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瞇瞇的默默拿出兩盒泡麪準備做飯,岑雲世好看的眉頭又是一抽,他走過去將她手裡的泡麪很是嫌棄的扔進了垃圾桶。
“史玉鏡,不找個保姆跟著你,你打算餓死自己嗎?”他袖子一卷,將冰箱裡所有的菜都翻了出來,徑直去了廚房。
“這麼多年不也活的好好的麼?”她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打雜。
“明天比賽完,你就滾回御園去,以後不許在外面住!”他下了命令直接結束話題。
“知道了,知道了!”
史玉鏡吐了吐舌,心下一片柔軟甜蜜,只是不知道命運這東西還真是無常,有一天岑雲世也會爲了讓另一個女人高興,像是防賊一樣再不讓她踏進御園半步。
岑雲世廚藝得徐淑媛真傳,三菜一湯很快上桌,上次被米羅打翻,史玉鏡沒品嚐到,今天一嘗果斷的給了32個贊,這手藝簡直跟史荷東有得一拼。
岑雲世看著她狼吞虎嚥,心下也有些疼惜,史玉鏡一旦投入設計就十分專注,常常會忘記時間,她還得工作存錢給史荷東治腦子,有時候一天下來餓得不行也只得吃泡麪,哪裡有時間專研廚藝品嚐美食?真不知道她在Soul上班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史玉鏡,你應該早點認識我。”他盛起一碗紫菜蛋花湯放在她面前。
“啊?”
史玉鏡聽得模棱兩可,端起碗來,一口喝掉半碗湯,這才發現桌上的菜幾乎被自己一掃而空,乾乾一笑,“岑雲世,你怎麼不吃啊?”
此時,岑雲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說!”
他有些不悅的接起手機,電話那邊說了好一陣,他都沒插第二句話,一雙眸子定定落在史玉鏡身上,他的臉色越來越沉。
“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最後他冷冷朝電話裡說了一聲,而後將手機免提打開,放在飯桌上。
“按少夫人的意思,她希望婚禮上的花藝交給米羅小姐負責,總裁讓我問問岑少這事有沒有問題……”
原來打電話的是段宏,史玉鏡一頭黑線,米羅負責花藝的事怎麼就直接變成了她的意思?“你今天想跟我說的這是這件事?你想讓米羅住進岑家操辦婚禮!”
岑雲世直接掛斷電話,面色寒霜,一眨不眨盯著她,“史玉鏡,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明知他厭惡米羅,她卻讓米羅住進岑家插手他們的婚禮,明知他與米羅的過往,她卻絲毫沒有介意。
“我……”
史玉鏡抿脣無語,在心裡卻將段宏罵了好幾遍,也不知道岑震這樣做究竟是幾個意思,但她能說讓米羅入住岑家那是岑震的意思,她只是不得已附和嗎?岑雲世本來就不怎麼樂意在岑家老宅辦婚禮,如果她說將米羅安排進岑家是岑震的意思,那豈不是在這兩父子本就如履薄冰的關係上再踩一腳?“說不出口嗎?那好,讓我來說說你的心思。”
見她支支吾吾,他一聲冷笑,“你不是想讓米羅有機會跟我糾纏,你就有了藉口拒婚吧?這段時間你想盡設法不要孩子,甚至還推遲婚禮,你想去找古宗澤複合是不是?”
“岑雲世,你不要這樣猜疑,我如果不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岑家小院那晚我怎會把自己交給你!”她有些錯愕,卻立下將他打斷,岑雲世是個極爲敏感的人,她不能讓他繼續猜疑下去。
“交給我?”
他薄脣微勾,帶著一抹自嘲,冷冷盯著她,“如果不是因爲對古宗澤絕望,你會那樣做?”
“我……”
她一時無力反駁,如果不是對古宗澤絕望心死,她不會喜歡上第二個男人。岑雲世是那種洞察力驚人的男人,她的心思在他面前無處遁形。
“說到底那晚如果不是我強要,你根本就沒想過將自己交給我,我們的婚禮如果不被推到風口浪尖,使得你至始至終沒機會開口,這婚禮又怎會辦成?”
他聲音越來越沉,脣角卻始終勾起一抹笑,“是,也許小院那晚你有過跟我在一起的念頭,但從見了古宗澤之後,你的態度就變了,你急著來季悅這裡,避著我,只是不想我再碰你,你後悔將自己交給了我是不是?”
他幾乎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這幾天他一直忍著沒找她麻煩,此刻竟像是找個突破口,那因爲嫉妒而燃燒起的怒火一剎被激發。
“但後悔也沒用,婚禮會如期舉行,史玉鏡,不要再拿比賽的事來搪塞我!不要嘗試挑戰我的底線!明天比賽結束你就滾回御園去,還有那東西我也不會再戴!我的孩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他眸光暗沉無底,如狼一般犀利,將沙發上的西裝一抽,摔門離去。
“岑雲世!”
