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久病纏身,不能綿延後嗣的事,也是經他的口告訴了迎春。迎春愛嚼舌根,這才把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滿城皆知,到最後還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李大夫這樣做,爲的是什麼?”
孟老丞相猛地一拍桌子,“他又是爲了什麼?”
“他一定是和祖父您敵對的丞相或者將軍府的人派來的,爲的就是詆譭您和孟家家族的名譽,好讓皇家看扁了我們孟家人。”
如玉這樣一說,孟老丞相想明白了,他勃然大怒,把牆壁上的字畫給扯下來了,扔在腳底下狠狠地踩了幾腳。
“真是反了他了,我讓他住在孟家好吃好喝,又拿了不少銀子,他倒好,竟然成了出賣我的人了。我今天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是讓敵對的那幾家看笑話了。”
如玉豎起大拇指,“祖父威武!”
孟老丞相被孫女誇了,感覺很有威嚴感,但轉瞬覺得自己的行爲很失態(tài),他正坐下來,也不收拾被地上被他踩壞名家的字畫,心疼的都要滴血,面上裝作一副嚴肅樣。
“孟如玉,你就給我少作妖吧!自從你爲了救如楓掉進冰水裡,醒來後你的性子都變了,整個孟家沒少被你折騰。”
如玉可憐巴巴道:“祖父,您怎麼能這樣說孫女呢?孫女因爲救如楓,都患了寒癥,又被李大夫下了至寒的藥物害的不能綿延後嗣,不能嫁人,還成了丞相府裡的老姑娘了,你要孫女以後怎麼辦好呢!”
如玉放開嗓門開哭,孟老丞相最受不了女人掉眼淚,這如玉哭的那個慘呢,哭的他心都碎了。
“好了,別哭了,祖父會爲你主持公道的。”
如玉果真不哭了,她起身先是謝拜了孟老丞相,“祖父,李大夫和迎春一個都不能留,壞蛋必須死!”
孟老丞相還在猶豫。
如玉放開嗓門就要開哭,這下孟老丞相徹底被她擊敗了。
他捂住耳朵,“走吧,小姑奶奶你快點走吧!我替你除掉他們還不成嗎?”
“好嘞!多謝祖父!”如玉笑得眉眼彎彎,眼睛還掛著淚花,這一哭一笑轉換的功夫,比這老天爺翻臉還要厲害。
她走前,不忘看了眼地上被孟老丞相踩爛的名家字畫,咂了咂舌頭,嘆息道:“這好端端的名家字畫,是多少金銀都買不到的,卻被祖父踩爛了,太敗家了吧!”
孟老丞相聽了孫女的話,好懸沒一口血吐在踩爛的字畫上,他瞪了如玉一眼,如玉笑著眨了眨眼睛,那調皮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們口中說的會耍狠的姑娘。
他仔細想了想如玉說的話,如果李大夫真的是敵對家放進他們家中的奸細,那麼這件事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
如玉出了孟老丞相的書房,她覺得今天的天氣極好,雖然初春的風是有些涼颼颼的,但她披了件素白色緞面的披風,穿的裙衣也不薄,自然是不怕冷的。
她讓林嬤嬤陪著她到後花園走走,說來也巧,孟家的幾個姑娘都坐在這裡賞景閒聊。
如今是三月末,池塘裡的冰也就這幾天的功夫也都融化的差不多了,那些花花草草的,也隨著一場春雨,一場春風,冒了青尖,長出了淺淡還未綻放的花骨朵,看著也讓人有種蓬勃盎然的感覺,心裡還真是明朗了許多。
“這不是如玉嗎?這大冷天的,你身子骨不舒服,就不要出來走,免得得了風寒!”
說話的正是大房大夫人的二女兒思鈴,思鈴人長得很豔美,但就是嘴巴尖酸刻薄,說話總是夾槍帶棒的,讓人聽了很不舒坦。
也難怪她已經十七歲了,都過了及笄的年歲,仍舊遲遲未嫁。
看來並不是每一個好看的花瓶都是能夠到別人家順利的當上擺設的,要是那種自認爲很美,還心高氣傲,還嘴巴刻薄,就算家世再好,是嫡出的女兒,也未必有那麼一段滿意的姻緣。
如玉記得前世思鈴最喜歡欺負幾個妹妹,好在她當時是五公子,兩個人交集並不多。但記得最深刻的事就是到最後思鈴在二十歲時未嫁先孕,嫁到婆家又沒人待見她,孟家也因爲她丟了面子,和她斷絕了關係,她無依無靠,本想著靠個孩子能茍活一生,到最後卻是難產死了。她的命也真是夠苦的。
如玉可不會因爲同情她上一世,這一世就任由她當軟柿子捏。
她走過去,就坐在孟思鈴身邊,笑著道:“二姐姐,妹妹身子骨不好,所以您可不要欺負到妹妹了,要是妹妹暈倒在這裡,讓祖父祖母知道了,一定會怪罪你的。”
孟思鈴冷笑看著她,“你是病秧子嗎?還沒動手就先倒了?”
如玉認真的看著她,“難道妹妹不是病秧子嗎?二姐姐莫不是你也覺得思珍說得對,也想把妹妹我氣的身子不適,咳嗽不止,把祖母惹的不高興了,給你禁足在屋子裡才滿意嗎?”
一提到孟思珍,姐妹幾個還真是倒抽一口冷氣,她們都見過思珍了,也見過思珍因爲被禁足,憋在房裡,整個人都快瘋了在砸東西,那模樣當真是憋瘋的,她們可不要步了她的後塵。
孟思鈴扯動下脣角,冷哼一聲,也不頂撞她了。
她有些嫌棄如玉,就挪到了旁的位置坐下。
“六妹妹,你這幾日消瘦了許多,可是吃的不好,想吃什麼,我讓小院的廚子給你做點好吃的,給你好好補一補。”
一身大紫衣裙的女子挨著如玉坐下,她有點包子臉,但眉眼還是很水靈可愛的,看上去單單純純的,沒那麼多心眼。
她是二房二夫人的小女兒孟思穎,如玉記得很清楚,這個二房的孟思穎別看她長得單純,心思最不單純了,曾經在她身子衰敗的不成樣子時,她還輟掇她的夫家,讓他上門來找他的茬,還把這件事鬧大了,鬧的滿京城都是,最陰的事她想把夫家那個有斷袖之癖並且染上絕癥的表弟介紹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