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再見吧,今天有些事情要和他談,你先滾吧。”
沈伯言將茶杯往桌子上頓了頓,毫不留情地出聲趕人了。
景哲撇了撇脣,“太絕情了,好歹這麼多年兄弟,連個偷看機會都不給麼?”
他倒是沒打算馬上走人,依舊悠哉悠哉地坐著。
“也不急著走吧?反正他不是還沒到麼?我陪你等會兒,反正無聊。”
景哲笑了起來,“最近陽陽把我的手術(shù)都搶了,女人可真不好惹……”
他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就給自己倒了杯茶。
老友兩人就這麼在茶館裡頭聊了起來,兩個多小時過後。
沈伯言就接到了陸信的電話,說他已經(jīng)降落了,正在機場。
沈伯言將這裡的地址告訴了他,就掛了電話。
陸信是在三十分鐘後趕到的,說實話,就機場到這裡的距離,三十分鐘已經(jīng)很趕了。
他到門口的時候,還給沈伯言打了個電話,沈伯言說了桌號就直接掛了電話,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好了阿哲,你趕緊走人,我忙著呢。”
景哲沒拒絕,笑了笑就站起身來,“行了,回見。今兒算你請了,我可不幫你招待你未來女婿。”
景哲走出門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陸信,陸信雖然不認識他,景哲也沒見過陸信,但是他知道,應(yīng)該就是這個小子了。
所以目光一直看著他。
陸信也注意到了景哲的目光,停下步子,側(cè)目看著身旁這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
景哲只是微微笑著打量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惡意。
陸信脣角淺淺抿了抿,“不好意思,你認得我?”
景哲輕輕笑了起來,“當然,你搶了我兒子喜歡的姑娘。”
說完這句,他就伸手拍了拍陸信的肩膀,“不過,沒事,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快進去吧,你未來岳父在裡頭等著呢,他對於女兒的問題上,脾氣總是特別不好,你自求多福,我就先走了。”
景哲說完這句不等陸信任何迴應(yīng),就直接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陸信看著這男人的背影,想著他先前的話。
搶了我兒子喜歡的姑娘?
仔細想了想,就想到了那天那個最先趕到他家來的少年,的確……似乎眉眼間和剛纔那個男人很是神似。
陸信眉頭淺淺皺了皺,就明白了是個什麼意思。
但是眼下沒工夫考慮這些,他停頓了片刻腳步,就匆匆走了進去。
遠遠就看到這裝潢得古色古香的高檔茶座裡頭,沈伯言坐在那邊最裡頭的靠窗茶桌,一眼就能夠認得出來。
此刻沈伯言正在擺弄著一套茶具,看上去動作很是流暢優(yōu)雅。
聽著陸信走過來的腳步聲,就擡眸朝著他看了一眼。
陸信在桌邊站著,也沒有馬上坐下,只朝著沈伯言輕輕點頭,說了一句,“沈先生,好久不見。”
沈伯言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坐吧。”
陸信這才坐下,剛坐下,沈伯言就已經(jīng)將一盞茶推到他面前了,“你找我,是打算說什麼呢?”
“你也想找我談?wù)劊谴蛩阏勈颤N呢?”
陸信在面對沈伯言的時候,是無畏無懼的,直接就將差不多的問題,直接又推回給了沈伯言。
只是語氣依舊客氣得很,沒有馬上喝茶,只是看著沈伯言臉上的表情。
沈伯言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聽了這話之後,有了些許淺淺的笑容,“我女兒想去英國皇家舞蹈學(xué)院學(xué)習(xí)。”
沈伯言就這麼輕撩撩地吐出這句來,其實不用等陸信說,沈伯言都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無非是關(guān)於小布丁的事情罷了。
這小夥子看上去倒是個認真的,這一點,讓沈伯言有些放心。
陸信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眉頭倏然緊皺了起來,“她想出國?”
“是的。”沈伯言點了點頭,捻了一塊茶果送進嘴裡。
眼前這小子聽了這話似乎終於有些急了,沈伯言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眼神和表情的變化。
就聽到陸信眉頭緊皺地說了一句,“你不能讓她走。”
“我知道,不然你以爲我想和你談什麼?”
沈伯言煩躁地皺了皺眉頭。
這倒是讓陸信有些詫異了,他一直認爲,沈伯言很有可能找他是要談小布丁的事情,更多的,或許是不讓他繼續(xù)糾纏小布丁這樣的話題吧?
陸信一路上甚至連應(yīng)該怎麼講好話應(yīng)該怎麼談,都已經(jīng)想過了。
“你不是打算和我談這個?那你想和我談什麼?”
陸信有些懵,沈伯言也有些懵。兩個男人就這麼互相懵著……
這小子以爲他想談的是什麼?
“我想和你談的是,陸家小子,我雖然對於這次的事情很不滿意,對於我女兒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我很是憤怒,但是歸根結(jié)底,不是你的錯。雖然我的確不怎麼喜歡你,但是,我更不想我女兒去國外!所以,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死纏爛打也好軟磨硬泡也罷,哄好我女兒!勸好我女兒!不要讓她出國!聽見了沒有?!”
沈伯言越說情緒越發(fā)難自控,陸信能夠從他語氣和逐漸加快的語速裡頭聽到他的激動。
只是,這話的內(nèi)容……總讓陸信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對。
“抱歉……你,不想讓她出國?”陸信問了一句。
“我當然不能讓她出國!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姑娘!我瘋了麼?”沈伯言砰地一拍桌面,語氣越發(fā)激動了。
陸信趕緊擡手做了個平息的手勢,“沈先生,你先冷靜一點。你說你不想讓她出國,那你爲什麼不拒絕她?”
然後,陸信就聽到了很神奇的一番話。
鑑於,坐在自己對面這個看上去很是年輕不顯老的中年男人,就是掌管著整個南城甚至整個省房產(chǎn)酒店百貨這些產(chǎn)業(yè)的龍頭長安集團的老闆。他接下來說的話,簡直和他的身份太不符合了。
“拒絕?!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能拒絕我的女兒?!那可是我的寶貝姑娘!我的命根子!她從小到大,這麼二十年了,只要是她嘴巴里出來的話,我就從來沒有拒絕過的,一次都沒有。她的話對我而言就是金科玉律,我要是拒絕她,她得多傷心啊?但是我又不能眼睜睜把女兒送出國去,所以,陸家小子!你給我儘快!我不管你死纏爛打還是軟磨硬泡!把我女兒留下來!你短期也就別回A城了,我給你在我酒店裡頭安排個房間,你就先留在南城辦這事兒吧,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