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世……”
她淚水頓時潸潸滾下,嘴被膠布封住,發出的聲音變成了一陣嗚咽。
“現在你解氣了?”岑云世朝身后的人冷冷一笑。
“岑云世,你這樣鐵石心腸的男人,也會有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命的一天,這可真是老天開眼!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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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鐵棒偷襲成功的鴨舌帽男人痛快狂笑,將那施工電梯“哐”一聲卡死,斷絕了唯一可以救援的路,一腳粗暴的踩在岑云世的后背。
“要殺要剮你只管放馬過來,這個女人無辜,你放她走!”
岑云世腦袋挨了那一棒,但他也算是強悍,竟趁鴨舌帽男人卡死電梯的短暫間隙已將史玉鏡拉上了一步,讓她腳站在更為寬闊一點的施工鐵網上,嘴里還不忘大放厥詞,“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孬種,殺不了我,就找一個女人下手!”
此刻史玉鏡終于明白方才不是岑云世不懂她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歹徒把氣發在他身上,他要救她,哪怕明知身后有危險,他第一反應還是先護著她!“岑少,你這激將法對我可是沒用,以前吧,其實殺不殺這個女人也無所謂,但現在,哼哼……”
鴨舌帽男人冷冷一笑,鐵棒落在岑云世背上,史玉鏡看的不由心驚肉跳,她不知道他會什么時候會再給岑云世一棒子,她想讓岑云世還手,別管她,但她嘴被封住,根本說不了話,只能滿含眼淚的盯著岑云世,一個勁的搖頭。
但他卻仍是固執的要將她往上來,甚至朝鴨舌帽男人挑釁一笑,“你這樣對我的女人,莫非是我以前動過你的女人?”
“住口!”
鴨舌帽男人情緒似乎一下被激怒,又是一棒子狠狠砸在岑云世身上,一抹血從岑云世口中溢出,史玉鏡“嗚”一聲,幾乎不敢看,只得死命的咬嘴上膠布。
“岑云世,5年前你弄垮了東氏,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沒來找你報仇,但你和你的女人卻整死了我的老婆!”
男人將頭上鴨舌帽一掀,一張因仇恨而扭曲的猙獰的臉剎那出現在史玉鏡眼前,她渾身一個激靈。
這張臉她只見過一面,卻是她終身想忘卻永遠無法忘記的面孔!那是她這5年來最恐懼的噩夢。
這張臉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5年前逃走的正東!當年是他策劃了綁架案殺死了她的父母,害得史荷東出車禍!后來他逃跑了,連警察都找不到他,而再見面他卻又要來殺她和她的愛人!這個兇殘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5年前的事,你現在才來報仇,正東,你是在怕我,在當縮頭烏龜嗎?”岑云世面朝著下方,看不清上面之人的容貌,但一聽“東氏”二字,心下便也明白背后的人是誰,他冷厲的笑。
“哼!”
正東冷哼一聲,手中鐵棒粗暴的支起岑云世染血的臉,“要不是因為Y城那起綁架案中,我開車去追蹤史家這兩個逃跑的小孽種,車子掉下了懸崖,我重傷被一個農戶救起,卻昏迷了5年,否則我早就來尋仇,將你扒皮抽筋!”
說起這些,正東聲音凌冽如刀,眸子你滿滿都是刻骨恨意,“前不久我終于醒來回到這里,才知道5年前正家竟然發生了火宅,我老婆和兒子都被燒死了,我悲痛欲絕,卻在報紙上看到許柔的事,才知道這些年她跟兒子還活著,我本想只要她兩母子還活著,過去恩怨就這么算了,可但我趕去醫院看到的卻是她跳樓自殺倒在血泊里!又是你們逼死了她!”
正東咬牙齒切的盯著他們,兇惡如豹的眸子鋒芒畢現。
看著上方這個男人,史玉鏡一陣毛骨悚然,在許柔跳樓之后,他就一只跟蹤她,尋求報復機會嗎?難怪昨晚會遇見他,若不是景榮和季悅及時出現,昨晚他便對自己動手了嗎?
正東他早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里扭曲,今天他必然會要了她和岑云世的命。
“今天我也要你嘗一嘗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面前卻無能為力的滋味!”
正東大笑一聲,一下松開鐵桅桿上那綁著史玉鏡的主繩子,瞬間她整個人一個下墜,她站的那一塊細鐵網根本支撐不了她下墜的重力,那網子一凹,幾乎快要脫落,她的腳已懸空了一半。
“嗚!”出于本能求生欲念,她嗚咽了一聲。
岑云世深沉似海的眸子一變,但反應卻非常人般的快,手腕將那繩子一纏,死命抓住,漂亮的雙手頓時被粗噶的繩子割出一道道血來。
“岑少,你這么愛這個女人,今天我將你們一起送去地獄作對鬼夫妻,不同生卻能同死,你是不是該感謝我呢?嗯?”
