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景哲沒想讓朱丹陽知道這事兒的,他和林澤宇一樣心裡門兒清,知道莫長安身邊這一幫子糾結姐妹花沒一個正常的。
陽陽又是個愛生悶氣的,有什麼喜歡兜著不說,自己一個人默默生悶氣,比直接責罵他還更讓他心疼幾分。
所以,也就沒告訴陽陽。
只是骨外科那個習風就是個漏嘴巴,兜不住事兒。
原本習風和朱丹陽還有景哲的關係就都不錯。
景哲帶著習風去急診給Izzie會診的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透露給丹陽知道,不要透露給丹陽知道。
習風笑瞇瞇的,點頭答應得非常暢快,“放心放心,我像那麼多嘴的人麼?”
景哲心中暗暗說著,像!
但是表面上還是拍著習風的肩膀說,“當然不像,我是相信你的。不過你知道的,陽陽有些多疑,我可不想後院起火。”
習風依舊笑瞇瞇的,“好好好,你去忙吧,這邊我處理,放心吧。”
然後景哲就放心地走了。
天知道習風這個天殺的,只和朱丹陽打了個照面,就嘻嘻哈哈地對朱丹陽說道,“朱醫(yī)生,我和你講喔!我纔剛從科室出來,那病人是景醫(yī)生託我關照的,他還叫我不要告訴你呢,你看,我明顯和你關係比和他關係要好。”
誰讓他整天看不起骨科?!
習風依舊笑瞇瞇的,脣角一抹笑容滿是得逞的得意勁兒。
朱丹陽眉頭一皺,從習風手中接過病歷來,就看到病歷上頭病人的名字。許穎之。
好吧。
事情就是這麼開始的,原本景哲可能直說反倒還好,這樣間接從別人口裡出來。
朱丹陽幾乎當下心情就沉到了谷底去。
景哲家的後院,就這麼華麗麗地起火了。
說實話,林澤宇和沈伯言在電話那頭聽到這事兒之後,有些幸災樂禍。
這纔是典型的隔岸觀火。
幸災樂禍了好一陣之後,也差不多快到郊縣了,從高速下去了之後,林澤宇就又給景哲撥了個電話,接到了車內藍牙。
畢竟嘛,真正的好友之間,那都是‘你有什麼不高興的,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這樣的關係。
所以林澤宇甚至沒有掩飾語氣裡的笑,“好了好了,多大個事兒啊,你帶著女人到郊縣來和我們會和,待會兒我們會幫你說說話的,別忘了,朱丹陽的兩個糾結姐妹花也在呢。”
林澤宇雖是不靠譜的幸災樂禍著,但是這話倒讓景哲覺得可行。
他皺眉應了一聲,然後就說道,“沈伯言,你的也管管這姓林的,簡直肆無忌憚。”
“我沒轍,我自己今兒剛離婚呢,我得沉浸哀傷片刻,其他事情無能爲力。”
沈伯言似笑非笑撂出這一句來,景哲在那頭一怔,“離了?這麼快?”
“嗯,長安做事喜歡快刀斬亂麻。”沈伯言無奈低笑一聲,“這不?就把我給斬了。”
景哲在那頭咋舌,撇了撇脣,“也好。那行,你們今兒一個結婚一個離婚的,再怎麼我也得過來和你們聚聚的。陽陽那邊……說不得,我掙命吧。”
景哲最後一句話很是大義凜然,誰都知道,現(xiàn)在的景哲,唯一的死穴,就是他愛到骨子裡的那個女人。
所以聽著他語氣裡頭的大義凜然,沈伯言和林澤宇兩個兄弟就異口同聲沉聲說了句相當隔岸觀火的話。
“好自爲之!自求多福!”
而後才掛了電話。
景哲無奈笑笑,只能朝著住院醫(yī)辦公室過去。
說實話,他已經(jīng)很少去住院醫(yī)辦公室找陽陽了,整個科室沒有不知道他們事兒的,倒也沒人說什麼是非,畢竟當初誰都知道景哲在追朱丹陽,後來景哲又爲朱丹陽跳樓一次。
之後兩人在一起,在所有人看來那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所以大部分時候,丹陽沒忙的時候,那都是在景哲的辦公室裡頭窩著的,很少去住院醫(yī)辦公室了。
科室裡的同事們也都心照不宣地默認了,反正這兩人很快就好事將近的。
但是丹陽現(xiàn)在去了住院醫(yī)的辦公室,景哲想都不用想。
這丫頭是生氣了。
他都不知道,陽陽明明平時那麼乖巧懂事,但有時候又缺心眼死心眼到不行。
當然,景哲並不知道他在陽陽心中的地位。
他也不知道,她一直都在自卑。
她沒有長安漂亮,沒有時九活潑可愛,沒有艾珂溫柔。
在朱丹陽看來,她自己從來就是一箇中庸的角色,沒有什麼亮點,不夠漂亮,也不夠活潑,還不夠溫柔。
而景哲,那麼好。
好得像是很可能下一秒就不再屬於自己。
她一直忐忑一直小心翼翼的維持這這段感情,所以有時候,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讓她覺得草木皆兵。
更何況,骨科住著的那個,是許穎之,那個叫做Izzie的女人。
曾經(jīng)是景哲暗戀著的人,氣質,容貌,家世,那都是可以和莫長安相差無幾的。
朱丹陽自然是更加自卑的。
於是,生氣?倒還好,她沒有多生氣,只是有些難過。
所以在電話裡,對時九和長安,都不想說太多話了。
年輕的周醫(yī)生是一年資歷的住院醫(yī),算是個新手,對誰都很客氣,已經(jīng)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個帥帥的副主任,趕緊朝著朱丹陽噗嘶噗嘶了兩聲,引起了朱丹陽的注意之後,她才朝著門口方向掃了一眼。
朱丹陽轉眸,就看到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男人。
景哲臉上堆著溫柔的笑,靜靜看著她,見她回眸看過來,就叫了她一句,“陽陽。”
朱丹陽輕輕抿了抿脣,也沒做聲,只站起身來。
剛走到他面前,還沒來得及說上句什麼呢,景哲就笑起來了,笑容清朗溫柔,直接伸手一把就將她摟到懷裡來按著了。
辦公室裡另外幾個住院醫(yī)都是輕咳一聲趕緊別開了目光去……
朱丹陽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纔好,僵僵地被他抱著。
就只聽得他清朗好聽的聲音在耳邊徘徊,“走吧,我們去郊縣吃海鮮去吧,吃完回來我再把習風給剖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明明知道我最在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