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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是一個崇尚暴力的地方。在這里一個人的拳頭有多硬,往往就代表著他的地位有多高。
浴室這一戰,可以說是讓劉星皓一戰成名!以一敵八的神話,自此在第七監獄里流傳了開來。
只可惜,劉星皓和余耀海因為打架斗毆,再次被關了禁閉。
眼看自己的奸計一次次未能得逞,越管教自然是不能輕易的放過這二人。只不過他這個新官即將上任,自然要先以公事為重,必須先去第三監區,跟第三監區的區隊長唐杰交接一下工作。
第三監區區隊長的辦公室里,唐杰顯然已經接到了監獄長的電話通知。他對監獄長這次的安排雖然有些意外,可仔細一想他和越管教之間的關系,也就大概猜到了上級的用意。
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唐杰抬頭一看,來的正是自己的繼任者——越管教。
“來了啊,越哥。想不到上面這次派了你來頂我的班,這陣子你可要辛苦辛苦了,第三監區的擔子可是不輕松啊。”唐杰禮貌性地笑了笑,率先打起了招呼。他跟越管教是同一年的人,只不過月份比他小了三個月,還是不得不叫一聲越哥。
“唐老弟,咱們哥倆誰跟誰啊?工作方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其實吧,這次我也是臨危受命,后勤那一攤子事就夠我忙的了,結果監獄長下午剛找了我,把你要去省里培訓的事這才告訴我,我還能咋說,只能先幫你頂著呀。咱們哥倆可先說好了,我只是來這里幫你頂頂班,你可得早去早回啊。”
越管教一臉的肥肉上笑出了一朵花,眼前這個唐杰,年紀輕輕便平步青云,說不定以后還能當上自己的領導呢,趁現在還不好好的巴結巴結,要等到什么時候?
“越哥,我就知道你最仗義了。可惜今兒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去省里要帶的東西,等我回來之后,咱們哥倆一定要好好的喝上兩杯,讓我表示表示謝意。”唐杰在第七監獄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工作中一直表現的很出色,任期內也沒出過什么簍子。這次去省里學習培訓了之后,估計離他升遷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好說好說,喝酒我一定奉陪。時間不早了,你趕緊收拾收拾下班吧,回去市區還得開半天的車呢。”越管教發現唐杰在聊天時,一直不斷得偷偷瞄墻上的掛鐘。現在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回去市區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呢。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不是蓋的,起身便準備要走。
唐杰自然也要起身送送,在越管教臨出門之際,唐杰又對自己的繼任者多囑咐了幾句:“對了,越哥,咱們第三監區啊,有一些情況比較復雜的地方,這一時半會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回頭明天上班的時候,我叫呂松寧再給你詳細的介紹一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也可以多問問他。他一直是我的副手,對第三監區的情況也比較了解。”
唐杰一直奉行的,是一種無為而治的政策。監獄本就是一個到處皆是壓力的場所,如果人為的對囚犯再次施壓,往往會激化雙方之間的矛盾,讓囚犯與管教之間的關系視同水火。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頗有智慧的做法。
只可惜,他的繼任者越隊長,明顯缺乏了這種智慧……
在越隊長的眼里,管理一個監區的犯人,其實和管理一家動物園里的動物也沒有什么區別。
當一個人把別人都當成傻逼的時候,其實,那個人自己就是個最大的傻逼。
…………
回到禁閉室之后,劉星皓躺在床板上半天沒有說話。
回想起剛才在浴室里痛毆大光頭那幫人的時候,那種拳拳到肉打得對方滿地找牙的感覺,真的是令人血脈噴張激動不已。
可冷靜之后現在的他,卻非常的懊悔自己為什么又要強出頭去跟別人動手,難道這注定是自己逃不掉的宿命?
