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是賺了?老牛吃嫩草……”
沈伯言說出這一句來。
究竟誰纔是老牛誰纔是嫩草?弄反了吧?
莫長安無奈地笑了,也不予反駁,想到他說要吃什麼的問題,不由得就想到了碰到沈長恭時,他說的那些話,不由得輕抿嘴脣,考慮了片刻。
這才轉眸對沈伯言提議道,“也別出去吃了,我們也有一陣子沒回老宅陪爺爺吃飯了,今天碰到爺爺的時候,他對這事兒似乎挺有意見的,我們去老宅陪他吃飯吧?”
說著,莫長安輕輕抿了抿嘴脣,笑了起來,“他壽宴我們也提前走了的,因爲你忽然高燒病了。說起來,能和你走到一起,爺爺出了不少的力,我總不能要菩薩求菩薩,不要菩薩丟菩薩,過河拆橋有點太沒道德了……”
既然自己隱瞞的感情都已經公諸於他知道了,自然也就不怕提到這件事情,的確,她和沈伯言的婚姻,沈長恭給了很多的壓力在裡頭才促使完成的。
沈伯言聽了這話沒打算拒絕,點了點頭之後,纔想到一個問題,問了一句,“你今天和爺爺碰面了?什麼時候?”
莫長安這纔想到,因爲當時沈伯言吃醋的直接就去了卓越接她,當時那樣的情況,他妒火熊熊的,她光顧著表白讓他消氣了,似乎也就沒有提到爺爺去過卓越的事情。
“就今天上午在卓越,我過去的時候,爺爺準備去秦老那裡敘舊,路過卓越順便就上去看看,他壽宴的時候,白野也去了,所以爺爺也就順便去打個招呼。和我又碰上了,就好好地說了我一頓說我過河拆橋現在都不回去陪他吃飯喝茶了。”
莫長安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所以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還笑了起來。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沈伯言表情上也沒有太多變化,脣角輕輕彎出淺淺的笑意來,就點了點頭,“這樣啊,也好,的確是一陣子都沒去陪爺爺吃過飯了,那今天回老宅去吧,正好有事情要和他說。”
雖然臉上是笑著的,但是沈伯言心裡,已經生出了很多的想法來,爺爺爲什麼會和白野見面,他心裡已經多少有了答案。
“說什麼?媽那件事情麼?”莫長安隨口問了一句。
沈伯言就點了點頭,“嗯,總不能讓她一直住在外公家裡的。”
既然確定了要去沈宅,莫長安進屋換了衣服,也就和沈伯言準備出發。
車子一路朝著沈宅開去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有些暗了。
“餓了麼?”沈伯言擔心她肚子餓,問了一句,就伸手從旁邊摸出了一包沒開封的蘇打餅乾來,“餓了就先吃兩塊頂著。”
莫長安搖了搖頭,正在擺弄著手機,看著今天的收盤價,眼神中似有片刻斟酌,但還是說道。
“伯言,你也知道因爲蘇鹿這次被綁的事情,喬志遠已經垮了,他一垮,喬家那些總是跟在他後頭的,自然也跳不起來,以後喬氏的局勢肯定也會慢慢穩定下來。”
她說出這和麼一句,沈伯言聽了之後就點了頭,“當然了。都說殺雞儆猴,跳得最厲害的喬志遠被掐斷了,起碼也是個警醒,近期之內你都不用擔心什麼反調了。”
沈伯言轉動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已經開到了郊外,離沈宅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而且唐洵不是說了麼?蘇鹿讓一半,倒算是大方的,其實他真要想全部吃了,蘇炎的名頭擺在那裡,也不是什麼吃不下的事情。”
沈伯言說得中肯,只是莫長安下一句話讓他驚訝了一下。
“我吃不下。”莫長安輕輕咬了嘴脣,就這麼吐出來一句,“畢竟我的流動資金沒有蘇家那麼充裕,蘇家讓一半給我,我吃不下。”
沈伯言皺眉,大家都在這圈子裡走,互相之間也算是多少知根知底的,對方有沒有能力,基本都清楚,喬氏從來沒有什麼財政赤字,並且這幾年在莫長安帶領下穩紮穩打,發展地產,盈利進項也算是不少。
別的不敢說,但莫長安恐怕是這城市裡頭流動資金最充裕的女人了。
而且才簽了卓越那麼大的單,啓動資金和第一批款項一到位,就是不小的數字。
她是絕對有能力吃得下的。
沈伯言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就很快舒展開來,脣角微勾,笑了笑,“缺多少你報個數字,我拿給你。”
他不介意爲自己的女人花錢,也不介意給自己的女人金錢和物質,先前的皺眉,不過是因爲,在他看來其實沒有料到莫長安是會開這個口的。
長安當然不是想開這個口,她是另有打算。
她輕輕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轉頭看著沈伯言,“你願不願意當喬氏的股東?現在喬志遠被拉下來了,我的位置自然只會更穩,再拿更多,責任只會更大,小布丁就快要出生了,我不想自己那麼累,我想多一點時間陪著她。而且如果是你吃掉這一部分的話,你是我丈夫,又有沈氏撐著腰,想必也不會有太多反對的聲音。”
原來,她竟是這個意思,沈伯言側目看她一眼,“這麼大一塊肥肉,你就打算這麼讓給我了?”
莫長安點了點頭,“嗯。”
她笑了起來,“嫁妝嘛。我拿著沈氏的股份,住著沈家的房子,用著沈家的男人,總得有所表示,不是麼?”
明明是嚴肅的事情,卻被她說出了幾分玩笑的味道來。
沈伯言無奈笑笑,伸手過來就輕輕摸了她的臉,“是啊,假設有一天我不是沈伯言了,還指望莫總給口飯吃呢。”
這事兒就這麼在夫妻的隨口談笑之間就這麼訂了,談笑間車子也已經開到了沈宅。
管家楊伯馬上就迎了出來,恭謹地站在門口,只是臉上表情有些爲難,“少爺,少夫人,你們怎麼回來了?老先生今天去秦老家敘舊了,說是不回來吃晚飯,晚上還不定回不回來睡覺呢。”
不知爲何,莫長安暗暗鬆了一口氣。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沈伯言心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是沒算過不是沒想過有多久沒回來好好陪爺爺吃一頓飯了,只是……人都是有思想的,於是,知道的越多,反而越發不知道怎麼面對了。
暗暗鬆了一口氣之後,沈伯言就問道,“廚子總沒休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