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重的把房間門一腳踢開。
漓歌剛剛一曲剛畢,還沒來得及抬起手,就被他大力的扯出了門外。
什么媳婦兒?他真的快要氣瘋了。還沒顧上打量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扯起漓歌只想離開。
葉翼涼也被突如其來的事情搞懵在當場,待反應過來之后,立即追了出去。
漓歌拼命的掙扎,終于掙脫了上官黯的鉗制。
平靜的看他,他也看她,還看到了她手上那個刺眼的手鐲。她不是從來不喜歡這些珠寶首飾么?難道是那個男人給她的!
上官黯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怕自己一不小心傷了她都會說不定。
“這位公子。”剛剛追上來的葉翼涼看著這個陣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一眼認出了上官黯正是幾個時辰前在湖上另一艘畫舫的那個人,他該不是看上漓歌的美貌了吧,因為不確定只有試探性開口。“請問......”
他看都懶得去看閑雜人等。
“你沒在藥王谷?而是跑來嫁人了么。”口氣中盡是凌厲的諷刺。
漓歌頓感委屈,咬著牙把頭偏向一邊。
“跟我回去。”上官黯拉過漓歌的手,見漓歌不動,直接抱住她抗在背上往樓下走去。
“這位公子。”葉翼涼攔住上官黯的去路,有些惱他對自己的忽視和對漓歌的粗魯,要不是家教好,他恐怕早就動手了。
上官黯斜他一眼,薄唇親啟,吐出一個字,“滾。”
就在這時,一個激動的聲音大聲嘶吼著,“放開我,上官黯,放開我!”
是漓歌嗎?
她能說話了。
上官黯聽到她的聲音,將她放到了地上。
“我不要回去。”漓歌臉頰上已經滿是淚水,聲音異常堅定,“我死都不會跟你回去!”
“乖,不要胡鬧。”上官黯的聲音溫柔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時光好像又倒回了幾年前,少年捏著少女圓圓的臉蛋,輕輕哄她。
“你沒折磨夠我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跟你走。”
“是么?”上官黯嘴唇緊抿,臉上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那你就去死吧。”說著一只手狠狠的扣住漓歌嬌細的脖子,“免得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又去嫁給別人。”
力道越來越大,漓歌臉色逐漸變成醬紫色,咳嗽起來。
“放開她。”葉翼涼沖上前來,抬手就給了上官黯一拳。
上官黯身形只是微微向左一移就逼開了那一拳。葉翼涼撲了個空,這個人也摔到了地上,十分狼狽。提起腳,猛的踩住正欲從地上爬起來的葉翼涼。
“歌兒,問你最后一次,回不回去?”
那聲歌兒,喊得近乎乞求。
漓歌被他掐得已經臉色發紫,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不......”意識雖然開始模糊,但是語氣仍舊堅定。
不,她再也不要回安王府。即使上官黯給過的那些溫暖都已經是曾經的,她欠他的那一命,就拿下輩子來還吧。這是她這么多年唯一尋覓到最溫暖的地方,她舍不得離開,也不要離開。
兀的,漓歌被松開,跌坐到地上不停的喘氣。
恍間看到葉夫人站在上官黯的背后,不停的顫抖。
上官黯身后有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漓歌吃驚的抬頭。
2
深度季節,雪花飄落。
這是一間位于杭州鬧市之處的安靜庭院。庭院大的適當,美得看不出人工痕跡。亭臺水榭,花園樓閣,都別有一番江南的風味。只是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白雪。白雪成了最晶瑩的點綴,讓院落看起來更加美不勝收。
漓歌懶懶的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一切。
不知思緒又飄想了何地。
“歌兒......”一位婦人推門進來,手上端
了一碗姜湯,憐惜的招呼漓歌,“傻孩子,立在窗前看什么,快過來喝湯暖身子。”
漓歌回頭,看見婦人,有些責備的說,“娘......你大病初愈,應該好好休息,特別是這冬天里。不然忙活了。”
說著,漓歌感動的拉著婦人坐下。
這一家人對她好得難以接受!
就像那日,葉夫人看見上官黯掐著漓歌,竟然刺了上官黯一刀。那一刀深可見骨,血一直流。當時她是慌了,畢竟上官黯是王爺。
可是上官黯并未追究,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帶傷扭頭就走,血也跟著他的腳步灑了一路。
葉夫人現在都不知道,她那一刀,可以誅他們全家九族。
只是有人傷害她。葉夫人只知道......
有人傷害她,想殺死她。她才會捅那人一刀,完全沒有多想。
雖然上官黯也出乎意料的沒有追究,只是扭頭就走。
所以,她漓歌何德何能......
婦人想起什么似的抱怨道,“這冬天,那倆爺子又不讓我出門,你說說在家多悶啊,就來找點事情做唄。”說完,把湯遞給漓歌,攪動了下碗里的小勺子,“你快喝,等會兒就涼了。”
“恩。”漓歌雙手接過,一勺一勺的喝了起來。
葉夫人看著漓歌一口一口認真的喝著,臉上洋溢著寬心的微笑,“好喝么?”
漓歌喝完最后一口,滿意的點點頭,還調皮的舔了舔嘴巴。
“好喝就好。”
屋子里灌進來一股寒風,漓歌回頭,看見葉翼涼站在屋子門口,正在抖身上的散落的雪。
連忙起身,走到他身邊,幫他脫下在貂毛披風,拉他進屋。
“娘,你也在啊?”葉翼涼看到坐在一旁的葉夫人,問候了一句,便也坐下。
葉夫人點頭。
漓歌拿過暖手爐放進他手上,搓著他冰涼的手,問道,“今天怎么回來得怎么早?”