功夫,現在已經徹底融入了他的身體。每當受到外敵攻擊之時,他的身體便會習慣性的做出反擊動作,而大腦,這時反而會被身體的直覺所控制。這種本末倒置的情況如果得不到控制,只怕自己終有一日,還會因為重傷他人,再次入獄……
望著自己的一雙拳頭,那上面還沾染著幾星不知道是誰鼻子里噴出的血滴。劉星皓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水槽旁,想要把那些血滴清洗干凈。
“皓子,你干嘛呢?怎么半天不出聲啊。”隔壁的余耀海一聽到劉星皓這邊有了動靜,一屁股坐到了鐵門旁,又開啟了“遠程聊天”模式。
“哦,沒事,我洗手呢。”劉星皓大力地搓洗著雙手,由于力度太大,把手背上的皮膚都給搓紅了,可他還覺得沒有洗凈的樣子,仍然在用力不停的搓著。
“皓子,今天多虧了有你。不然我這把老骨頭,估計要被那幫人收拾的夠嗆。”今天這打的這一架,余耀海壓根連插手幫忙的機會都沒有,大光頭那幫人全都被劉星皓一個人就給料理了。可他心里清楚的很,今天這幫人,是越管教找來教訓自己的。余耀海突然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他沉吟半晌,突然冒出一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老余叔,瞧你說的,這現在就咱們倆人,你有什么話就直說是了,還有什么好顧忌?”劉星皓擦了擦手,來到了鐵門旁靠墻坐了下去,在這個位置這個角度,能隱隱約約從氣窗的縫隙里看見些外面的天空。
“皓子,我想雇你當我的私人保鏢,每個月我給你八千,不,直接給你一萬塊現金!讓你全權負責我的人身安全,不光是在這監獄里,等到咱們出獄之后,我依然雇傭你,你看怎么樣?”余耀海其實一直想找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保鏢,這個保鏢不但身手要好,而且脾氣要和他對路子,眼下這個劉星皓不正好是個合適的人選么。
余耀海突然冒出的這句,到讓劉星皓非常的詫異。一個月一萬塊,這無論到哪,都可算是一份相當優渥的薪水啊!眼下自己身陷囹圄,正是缺錢的時候。
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收下了對方的這個錢,那么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就變成了雇主和雇員。那還能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可以無話不談,無所顧忌嘛?
劉星皓搖了搖頭,果斷的拒絕了余耀海的提議:“老余叔,我一直是把您當作我的長輩。咱們倆是從火場里生死與共一起闖過來的,可算是生死之交,我不想因為錢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味。不過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保你的安全。”
“小伙子,你不必急著拒絕我。你可以先考慮考慮,錢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可也不是什么壞東西。”余耀海預感到劉星皓不會那么痛快的答應,所以并不見怪。他有耐心,也相信這個劉星皓最后一定會答應他的。
“老余叔,話說你都肯花錢雇傭我,為什么不把錢直接給那個越管教,讓他罩著你呢?”劉星皓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把錢給那頭大肥豬?呸,我就是把錢扔到水里,也不給他一毛一分!這個人的良心都黑透了,如果我在他面前服了軟,把錢給了他,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敢和我提更過分的要求!你信不信?”余耀海所說的確實不假,一個貪心的人是永遠無法滿足的,他的胃口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難以滿足!
就在這時,禁閉室外的走廊里,突然響起了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只聽大頭皮鞋踩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漸漸走近,那腳步聲簡潔有力,一聽就不是越管教的。
劉星皓和余耀海身在禁閉室中,看是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只能豎起耳朵,專心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只聽一間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了,似乎有一個人被推了進去,緊接著鐵門重重的合上,大頭皮鞋的腳步聲又漸漸的走遠了。
余耀海聽見管教已經走遠了,這才開口搭訕道:“喲,這是關進來新人了?哪個監區的啊?”
誰知一聽到余耀海的聲音,那個剛被關進來的小子竟然非常激動,沖著走廊里就大聲喊道:“余大哥!是我啊!我是焦磊!”
“啊?焦磊?”余耀海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可一時想不起來這個人的樣子了,正在腦海里苦苦的思索著。
“是啊,我是你的老伙計焦傳福的堂弟,一直跟在余三哥的身邊做事。去年公司年會的時候,我抽中個愛瘋手機,還是您頒獎給我的,您還記得嘛?”焦磊撅著屁股半蹲在鐵門旁,姿勢非常的難看。
“哦,是你啊,我想起來了。焦磊是吧,唉,話說你怎么進來了?”余耀海想了半天,終于把人對上了號。
“唉,這個事吧,有些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