“別追來跟我狡辯!除非你連這一天的自由都不想要!”
史玉鏡一驚,立下追出去拉住他衣袖卻被他狠狠一甩,他冷冽一笑,“史玉鏡,別再來刺激我!否則我會取消你的M&K大賽!”
說罷,他頭也不回徑直出了小區,來到停車場,他將西裝裡一個紅色小盒子摸出來打開,裡面金絲絨包裹,靜靜躺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他深深一闔眼,“啪”一聲將那盒子扔了個老遠。
“老大!”
“岑少!”
候在白色賓利車的景榮和貂燦一臉駭色,但見岑雲世眸光暗沉的似千古寒潭,二人面面相覷噤了聲,看他這冷如冰的神色,皆不敢多言以免做了那出氣筒。
方纔史玉鏡打來電話之時,他們正在陪岑雲世挑選婚戒,聽到她一聲“想見”,岑雲世便匆忙趕來這裡,而從他這神色來看,顯然他們這是不歡而散。
史玉鏡離開御園這幾天,岑雲世脾氣有些陰晴不定,但對於婚禮一事卻是事事上心,不比史玉鏡整天除了比賽,婚事一概不插手。
岑雲世嘴上雖不說,但他們都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在乎自己的婚禮,除非她根本不願意舉行這場婚禮,岑雲世何等情商,他們能猜摸到的女人心思,他不會想不到!
史玉鏡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惡!貂燦暗暗咒罵了一句。
而景榮卻想起了另一件事,那次岑氏大廈門口,古夢穎對史玉鏡提的交換條件,那件事他一直沒對岑雲世提起,此時更是不敢提,他心下十分糾結,突地有些擔憂6年前的事再次發生在岑雲世身上。
……
而樓上卻又是另一番風景,史玉鏡呆呆站在門口,定定看著岑雲世消失的方向,直到腳底傳來一陣涼意,她才意識到自己沒穿鞋子。
岑雲世負氣離開,她又何嘗好受?她一個電話他就專程來看她,還給她做飯,這天下之人誰有這個福氣吃上他這混世魔王做的飯?這本該是一場浪漫溫馨的情侶晚餐,最後卻鬧得不歡而散,她和他之間到底是相識不久,在沒有深入瞭解的基礎之上就倉促結婚,這樣的關係本就缺乏信任,加之岑雲世曾被米羅背叛,他對感情十分敏感,所以纔會猜疑她。
但他的猜疑也不是全無道理,她對古宗澤付出的是10年少年癡狂,那是最純真懵懂的癡戀,岑雲世說的對若不是對古宗澤絕望,她絕對不會再對第二個男人動心,更不可能跟岑雲世走到閃婚這一步。
也許古宗澤還在她心裡留著一個位置,可她既然做了決定要跟岑雲世在一起,就不會再去想古宗澤,更不會讓舊愛影響到現在的感情,她想了想,拿起手機認真的給岑雲世發了條短信,如果她答應他提的那些要求能讓他高興,那她便那樣做!……
話說,白色賓利歐陸車這邊,氣氛真是冷的快要結冰,貂燦一門心思開車,景榮無事可做一時憋得慌,卻也只能與貂燦大眼瞪小眼,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岑雲世的出氣筒。
這人可是從一坐進車裡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呢。
這時聽得一聲簡訊提示,二人不由脖子伸的老長,只見那手機屏提示的是“財迷”,二人一時有些振奮,都想知道這是條什麼信息,岑雲世凌厲眸光朝他二人一掃,二人卻不得不識趣的轉了視線。
岑雲世一手支起弧形完美而剛毅的下顎,一手翻看信息,入眼滿滿一大篇,連標點符號都十分講究,看得出來信之人的誠意和用心。
他漂亮的眸子微瞇,細看起來。
岑雲世,對古宗澤的感情我不想狡辯,但那只是我的一個曾經,而你是我想要的現在和未來,我們如何因爲一個不愉快的曾經而影響到我們想要的未來?你不想戴那什麼套下次我就不要求你戴好了,要我跟你生孩子我就給你生唄,你不知道好好跟我說麼?偏偏要兇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吃火藥長大的呢。
還有,你這人真是霸道又小氣!結婚連個婚都沒跟我求,就打算買大送小,你財大氣粗土豪一個,怎麼可以比我還會精打細算?明天晚上你找個高大上的地方給我求婚去,地址直接給我發來,其他什麼浮雲都不用說了。
落款:你的肉圓丸子。
岑雲世眼中陰霾隨著短訊內容一點點消散,直到最後薄脣勾起了一個上揚弧度。
這的確是史玉鏡的風格,張牙舞爪卻又是頭頭是道,關於古宗澤她解釋的不多,但以他的情商,即便再當局者迷,他也明白她說古宗澤只是曾經,那就是她決心放下的人,最最關鍵的一點,她如今願意爲自己生孩子了,他懂這是一個女人對一段感情最大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