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點撥,衆人皆是一震,如果清潔工沒打開過門,那麼以許柔的身體狀況,一個人要完成跳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誰會喪心病狂的協助她跳樓?這事只怕不簡單!“您好,史玉鏡小姐,因爲死者許柔在遺書裡提到過你,所以需要你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錄口供。”
而此時,白天那名一派正義的警察走了過來,禮貌而嚴肅看向史玉鏡。
“表哥,不能讓嫂嫂去……”
彥琳滿臉擔憂求助岑雲世,他卻將手微微一擡示意彥琳不要說話,她從小便崇拜這位強大的表哥,他的話就既像是聖旨又像是定心丸,她雖急卻還是乖順的噤了聲。
“我陪你走一趟。”
岑雲世轉頭,深邃目光看了一眼史玉鏡,她好似現在纔回過神來,蹙著眉正要說句什麼,但他的視線很快又轉移到了王趙君身上。
王趙君會意,立下上前,只見岑雲世在他耳邊不知低聲說了句什麼,而後王趙君凝重的眸子突然閃過一抹亮光,應了聲,“屬下現在就去。”
“姐夫,史玉鏡就交給你了。”
沉默看著這一切的史荷東突然開了口,視線定在岑雲世身上,那清俊的目光裡滿滿都是信任。
“放心。”岑雲世波瀾不驚回他兩個字,也不管史玉鏡答應不答應,攜著她的手便跟那警察一道上車去警局。
“景榮,你先送季悅回去,我不會有事,你們放心。”
史玉鏡深吸一氣掃了擔憂看著她的衆人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一臉孕婦季悅身上,如此拜託了景榮,而後她跟著岑雲世上車去警察局。
她不明白史荷東爲什麼這麼執著的要將她往岑雲世身邊推,但現在還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事關人命,她實在沒那個能耐逆天翻身面對這件事,而岑雲世雖是個神話一般的人物,但如今事情已演變成這樣大的影響,他也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包庇她。
直到一羣人離開,角落裡有個魁梧的男子這才現身,他頭上黑色鴨舌帽壓得低低,幾乎看不清長相,手裡捏著一張染血的舊照片,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冷冷盯著史玉鏡和岑雲世坐上的那輛遠去的警車,目光陰森如毒蛇般閃著凌厲如刀的幽光,異常冰冷慎人。
……
去到警察局,按規定審訊嫌疑人之時,審訊室是不許有外人在的,但岑雲世往史玉鏡旁邊一坐,卻是無人敢質疑,甚至還客客氣氣的。
史玉鏡也不隱瞞,將練車場車禍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向警察闡述清楚,同時也將4年前的那宗綁架案舊怨也將了出來。
因中間有這舊怨,史玉鏡就有了報復許柔的嫌疑,許柔已死,警察也不可能聽取史玉鏡片面之詞,而現在輿論這樣大,他們最終決定將史玉鏡扣押在警察局24小時以協助調查。
警察局的人雖忌憚岑雲世,但他卻一直沒插話,岑雲世雖向來我行我素,但並不是一個不分輕重蠻橫不講理的人,所以他沒提出保釋,只是陪著史玉鏡一起留在了審訊室。
壓抑沉悶的審訊室裡,岑雲世坐在長凳上,讓史玉鏡躺下來,將她腦袋枕在他腿上。
“岑雲世,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感謝你對我的好,還是該憎惡你爲了將我變成你的情人而無所不用其極。”
史玉鏡百無聊賴幽幽的說,一時恍惚想起在維都拉斯,因爲杜先生謀殺事件,岑雲世也被扣留在審訊室,他拉著她做個伴,一同在審訊室陪了他一晚的事來。
這還真是因果輪迴,風水輪流轉。
“誰說你跟了我就一定只是情人?”他修長的手指順了順她額角幾根凌亂的髮絲。
“按你這意思,只要我跟了你,難不成你還要跟米羅離婚不成?”她涼涼自嘲一笑。
“沒有米羅,你真會跟我結婚?”他反問,深邃的眸子裡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氤氳不明。
“不會!”她幾乎是立下回答。
“說到底你不能跟我在一起的原因並不是米羅,而是因爲古宗澤,那你還在乎我跟誰結了婚?”
