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依是在下午晚飯時分拖著行李回到出租屋的,在此之前,她已經看過了鸚鵡,比以前更加的高大威武,皮毛相比較于之前的軟滑了不少,看來王禹很是會照顧鳥的嘛!
盡心盡力,回頭她和蒲胥因說說,這不加工資天理都難容;
最后一點,只不過那鸚鵡頭上的那一跟綠毛倒是沒怎么變,還是原來的顏色。
這次的鸚鵡似乎學乖了般,一見到她就說好漂亮,于是周依依得意的笑,那個鸚鵡放肆的說。
直到蒲胥因從后面走來,對著她的后腦勺拍了一把:“在這傻笑什么,也不怕嚇著鸚鵡。”
“呃。”周依依一轉頭指著那只鸚鵡,特別糾結的說:“蒲先生,這只鸚鵡都跟了你這么長時間了,你怎么還沒給它起個名字,也怪不得它會抗議絕食。”
蒲胥因端著水杯往旁邊的靠椅上一趟,揚了揚杯子,細細的酌了一口:“這不是有你嘛,替鸚鵡想名字這么光榮巨大的任務我就交給你了。”
稍后他又補上一句: “隨便想,不管你想什么樣的名字我都滿意,就算鸚鵡不滿意也不用管它。”
“……”
感情還真的把她當做百科全書了,不過她還從來沒替人,不對,替鳥想過名字,突然接收一個,嗯,這么‘光榮巨大’的任務,心里竟然還有些小激動。
繼而,周依依恰著腰,,單手摸著下巴做沉思狀,一會看看綠毛的鸚鵡,一會又看看正悠閑喝茶的蒲胥因。
突然,一拍手掌興奮的指著鸚鵡說:“有了,我們就叫它小格子好不好。”
蒲胥因頓時一口水沒咽下去,被噴了出來,對于周依依起的這個名字,吐槽都顯得蒼白無力:“虧得你剛才把我和鸚鵡看了半天,我認為你至少得起個和我我們有關的名字吧,可你竟然把鴿子的名字給了鸚鵡;你讓鴿子怎么想?”
好吧,英明神武的蒲先生已經自動把他和鸚鵡劃上了等號,另外他終于也會說上一句笑話了,雖然這笑話比較冷。
但周依依已經在心里為這舉動可歌可泣了。
她聽到這番分析后,頓時汗顏,心里默默的說了一遍,沒文化真可怕;接著小跑到蒲胥因的身邊蹲下身小碎拳般的給他捶著腿:“蒲先生,首先我要糾正一下,那個字是念‘格’格格的‘格’,古代公主的意思,而您說的是鴿子的‘鴿’,是您自己理解有誤,可怪不得我,再者說,先前某人不是說起什么名字他都滿意的嘛!”
蒲胥因抿嘴微笑朝她點點頭,繼續喝水,抬起一只手寵溺的捏著她的下巴:“行行行,我理解有誤,你是對的,意見保留,當我沒說過。”
哇咔咔,周依依離開眉開眼笑,站起身跑到鳥籠旁,彎著腰,興奮的叫著那只鸚鵡,逗弄著它:“小格子,小格子,你是一只小小鸚鵡,怎么飛卻也飛不高。”
某人在后面很是悠閑的看著一人一鳥。
這樣幸福的生活不才正是他想要的嗎?
——
拿出鑰匙打開出租屋門的那一刻,瞬間被里面的場景驚呆了,周依依曾一度認為自己走錯了門。
沒錯,客廳里狼狽不堪,衣服亂扔不說,就連地板上,茶幾上也到處是啤酒瓶子瓜子殼,就連花瓶也礙眼似的倒地不起。
她只是半個月沒回來,怎么像是幾年沒回來一樣。
于是,她拋出了一個疑問,家里遭打劫了,還是遭打劫了,沒打劫能變成這樣?
周依依把行李放回到自己房間,萬幸的是那些小偷沒有打劫到她的房間里,還是走時的那般模樣
。
本來是想打電話給莫如綠詢問是怎么一回事時,可又怕突然一嗓子吼出來嚇著她,索性也不再抱怨,自己動手開始收拾客廳。
先是莫如綠仍的東一件西一件的衣服,她一股腦的全部拾起來扔到了洗衣機里,洗衣機轉動的空隙,把所有的物件都歸回原位,然后拿來掃把開始清理地板上的的垃圾,最后拖地,噴上空氣清新劑,拉開陽臺的窗簾。
終于大功告成,周依依精疲力盡的一頭倒在沙發里,再也不肯起來。
好不容易摸啊摸,從身上的口袋中找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這萬能的時差啊,竟讓她沒有半點睡意。
猛一激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阿綠怎么還沒回來?”
這個小妮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難道就不能安分守己一次?