“想你們了。”他反握著漓歌的手,笑著說。
可是眉宇間明明有濃濃的愁色。
葉夫人看著兩人,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碗,笑呵呵道,“你們倆說會話,我再去給翼涼也盛碗姜湯。”
“恩。”
葉夫人一走,漓歌在他身旁坐下。
伸手拍了拍他烏黑的發絲上還沒來得及融化的雪花,手指一僵,馬上想到了一個滿頭銀絲的男人,不知道他現在......
自從那日被葉夫人捅了一刀,她就在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他到底是......
哎......
甩甩頭,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又看見一旁的男子眉頭微蹙,思索著問,“翼涼,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情。”抓住漓歌還僵在頭上的手,拿下來放在自己手心中,“就是琉璃苑最近出了一些怪事。”
漓歌不言,等他下文。
“最近來的客人有一些中了毒。中毒癥狀很奇怪。”疑惑著回憶當時的情景,“都是口吐白沫,雙目短暫失明。一個時辰之后又都自己恢復。”
漓歌想了想,“那他們有沒有什么共同特征呢。”
“他們都點了我們店里最出名的西湖龍井。”
口吐白沫,雙目短暫失明?
“那你檢查過你們的茶葉沒?”
“茶葉沒有任何問題啊。”
漓歌取過自己放在榻子上的厚外衣,對葉翼涼說,“走,帶我去琉璃苑。”
3
大雪紛飛。
一個絕美的身影站在池子旁邊,池子里的水結了一層薄薄冰,但是還在看得到有些枯萎了的蓮花寂寞的凋零在雪中。
蓮花......
白色的銀絲隨著雪花飛揚,美到
極致。
卻給人一種孤單落魄的感覺,為什么呢?明明是很強勢的男人,有一種駕臨天下的氣質。
這種男人,也會孤單么?
一個嬌小的身影怯怯的走近,手中握著一把暗黃色的油紙傘,糯糯的開口,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潤調子,“王爺......”
上官黯沒回頭。
“王爺,你拿傘遮一遮,這么大的雪......”姜鏡一把傘遞到上官黯面前。
因為緊張油紙被她抓得起了褶皺,但依稀可見上面有丹青筆墨描繪的西湖美景。
可惜,沒有人去接這把傘。
支了半天,還是將手收回。
“王爺,您前幾天受了傷,還是進屋吧......”還不死心。
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王爺,您如果不進屋的話,我就......把您在琉璃苑受傷的事,告訴......丞相大人。”
上官黯終于回頭,冷冷的看了姜鏡一一眼。
這個女人,竟然敢威脅他。
那一眼冷徹刺骨,姜鏡一便乖乖閉嘴。
正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個黃色的身影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是趙弒。
不分青紅皂白的揪住上官黯的衣服領子,把旁邊的姜鏡一嚇得倒退了幾步。
“你......”深棕色的眼眸里滿是怒火,“你竟然勾結江南巡撫和江南總督私吞賑災黃金,你到底想干什么?”手上一用力,把上官黯狠狠的推到在雪地里。
姜鏡一一驚,急忙跑過去撫上官黯起來。
他背上還有傷啊,剛剛經趙弒那么推,恐怕傷口又要裂開了。
上官黯避開姜鏡一想要扶起他的手,自己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竟然對趙弒微微一笑,笑容慘白無力,“我想當皇帝,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這一笑,讓趙弒更加怒火中燒,大吼道,“你想到皇帝?真可笑!你想做皇帝就可以私吞救助百姓們的錢拿去招兵買馬么?就算你做了皇帝,你也不會是一個好皇帝”
上官黯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這件事確實做得太過火,不過他真的需要那筆錢。
是的,他缺錢。
ωwш? T Tκan? ℃ O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只要參你一本,上官玨隨時可以治你死罪!”
雪花彌漫,眼前模糊。
“隨便你。”上官黯淡淡的說,轉身就要走。
姜鏡一僵在原地。
趙弒見上官黯要走,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還有挽月,你到底想怎樣?為什么成親這么久,你都不碰她一下。”趙弒脫口而出,絲毫沒有顧忌到旁邊還有個姜鏡一。
上官黯愣住。
“別人不知道,但是我比誰都了解。”趙弒拽住上官黯的衣袖又緊了幾分,“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我不是笨蛋,你他媽喜歡漓歌,愛漓歌愛她要得要死,你為什么又不敢承認。你是一直覺得自己要贏天下,一直告誡漓歌不足輕重,但是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已經多過你要做皇帝的決心。所以你怕自己放棄,才私吞賑災黃金迫不及待的去招兵買馬。你不碰挽月是因為她不是漓歌!!!”
上官黯大力扯出被趙弒緊拽的袖子。表情淡漠,“你在亂說什么?跟漓歌無關。”
“那你的意思是你對漓歌沒有任何感情?”趙弒好像早就知曉了他的回答。
“沒有任何感情,何來談愛?”
愛對于他來說過于可笑,所以他有自知之明。
“好,上官黯,記住你說的話,你會后悔!”趙弒擱下這么詛咒一般的語句,憤怒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上官黯看著趙弒離去的身影,久久佇立在雪地里。
只有姜鏡一在身后,驚訝的捂住嘴巴。
漓歌。
喜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