狂吐了。
小虵本還想再玩一玩,只聽身后“咚!”的一聲,它回頭一看清羽竟然支撐不住一頭倒在地上,小虵慌忙將那半死不活的狼王吞入口中,它變回了鵪鶉了樣子快步跑到清羽身旁,圍著清羽急切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該怎么辦!
清羽此時只覺得自己如同墜入火爐一般,渾身滾燙,她無力的躺在冰涼的草地上不斷的喘著粗氣,她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熱,身旁不少積雪都被暖化成了水漬,小虵見她神志不清在便伸脖子在她手上狠狠的啄了一口,小虵的鐵嘴可不是開玩笑的它一口下去讓清羽清醒了不少。
清羽見狼王已經(jīng)不見便知道它已經(jīng)被小虵解決了,清羽顫顫巍巍的拿出那顆關(guān)著凌瑞的鮫人淚,拼體內(nèi)著僅剩不多的靈力強行將他放了出來。
“清羽!”凌瑞怔怔的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清羽久久不能言語,他慌忙拿出著瀲光粉灑在清羽傷口上。清羽身上傷痕大多都是自己所傷,所以傷口并不是很深,但傷口太多了,凌瑞好幾瓶的瓶底都見底了,清羽的傷口還是不停的在流血。
春絲草的藥性越來越強烈了,清羽神志越來越模糊只覺得自身炙熱難忍,而一旁的凌瑞身上卻很是涼爽,她不自覺的漸漸往凌瑞懷中鉆去。凌瑞見清羽神思恍惚,臉暇通紅,心中正疑惑,在看見清羽手臂上那道紫紅色的抓痕后,他才猛然想起清羽方才好像中了狼王的毒爪。
“清羽!清羽!清...嗯.......”一個炙熱的吻堵住了他慌亂的呼喚。
清羽根本就聽不清凌瑞到底在說些什么,也看不清他焦急的樣子,在恍惚中凌瑞那一張一合的嘴倒像是在呼喚她般,讓她情不自禁的湊了上去。
凌瑞如同被人點了穴道一般無法動彈,清羽這無意識的舉動機在緣巧合下倒是幫了自己一把,凌瑞體內(nèi)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被清羽吸噬了過來,藥性在靈力的壓制下清羽眸中終于有了一絲清醒。
她一把推開了凌瑞,不可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嘴,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清羽看著同樣有些不自在的凌瑞,干咳一聲開口道“狼王既然已經(jīng)解決了....那現(xiàn)在我們就回府吧!”
凌瑞點點頭道“好!”他伸手想將清羽從地上扶起來,不想清羽卻一把將他推開。凌瑞被清羽推的突然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過來,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眸中充滿了疑惑。
清羽強笑道“你....你最好別離我太近,春...春絲草的藥性還沒有徹底解,我怕一時糊涂.....傷了你就不好了.....”
凌瑞點點頭,忙道“本王方才就察覺到你有些不對,那狼王不是說只要練雙修之法就可以無事了嗎?你既然和它是同族,想必應(yīng)當(dāng)知道該如何練吧!要不你先將春絲草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回去吧!”
凌瑞還特別體貼的說哪里有個避風(fēng)的山洞,他可以幫清羽把風(fēng),清羽紅著臉慌忙搖頭道“不用!不用!不用這么麻煩,我們只要先回府就行了,月隱不是在府中嗎?實在不行我可以用內(nèi)丹來運功,將春絲草化解掉!”
凌瑞問道“你確定嗎?那狼王不是說不進行雙修根本就無法解除藥性嗎?”
清羽無奈道“一般的靈獸當(dāng)然無法解決了,我就不一樣了!”自己好歹也是個飛升多年的仙娥。若是解決不了春絲草以后這臉還往哪擱!
凌瑞見清羽面上并不慌張,便點頭道“好,我們這就回府!”說完便伸手去扶清羽,手伸在半空中才猛地想起清羽不讓自己碰她,凌瑞剛想收回手時清羽從袖中拿了什么東西放在他手中,凌瑞仔細一瞧竟是根繩子,他疑惑的看著清羽不知這是什么什么意思。
清羽抓著繩子的另一頭道“鷙陽山離瑞王府可是有些距離的,你就是輕功再好也得花上好幾個時辰,不如讓我?guī)慊厝グ?!你可要抓緊千萬別松!”
凌瑞正疑惑清羽要怎么帶自己回去,話到嘴邊又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清羽可不是凡物,他道“好,你自己也要小心點,千萬別逞強!”
清羽點了點頭,又多囑咐了一句“你一定要抓緊!千萬不能松哦!”
凌瑞點頭道“本王知道了!”
清羽抓著繩子足尖一點,兩人像是一對夫妻燕般穿梭在云霧間,風(fēng)聲在凌瑞耳邊大起,冰冰涼涼的云霧在他的鼻尖留下一片小小的水漬,他看著腳下的山川水流心中騰上一絲震驚。
清羽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輕的感嘆,問道“怎么?怕了嗎?”
凌瑞道“笑話!本王怎么會怕!”
她轉(zhuǎn)頭笑道“不怕就好,若是怕了就閉上眼睛吧!”清羽臉上的紅霞還未散去,眸中的笑意比周圍的星光還要閃亮,身上的白衣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在月光下閃動著別樣動人的風(fēng)姿。
凌瑞微微一怔,目光停留在清羽身上久久不舍挪開,那瞬間天地間突然黯然失色,他眼中唯一的那抹瑰麗就是眼前的她.........
周圍的景物從陌生到熟悉,最后終于到了瑞王府,清羽帶著凌瑞從天而降,凌瑞畢竟有功夫底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寺犛觊w的屋頂上,倒是靈力虛弱的清羽踉踉蹌蹌的跌倒在屋頂上,一時沒有站穩(wěn)竟然向一旁低洼的斜檐滾了過去。
“清羽!”凌瑞情急之下忘了他不能碰觸清羽的事情,慌忙伸手抓住失去了重心的清羽。
清羽此時正是意志薄弱的時候,凌瑞的伸手等于是推翻了她心底最后一絲薄墻,她半躺在凌瑞懷中眸中一片模糊,春絲草沒了靈力的壓制如斷堤之水般涌涌而來,清羽眼前一片模糊,隱約中她看到一抹藍衣,那身影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如一顆小小的石頭投進了她的心中,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一滴淚無聲的從她眼角滑落,掉在冰冷的寒瓦上。月色淡淡的灑在上面,如一顆等待被人拾起的珠寶般那樣寂寞,無從。清羽的手不自覺的攀上凌瑞的脖頸,祈求從他身上找到一絲解脫炙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