顧不上許多,拿起手機把電話撥了過去,不一會就聽到電話鈴聲從門外的走廊里傳了過來,接著感應燈就亮了,腳步聲也響起,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似乎還不止一人。
周依依心下一沉,急忙跑到門邊拉開了門,結果正聽到莫如綠拖著一副醉酒后的聲音傳來:“咦,依依終于打電話回來了,師兄,你,你快幫我接,我不能叫她聽到我現在的聲音。”
她的師兄?也就是歷嚴,周依依第一次去酒吧碰到的那個頭發顏色染的亂七八糟的男子。
周依依站在門邊,看著歷嚴扶著莫如綠剛下電梯里下來,他脖子正掛著莫如綠的包,一只手拿著手機低頭看,另一只手架著已經醉了的莫如綠。
她瞬間臉色陰沉了下去,一言不發的盯著他們瞧。
歷嚴先是看著手機有些為難到底接不接,而后不經意間抬頭正看到來電人周依依站在門邊一臉陰深的盯著自己,冷不丁的被嚇的往后退了一步,按掉一直響著的手機裝回包里,兩只手扶著莫如綠。
他先是對周依依結結巴巴的說道:“原,原來你回來了。”
而后他抬起莫如綠的頭在她耳邊說道:“莫莫,莫莫,周依依回來了,你抬頭看看。”
莫如綠一把推開她自己扶著墻壁,在醉酒后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你胡說什么呢?連你也跟我開起玩笑了是不是,依依,依依現在還在旅游呢,怎么可能回來了。”
然后歷嚴看著周依依就不說話了,只是一直在旁邊虛扶著莫如綠,防止她摔倒。
莫如綠踩著高跟鞋,扶著墻壁,走一步晃三下的朝門邊走去,朝周依依走來,她披頭散發,精致的臉上卻化著濃妝,衣著暴露,不知道又跑哪去瘋了。
直到她走到門邊,剛想拿出鑰匙開門,一抬頭正看到了一人擋住了她的去路,莫如綠先是咬著手指觀察了半天,然后癡笑著說:“你,依依,你穿越了,師兄說你回來了,我還不相信,結果,你真的穿回來了。”
周依依滿臉黑線的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莫如綠搖搖欲墜的身子,極其無奈的咬牙切齒說:“阿綠,你怎么能喝成這個樣子,你之前答應過我什么,要重新開始新生活,難道你現在全部都忘記了。”
“是不是自從我走之后,她每天都喝成這個樣子?”這句話是她在問著后面跟著的歷嚴。
歷嚴干干的咳了兩聲,臉色極其的不自然,接著從脖子上取下莫如綠的包拿在手里:“不是每天,但也差不多了。”
“歷嚴師兄,你怎么不攔著她點,她喝酒之后就完全傻了,每個分寸,萬一……”
“依依,你,你別怪師兄,是我強迫他陪著我喝的,要不然,要不然我就跟他絕交。”
周依依話音未落,人家歷嚴也沒說什么,反倒是莫如綠對朋友挺仗義的,喝醉酒之后還不忘替別人開脫。
“算了,算了,都先進來吧,大半夜的,再吵著鄰居。”周依依終于選擇不在門邊質問,一妥協就扶著莫如綠就往屋里走去,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過頭:“歷嚴師兄,如果你沒什么事的話,可以進來坐一會嗎?”
歷嚴遲緩了一秒,看了一眼還在說著胡話的莫如綠,點了點頭:“可以。”
周依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著莫如綠到臥室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極其無奈的搖了搖頭,退出了房間,來到客廳。
正看到歷嚴正在打量著客廳,看到周依依出來,詫異的說:“這房間是你收拾的。”
“別提這事了。”周依依一擺手,邁動腳步到廚房端出剛燒開的熱水,回到客廳,給歷嚴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我還以為家里遭了小偷,正打算報警,結果家里東西一樣沒少,不用想也知道是阿綠那個小妮子干的。”
歷嚴點點頭,也算是對周依依的說法表示默認了,他身子微微向前傾斜著,兩條胳膊肘撐著膝蓋,雙手交握,看著自己的鞋尖,欲言又止。
“歷嚴師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綠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既然周依依把話都問到,他也不再猶豫,索性直接了當的開口:“依依,你是莫莫最好的朋友,麻煩你勸勸她,我們勸她,她也不聽。”
周依依立刻感覺到了一絲涼氣從背后冒出,她有些緊張的問:“怎么回事?是不是高俊明又來找阿綠了。”
“那倒沒有,只是……”歷嚴略微停頓了一下,看著周依依著急的眼神,選擇繼續把話說下去:“你走后的那幾天,莫莫也確實是在找新工作,酒吧也沒見她再去;只是忽然有一天,她跑來跟我借錢,說是有急用,我把這些年攢了十萬都給了她,可她還說不夠,后來錢也沒要就急匆匆的走了,再后來,無意間我看她在夜總會工作,給那些大老板……”
話到此已戛然而止,即使歷嚴不再說下去,周依依也知道了里面具體的意思,說白點就是陪吃,陪喝,陪睡。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變成這樣?”周依依突然神情激動,刷的一下從沙發站起身,連說話的語氣也直直的拔高了幾分:“她現在這樣跟以前跟著髙俊明有什么區別,不,她現在這樣還不如跟著髙俊明,至少髙俊明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歷嚴也同樣站起身,面露愧色的說:“我們也勸過她,她說她過不了那種清苦的日子。”
話音未落,周依依就激烈的打斷他:“不,不,阿綠不會是這樣的人。”
靜默了一會,她又開口問他:“你知道她為什么那么缺錢嗎?”
歷嚴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周依依神情恍惚了一會,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曾經那個信誓旦旦要過上新生活的莫如綠,如今又跌入到了另外一個深淵,說不失望都是假的。
可失望之后呢,總得幫著把她拉出深淵。
“林陽知道這件事嗎?或許他能勸住她。”
歷嚴繼續搖頭:“他不知道,自從他就‘打人事件’公開道歉以后,就再也沒有在網絡上出現過,我們都無法聯系上他。”
送歷嚴出了門后,周依依在沙發上失神的坐了一會,才想起到臥室去看莫如綠。
在明亮白熾燈的映襯下,在她的緊閉雙眸下的臉上周依依看到了痛苦與糾結。
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讓你這么的自甘墮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