他薄脣淡淡一勾,自嘲中帶著一抹危險,但這次他卻反常的沒有發怒,一手摩挲著她的臉,神色淡漠的說,“史玉鏡,這世上還真沒幾件我想要卻要不到手的東西,但對於你,我沒有辦法按常規辦事。”
她心下一顫,自然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只要他想要還真沒什麼得不到的,她抿了抿脣,沒有迴應,終是閉上有些黯然的眸子。
說來也怪,她成了犯罪嫌疑人,這一夜居然還能安睡得跟只豬似得,一覺睡到了天亮,更離譜的是,她做了個奇怪的夢,醒來竟還記得十分的清晰,那是關於亞當和夏娃的故事,在偷吃兩隻金燦燦的蘋果,那蘋果十分可人,就像是兩個小精靈一般很是會賣萌。
直到不久以後,跟作爲過來人的花瓶季悅聊天說起這事時候=,才知道這尼瑪居然就是傳說中的胎夢。
第二天醒來,她稍微還是有那麼一點尷尬的。
岑雲世一向是光輝形象的存在,以至於過了一晚上,他的造型依舊完美,髮型不亂,衣服不皺,像是從玻璃櫃裡走出來的模特一般,然而,因爲史玉鏡枕在他腿上,臉被壓著了,於是就在他那西褲上留下了一團口水。
這人有潔癖,居然能忍受她的口水?“哎呀,好餓啊,也不知道這警察局提不提供泡麪。”
她一抹嘴角,假裝沒看見他腿上那團口水,施施然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拍了拍凹進去的肚皮。
閉目養神靠在牆壁的岑雲世倒也十分友善的沒揭穿她,只淡淡開口說了聲,“進來。”
審訊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凌蘭提個兩大精美袋子走進來,職業範的朝岑雲世一點頭,雙手將大袋子呈上,“岑少,您要換的乾淨衣服已經備好。”
岑雲世有每天換衣服的習慣,凌蘭接到電話之後,其實早就備好了,只是她到這裡的時候史玉鏡還在熟睡,岑少不想吵醒史玉鏡,所以凌蘭一直在外面候著。
“拿去。”岑雲世長腿一邁,優雅起身,將其中一個袋子遞給史玉鏡。
“我將就一下就好了,反正晚上就可以回去了。”她扯了扯身上有些皺的衣服,她可還是個嫌疑犯,別整得跟個來享福的大小姐似的。
“換好衣服,我們現在就回去。”他轉身去了洗手間換衣服,猶如大提琴的聲線淺淺傳來,帶著一種天生不容執拗的氣場。
“現在就回去?不是還沒到24小時嗎?”史玉鏡抱著裝著女性衣物的袋子怔了怔。
“史玉鏡小姐,你不會是在懷疑這世上會有岑少搞不定的事吧?”
此時,王趙君走了進來,眼中微有血絲,雖顯得有些疲倦,但神色輕鬆,臉上再不復昨晚那般沉重,笑道,“許柔跳樓事件的嫌疑人另有其人,史玉鏡小姐,你現在沒事了,可以回家了。”
史玉鏡微有些震撼,岑雲世人明明在這裡,這外面的事就這樣給搞定了?雖有些不可置信,但心下也是明白,岑雲世就是個神一般的人物,當初在維都拉斯不也是悠閒的在審訊室,卻將暗中謀害他的李名柯打了個措手不及麼?
許多事他都不親自動手,只需動腦,知人善任,永遠掌控著全局,想起他昨晚上車之前跟王趙君低聲說話的事,再看看王趙君這顯然昨晚沒休息的神態,她心下也是瞭然了。
“謝謝你,王趙君。”
她真摯的道了聲謝,而後匆匆在女洗手間換了衣服,跟岑雲世他們一起走出警察局,正要再向王趙君打聽清楚許柔跳樓事件這新的嫌疑人究竟是誰之時,警局門口卻走來兩個人,正是米羅和如眉。
“雲世,我媽怎麼就成爲許柔跳樓事件的嫌疑人了?”
其中一身氣勢,帶著大墨鏡的米羅匆匆上前,有些惴惴的拉住岑雲世的手臂,“你跟我一起進去,先幫我媽辦一下保釋,別讓警察扣押她!”
“她要是沒做什麼虧心事,就算進去,也不會出事。”岑雲世深沉眸子意味深長一掃她身邊的如眉,冷冷將米羅的手拂開,“米羅,你這麼急著做保釋,是在擔心什麼?”
如眉被他那眸子一掃就蕭瑟的一下,聞言眉頭深深一皺,臉色灰敗一片,拉了拉米羅的衣袖,“阿羅,你別說了,我……我願意進警察局配合調查。”
米羅一凜,可到底是從容,扶了扶如眉的手,眸子一擡對視著居高臨下的岑雲世,“你可以爲史玉鏡進這警察局,爲什麼就不能幫幫你岳母?”
“抱歉,在我的眼裡只有樂意不樂意,實在沒那麼多爲什麼?”岑雲世神色默然,牽著史玉鏡,長腿一邁便要離開。
米羅被無視,心裡那股怒火隱隱點燃,一指史玉鏡,“她算個什麼東西?我可是你結婚證上的合法妻子,就算你不在乎我,難道不在乎岑家的名聲嗎?你這樣公然跟情人進進出出算個什麼……”
“米羅,注意你的言辭!”岑雲世聲音冷硬將她打斷,俊臉犀利如刀,“如果你還想當岑家這個少夫人的話!”
那神色使得衆人都是一驚,史玉鏡也微微一愣,岑雲世和米羅不是都已經登記拿結婚證了嗎?他對她的態度怎會冷淡無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