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說了啥?海風太大沒聽清。”
沈伯言的眼神裡有著疑惑,就這麼淡淡看向景哲,而後目光裡的銳利就如同刀子一般割了過去。
景哲大笑起來,清朗的笑聲渲染了高興的情緒,林澤宇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沈伯言你這真是被吃死了,連點節操都不要了啊?”
沈伯言挑了兩個螺肉放到莫長安的碗裡去,低聲說道,“節操有什麼用,能比老婆孩子重要麼?”
莫長安笑得很甜,毫不掩飾眸中的柔軟。
沒過一會兒,就上了飲料上來,考慮到都有開車,所以也沒點酒。
莫長安率先舉杯的,“那麼,就恭喜阿九和澤宇領證,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她聲音裡頭有著淺淺笑意,大家自然也都跟著舉杯同慶。
“恭喜恭喜,早生鬼子。”
景哲笑道一句,林澤宇差點沒直接把飲料潑他臉上去,“滾滾滾,你還生猴子呢?!?
景哲似笑非笑側目看了朱丹陽一眼,“我倒是想早生猴子,問題是我家陽陽現在處於事業上升期,沒時間給我生猴子啊?!?
大家都喝了飲料,算是對時九和林澤宇領證的慶賀,但畢竟,林澤宇的婚禮,到時候肯定得大辦的,所以現在,也就意思意思行了,婚禮的時候,肯定免不了得灌死林澤宇的。
放下杯子,林澤宇就輕輕嘆了口氣。
像是有什麼感觸,說話聲音都感性了幾分,“我覺得我挺幸運的啊,我還記得伯言和長安結婚的時候,我就和他說了,咱們這個圈子裡頭,有幾個能找著真正愛的人結婚啊,我們這些人的婚姻,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一筆交易了,那個時候,心裡頭真是無奈,除了無奈沒別的。”
說著,林澤宇又端杯喝了一口,心中有些遺憾杯中的爲何只是王老吉而不是酒,今天的確是個值得喝酒的時候。
“所以我對家族事業沒興趣,能玩就玩,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也算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了,倒像是叛逆。那個時候,我是做夢都沒想過,我自己的婚姻還能夠自己爭取來的,和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父母爲了家族事業,而隨便安排的某個周吳鄭王家的千金小姐。”
林澤宇笑了笑,伸手將時九攬進懷裡去。
時九眼睛紅紅的,顯然是被感動了。
而丹陽是個淚點低的,聽了這話眼睛都有些紅了。
只有莫長安性子穩,聽了這話之後表情依舊淡然,看向林澤宇,“你今天說這話,我可記下了,這麼多人做見證的,以後,你要是對小九不好,或者是拈花惹草背叛了小九,我就算花上十年二十年,也要搞垮你們林家的?!?
林澤宇一怔,好好說著話,這怎麼還威脅上了?
微怔片刻就嘻嘻一笑,“莫總口氣有點兒大了啊,我們林家雖然不是什麼商界泰斗,但說要搞垮就搞垮,也沒那麼容易吧?起碼,喬氏不行。”
莫長安眉梢一挑,“喔,是嗎?”
她淡淡吐出這句,聲音中眼神中,都有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凜然之意,莫名就讓人精神一震不敢怠慢。
她也沒多說什麼,只伸手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的副本放到了桌面上。
“喬氏的確是沒這能耐的,林少,不巧啊,莫總我今兒剛離婚,分了丈夫大半身家,也算是發了一把離婚財,我想著,兩年之內就能夠讓沈氏和喬氏合併,到時候,你恐怕就說不起剛纔那話了吧?”
莫長安說得很是悠然,就像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兒一般。
沈伯言在一旁微微笑著,不知爲何,他有些喜歡看她這副模樣兒,就是這種氣定神閒像是能夠吃死對方拿她沒轍一般的模樣。
這種成竹在胸的大氣和淡然,他特別喜歡看到。
於是看著林澤宇吃癟的樣子,沈伯言心裡就更愉快了。
林澤宇和景哲匆匆翻了翻那份離婚協議的副本。
景哲嘖嘖了兩聲,“只以爲你說說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
沈伯言淡笑答了一句。
林澤宇在一旁嘖嘖嘖個沒完,然後就看著沈伯言,“你這麼款這麼捨得,倒是分我一些啊,我怎麼說也打算優惠你和你一起做項目了,你給我點兒好處咱們有來有往嘛……”
林澤宇調侃著,甚至還抓了沈伯言的手臂耍起賴來。
場面倒是一片和諧,氣氛也好得很了。
倒是沒人將話題扯到兩人離婚這個悲傷的話題上了,畢竟,看著沈伯言和莫長安兩人這麼和和美美的樣子,哪裡像是有什麼感情問題的樣子呢。
只要感情沒有問題,就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大家笑笑鬧鬧的,時間過得倒是快,東西吃的也快。
吃完之後,林澤宇的秘書就打電話過來說房已經訂好了,按照他的意思,訂的是聯排的海景別墅。
他們六個人住綽綽有餘。
於是開著車就沿著海邊公路過去,一路上看著漂亮的海岸線和白色的沙灘,人的心情都會變得好起來。
沈伯言開了車子的敞篷,讓她更高興一些。
莫長安吹著陣陣海風,緊了緊衣服,但是,卻笑得開心得不得了。
“沈伯言,我愛你?!?
她就這麼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很快被吹散在風中。
沈伯言只聽到她說了句什麼,具體內容沒聽清,眉頭淺淺皺了皺,“你剛剛說了什麼?”
莫長安沒做聲,只是轉眸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這句話一出,沈伯言霎時哭笑不得了。
她就歪了身子,湊到他耳邊來,然後低聲說了一句,“我說,我莫長安恢復單身了啊。”
說完她就先笑起來了,沈伯言沒好氣地伸手過來捏她的臉頰,“怎麼?你很盼望單身麼?你很希望單身麼?和我離婚你高興了吧?”
他語氣中帶著笑意,莫長安知道他沒生氣,也就麻著膽子點頭承認了,“當然高興啊,能得那麼多資產,不高興的人才是傻子吧?”
她伸手過去輕輕摸摸沈伯言的臉,“回去你就得變成我前夫了,想想還真不習慣呢,伯言,我是不是太惡毒了?我會忍不住想,我們要離婚多久呢?要裝多久呢?難道真的要等到他死了……纔算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