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伯言的話,莫長安臉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是啊,時九剛纔還和我說,她要去學阿拉伯語準備帶迪拜的團,她說,說不定哪天就有哪個迪拜王子看上她了呢?”
沈伯言聽了這話之後眉梢一挑,只覺得莫長安和這個朋友從中學認識一起長大,能長成現在這個冷靜淡然的性子,也實屬不易了……
依舊是沈伯言拿了她的車鑰匙開車載她回去,他車技不錯,一路平緩。在車上莫長安纔想到了他先前的話,“你說以後每天分點工作給我,是真的?”
沈伯言點了點頭,“嗯,就分一點給你,正好喬氏有一些之前的項目我還不太熟悉,最近忙又沒有時間去了解,你自己來處理或許更好一點,但是要是覺得有任何壓力太重不適的地方,必須告訴我。”
莫長安喜不自勝,心情好得不得了,她自己也漸漸察覺到,自己說不定真的是個工作成癮的患者。
下午沈伯言就沒再去公司,他是真的有些累了,甚至吃了午飯之後,都沒有繼續工作,而是和莫長安一起睡了個午覺。
她醒來的時候,他都還沒有醒,沉沉地躺在牀上睡著,莫長安微微側頭就看到了沈伯言安然的睡顏,依舊英俊,只是眼眶下有著淺淺的陰影不難體現出他近來的疲憊和繁忙。
莫長安輕手輕腳地下牀,去了書房拿了自己的速寫本和鉛筆過來,坐在飄窗窗臺上,靜靜看著沈伯言的睡容片刻,然後就在紙上描繪起來。
二十分鐘沒到就完成了一幅速寫,她有些開心,想著自己的功力沒有退步,上次那一幅畫得慢的緣故或許就是因爲沒有模特在場吧。
脣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思索片刻,提筆就在畫紙的右下角寫上了幾個清麗娟秀的字——美男午睡圖。
莫長安自己樂了起來,沈伯言睡覺是真的很安靜的,不像她睡姿不雅,他甚至二十分鐘不要說翻身了,連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沒有。
莫長安剛這麼想著,就看見牀上的男人眼睛沒有睜開,但是嘴脣輕輕動了一下,吐出三個字來,“畫完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你醒了?”
“早醒了。”沈伯言眸子掀開,目光深邃清明,哪裡有什麼初醒的惺忪之意,撐了撐身體靠坐在牀上,指了指她手中的速寫本,“給我看看。”
他早醒了,莫長安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醒了,聽著她出去,原本還想再睡一會兒,就又聽到了她輕手輕腳進來的聲音,於是徹底清醒,眸子微微睜開一道縫就看到她拿著速寫本和鉛筆坐到飄窗窗臺上去。
於是他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聽到了鉛筆在紙張上摩擦的聲響。
莫長安有些遲疑,看著畫紙右下角的字,她抿了抿嘴脣,“還是別看了吧,沒什麼好看的。”
“我有肖像權的。”沈伯言的手指又指了指她手中的速寫本,“快點。”
於是只能把本子遞了出去,然後重新坐回飄窗上,離他遠遠的,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說實話,畫得很好,沈伯言看著畫上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自己,五官的細節,輪廓的弧度,還有光影都恰到好處,她只用了一支鉛筆而已,的確是很不錯了。
只是,美男午睡圖?
沈伯言眉梢一挑,就朝著莫長安看了過去,女人已經別開了目光看著地上。
“哪天莫總不開公司了,賣手藝也是能活的。”沈伯言這句話裡頭有了些調侃的意思。
而莫長安依舊看著地面,不甘示弱地說了一句,“哪天沈總不開公司了,賣臉也是能活的。”
是了,她是誰?莫長安。牙尖嘴利的莫長安,不甘示弱的莫長安。
沈伯言有些無奈,將速寫本放到一邊,擡手看了一眼手錶,“齊鳴和孟橙還沒過來麼?”
莫長安不解,“他們要過來麼?”
“嗯。”沈伯言點了點頭,起身下牀,“把這幾天要趕出來的文件送過來,明後天週末就在我這裡加班。今晚放他們休息,讓他們養精蓄銳。”
“萬惡的資本主義。”莫長安微笑地說了一句。
沈伯言朝她看了一眼,微笑著回敬了一句,“咱們彼此彼此。莫總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兩人玩笑般地鬥著嘴,氣氛倒是和睦,兩人之間已經幾乎沒有什麼劍拔弩張了。
“起碼我是五十。齊鳴被你壓榨得都要不成人形了。”莫長安扯過衣掛上的薄外套披上,拿起了自己的速寫本,跟在他後頭走出臥室去。
就聽到身前的男人說了句,“鋼鐵就是這麼煉成的,不然你以爲齊鳴爲什麼會被稱爲最佳助理?”
最佳助理很快就到了,容光煥發的樣子讓莫長安有種錯覺,忍不住對齊鳴說了句,“你怎麼……這麼容光煥發?這是迴光返照了?”
齊鳴笑容一僵,迴光返照……似乎不是什麼吉利的詞語。
“太太……您能說點兒好話麼?”幾乎是哭笑不得地說出這句。
莫長安抱歉地舉了舉手,“抱歉。”
主要是剛正在和沈伯言鬥著嘴,然後就鬥順溜了……有些無差別攻擊。
“BOSS今天大發慈悲,晚上不用加班,明兒就是週末,終於能休息了,所以我纔回光返……”齊鳴說著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才容光煥發的。”
莫長安看著齊鳴,都有些不忍了,沈伯言還沒下樓來,所以她出於好心還是要讓齊鳴知道實情,“剛剛伯言說,讓你明天后天來這裡工作。”
幾乎是一瞬間的,莫長安就看到齊鳴聽到這話之後,臉上先前的容光煥發真的是如同迴光返照一樣,一瞬間消失不見,笑容啊眼神啊,都迅速頹敗了下去,“老闆娘,我真的會過勞死的,我還年輕呢,我還沒老婆呢,再這麼下去,我估計我自己也沒什麼時間去找老婆了。BOSS是有你了啊,他工作狂也不愁沒老婆,我不一樣!我孤家寡人一個,他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
沈伯言正好從樓上下來,直接無視了齊鳴這話,說道,“對了,長安的婚紗我剛剛放在老林車裡,你讓老林送過來吧。”
齊鳴悲憤地看向了莫長安,哀道,“你看!他還炫耀!完全不懂我的痛啊!什麼時候纔有女人披上婚紗嫁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