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也不偏心了。”古宗澤聲音已有些哽咽。
“哥哥……如果還有下輩子……一定要把我教育成史玉鏡那樣的人……那樣就會有很多人喜歡我了……其實……其實我從小對著她就很自卑……她不討厭……一點都不討厭……我只是嫉妒她……所以才事事針對她……她那么聰明呀……如果她是我嫂嫂……昨天就不會發生這件事……她一定會想到辦法救我……哥哥……要是史玉鏡是我嫂嫂該多好……多好……”
她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夢穎,你說這么多是不是為了讓我不要再喜歡米羅?那你好好活著,好好活著監督哥哥好不好?”古宗澤的聲音殘破不堪。
“哥哥……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贊美史玉鏡……我只是……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以為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也許并不是真心不喜歡……我是因為嫉妒史玉鏡……你只是覺得她配不上你……其實內心我們都是喜歡她的……只是不愿意承認……哥哥……你以為你喜歡米羅嗎……也許只是覺得米羅比史玉鏡漂亮……以為她配的上你……可是……可是她的心……哥……別再……喜……歡……她……”
最后幾個字幾乎沒了聲,她眼睛一合,拉著他衣角的手陡然滑落下去跌在雪地。
“夢穎……”
古宗澤坐在雪地緊緊捧著她的臉,眼角一串淚水“啪嗒”掉在她冰冷淤青的臉上,一聲蒼涼而憤怒的嘶吼劃破天際叫人心驚,那是對唯一親人逝世的悲痛,還有對仇人的痛恨。
史玉鏡聽到傭人來報說古宗澤要見她的時候微有些詫異,這已是距古夢穎死后的第五天。
古夢穎被害那件事她在凱奇那里聽到過一點耳邊風,幾個混混不待警察逮捕,很快就去自了首,錄口供的時候只說強暴案因為嗑了藥而臨時起了歹心,沒有一個人肯供出馬傲是主謀,最后其中一名故意殺人罪,另4名則以強奸罪入獄,都受到了嚴懲。
當然這一切都是封以紳出的手,因為古夢穎死后,古宗澤向凱奇交代完如何操辦古夢穎身后事之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兩天兩夜沒出門,據說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古夢穎一事細節具體如何史玉鏡無從得知,因為自從那晚她一剪刀捅了自己之后,封以紳就再也沒見過她,跟別提會允許她出門。
她一心在家休養身體,感冒倒是好的快,但肩上的傷卻還沒大好,聽得古宗澤來見,她還是打起了精神,穿戴整齊去了花房接見他。
去到那處見到人,只見他背對著站在窗戶邊,西裝革履,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夾著一只煙,仍是帥氣高大,但那西裝看上去卻有點空,他是真的瘦了,遠遠看去有些落寞哀涼。
“咦,你什么時候學會抽煙了?”
史玉鏡走上前去,開口便是這么一句。
“我以為你的第一句至少應該跟別人一樣,‘宗澤,節哀順變’,史玉鏡,你真的很與眾不同。”
他終于轉過身來,朝她笑了笑,臉上雖仍是俊氣,但卻染上了一層滄桑,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歲,快要趕上封以紳那個年紀了。
“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向來不會安慰人的。”史玉鏡抿了抿唇,有些感慨,也有些窘迫。
“夢穎說下輩子要做你這樣的人,這可怎么好?如果你們都這樣,倒時候我身邊就連一個安慰我的人都沒有了。”
他仍是笑,看起來有些苦澀,斜頭看向她,“不請我喝杯茶?”
她這才想起要招待客人,只是在這里她從來都當自己是客人,她笑了笑,沒反駁他,朝守在門口的那傭人說道,“不用在這里陪著了,去茶水間備茶吧。”
傭人點頭退了出去,她站了一會覺得有些累人,想去一邊的藤椅上坐一會,可方走一步,古宗澤就從后抱著了她。
史玉鏡一僵,委實不明白他這是怎么了,還未掙扎,他卻先開了口,下巴抵在她肩上,“史玉鏡,不要放開我,夢穎死了,我只有你了,我很需要你,就不會,一會就好!”
她輕“嗤”了一聲,肩上的傷口被他壓著有些痛,聽他語氣里竟是一絲蒼涼乞求,她一時有些震撼便沒吭聲,再強大的男人也需要精神寄托吧,古夢穎死了,古宗澤除了她這個鄰家妹妹,似乎再沒有其他親人。
“夢穎的死,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他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