眼見岑云世有些吃力,正東狂妄一笑,舉著鐵棒對著岑云世便是一陣變態的狂打。
“還手,岑云世,還手……”
史玉鏡朝岑云世拼命搖頭,讓他放棄救自己,跟正東拼了,否則今天必然兩個人一起死在這里。
“乖,別動!我們不會死的,你扭來扭去會消耗我的力氣……”
他咬著牙,用著最平淡的語氣只說了這么一句,不知是他頭上的,還是他嘴里的血“啪嗒”滴在她臉上,那血水混著她的淚水模糊了她雙眼。
她知道他要拉住她幾近耗盡全力,要說這么一句安撫她的話已是強撐,可她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正東毒打,卻什么都做不了。
“阿柔,你看見沒有?我在折磨我們的仇人,我為你報仇了,你高興不高興?”
正東變得有些癲狂,對著一張發黃的老照片又哭又笑。
他也不拿刀子結果直接了他們,而是喪心病狂的暴打岑云世,仿佛只有這么才能泄恨,他痛快的看著岑云世目光漸漸渙散,史玉鏡墜落一下,岑云世又掙扎著將她拉上來一些,如此循環……
看著他們面對死亡備受煎熬,正東越發享受這個折磨岑云世的過程,對著照片傻笑。
“岑云世,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放手……”
史玉鏡對著嘴上膠布又咬又抵,想要嘶吼出來,但嘴唇被她咬破,滿嘴咸腥,能發出的聲音卻也只是嗚咽。
岑云世他從來就是個霸道執拗的人,要他放手除非他死了!這一刻她絕望的想死,她多想叫個人來幫幫岑云世也好,可她又知道那唯一能上來這里的電梯已經被正東卡死,沒有人能支援他們。
岑云世身上滴下的血越來越多,他手里的繩子也漸漸下滑,那繩子上面全是他手掌蹭出來的血,岑云世,他那樣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男人,就要這樣狼狽的跟著她死了嗎?
這一刻,她顯得那樣的無能無力,只得眼睜睜看著他氣息漸漸微弱,他拉著她的繩子漸漸下滑,她一點點一點點沉下去,走向死亡。
有那么一瞬,就像書上說的那樣,瀕臨死亡的人,腦海里就會像是回放電影般將往事重現,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就這么清晰的浮現。
帝宴相遇,岑云世先生、C杯肉圓丸子;御園未婚妻契約,邪少、財迷;維都拉斯情深,岑云世、史玉鏡;首語新城真相揭發,仇人、囚寵;珠寶代言事件愛恨糾纏,岑少、情人;股權事件逼婚,岑少,岑少夫人……
他說,“如果古宗澤沒有跟米羅在一起,你會舍得跟他決裂?如果不是岑總裁逼你,你會跟我結婚?”
他說,“我和你本無緣分,走到今天全靠我一個人死撐?!?
……
一陣轟轟聲之后,恍然間天空里好像出現了另外兩張溫柔的面孔,爸爸和媽媽,他們仿佛在說。
“綁架我們的人是正東,不是岑家,難道因為岑家不出面相救,我們就要將仇恨轉移到他們身上嗎?岑云世他并不知情,他又有什么錯呢?玉鏡,爸爸和媽媽最想看到的是你們幸福安康,而不是帶著仇恨痛苦一輩子。”
瀕臨死亡的這一刻,她終于釋然。
岑云世,她的愛人,他從不欠她什么,可她卻一直“折磨”著他。她哭得雙眼紅腫,不可抑制的顫抖,倒不是恐高,也不是怕摔下去就死了,而是刻骨銘心遺憾,到死都沒能親口告訴他一聲,她愛他!
“啊……”
空氣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史玉鏡抬頭只見岑云世已將繩子纏在他腰間,一手中舉著一把流血的刀子,而瘋狂的正東此刻卻捂住流血的脖子后退了兩步。
“岑少這刀法果然是狠準快,我看你也是強弩之未,那我便親手送你一程吧!”正東震驚看著身上污血,似乎沒想到岑云世會突然反擊,他嗜血一笑,揮動著手中鐵棒。
“就憑你嗎?”岑云世薄唇一勾,深眸往正東身后看去。
“砰!”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聲巨響傳來。
正東身子驟然一縮,嘴角溢出一殘血,他不可置信轉過頭去,只見一架直升機上一個著迷彩服的狙擊手正舉著槍,那是岑云世的救援嗎?“你一直不還手……是故意拖延時間……等救援是不是……我怎么能……又被你……算計了……”
他憤怒而顫抖的指著眼前這個腹黑邪少,甚至還未將槍擊他的人看清楚就猝然倒地,一只手狠狠捏著那張發黃的舊照片,猙獰著一雙不甘心的眼。
“史玉鏡,我說過我們不會死的,你哭成這個樣子,真是難看,以后我還怎么親的下去……”
岑云世用盡最后一口力氣將她拉上來,撕掉她嘴上膠布,薄唇邪肆一笑,吐出一口血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