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蓬頭嘩嘩地朝外噴吐著溫熱的水花,衝擊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莫長安其實有些走神,一直在想先前和路德維希通話的內容,慕又慈竟然又被排到了名單裡頭。
她有些毫無頭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孕傻,現在思維總是不夠清晰,理不出一條清晰的線來。
原本不想要多想,卻又忍不住不想,腦子裡反倒是越來越亂了。
……
洗好澡出去的時候,也沒看到沈伯言,倒是陳姨熱情地招呼著,“太太忙完啦?快出來吃飯吧,肯定餓壞了吧?”
這話說得……
簡直太有語言藝術感了,莫長安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麼接了。
什麼叫做忙完了?……
莫長安臉上有些赧然,對視上陳姨的眼睛,就看到她一副‘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是過來人我懂’的眼神,算了吧,還是什麼都不說了。
默默走到餐廳就看到餐桌上陳姨已經佈置好一桌晚餐。
“伯言呢?”
“沈先生和齊鳴在書房裡呢。”陳姨朝著書房方向指了指,“好像是在談公事,剛纔囑咐我讓你先吃。”
莫長安點了點頭,就在餐桌旁坐下,的確是餓了,一坐下就開始大快朵頤。
書房裡頭。
沈伯言表情有些低沉,眉目間有著不散的陰雲。
“BOSS,那邊都已經結案了,你怎麼忽然想要查這件事情了?”齊鳴有些不解地看著沈伯言,不明白他爲什麼忽然又拿莫江源車禍的事情出來說,畢竟這事兒過去也半個多月了。
他說完這句就看到沈伯言臉上的表情更沉,聲音也是低沉凝重的,“因爲這件事情,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齊鳴瞬間驚訝,眼睛圓睜,已經反應過來了,“你是說……”
他沒繼續說下去,而是轉了話鋒問道,“莫總知道嗎?”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只是,不要告訴她,你去查,其實我已經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只是,我還需要一些確切的證據。”
沈伯言這樣凝重的樣子,其實齊鳴也見得不多,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表情也嚴肅認真,問了一句,“罪魁禍首,是誰?BOSS,你告訴我之後,我纔有個查的方向。”
房間裡頭一下子陷入了安靜,齊鳴問出這句之後,沈伯言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眸子垂著,靜靜看著桌面,好一會兒,才鬆開了輕抿的脣,淡聲說道,“是爺爺。”
“老先生?!怎麼可能?”齊鳴震驚了,只是震驚片刻之後,就對上了沈伯言深沉的眼神,“有什麼不可能?”
沈伯言的反問讓齊鳴有些啞口無言,是啊,有什麼不可能?什麼都有可能,沈長恭是誰?他是那個爲了達到目的,甚至不惜冒著沈伯言受傷的危險,都想弄死慕又慈的人啊。
不擇手段於沈長恭而言,太正常了。
“我會去查的。只是……”齊鳴似乎有了片刻的猶豫,目光認真地看著沈伯言,問了一句,“BOSS,查到了之後呢?有確切的證據,之後呢?”
之後要怎麼樣?起訴沈長恭?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沈長恭做事情太乾淨利落了。所以其實沈伯言自己都不知道,有了證據之後,應該怎麼樣。
“我不知道,查明白了再說吧,而且,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爺爺會這樣對付莫江源,肯定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理由,一定有。”說完這句之後,沈伯言就站起身來,“這事情就你去辦吧。”
齊鳴鄭重的點頭,“我會小心隱秘地做好的。只是,BOSS,卓越的項目……真的就這麼讓給喬氏了?”
問出這話之後,齊鳴自己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好,但是畢竟,沈氏是沈氏喬氏是喬氏,還沒有合併,畢竟是各自爲政的,卓越項目的利益很大。
沈伯言點了點頭,“嗯,不過不是讓給喬氏,只是讓給長安而已,她想接,就讓她接。”
一句話就堵死了齊鳴所有的話。
沈伯言從書房出來,就看到莫長安已經讓陳姨裝第二碗飯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現在是越來越能吃了,能吃能睡的。
不由得想到最開始的時候,醫生對她的診斷,說是小布丁流產的可能性很大,就莫長安的體質,難產的可能性也很大。
現在恐怕不會有醫生說出這種話來了吧?
想到這裡,坐下來的時候,就轉頭對莫長安道,“明天去孕檢吧。”
“嗯?好端端怎麼忽然說到孕檢了,姨母不是還沒回來麼?”
莫長安不解地擡頭看他,就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激動的情緒,“四個月了,四個月可以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了。”
這話一出,莫長安愣了,是啊,四個月了,不知不覺,就已經四個月了。
她也有些激動緊張起來,想到可以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就忍不住掌心都冒汗了。
沈伯言的下一句話已經出來,“千萬要是女兒纔好。”
“噗……”莫長安忍不住笑出聲音來,“怎麼,兒子你就不認了麼?”
才只是說到這個可能而已,這個男人竟是就這麼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頭來,“男孩子太吵了,很煩人的。女孩子好,總之,明天就能夠看到了。”
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沈伯言還在惦記著這事兒。
第二天一早醒來,兩人就去了醫院。
臨去之前沈伯言特意給尹清芳打了電話,她依舊在外地講座,還趕不回來,不過可以提前打電話給醫院,讓那邊好生安排。
其實就算她不打電話,恐怕也沒有人敢怠慢。
剛到醫院,莫長安不出意料地又看到了那位院長,站在門口恭謹地等待著。
看到他們到了,院長趕緊迎了上來,“沈總,沈太太,好久不見,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請跟我來。”
莫長安和沈伯言直接被帶到了高級VIP病房,B超醫生已經在等著了,機器也已經就位,其餘檢查打算等到尹清芳過兩天回來之後再做,今天只是想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而已。
其實法律上來說是禁止鑑定胎兒性別的,但是沈伯言的身份擺在那裡,那些規矩,也就只是個規矩而已了。
莫長安躺在牀上,有些緊張。
沈伯言就坐在牀邊,然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莫長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