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羅苦口婆心一番的分析,漂亮的眸子似鷹隼般凌厲,“現(xiàn)在只有除了她肚子里這個孽種,叫她永遠翻不了身,她才不會報復你,對付她這種下賤的人,你可不能心慈手軟,不然她將來一定會找你麻煩!”
“可……可這孩子都懷上了,我能把她怎么樣?”古夢穎一驚,這才驚覺過來,那可是岑云世的種,想起那個狠絕的男人,古夢穎不由的一個哆嗦,聲音都有些打顫。
她今天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對史玉鏡動真格,一是氣憤史玉鏡勾引賈閔赫,二來也因為史玉鏡被岑云世給甩了,如果史玉鏡真的因為這個孩子又跟岑云世好上了,她還會有好日子過?
“要讓這孩子沒有了還不簡單嗎?”
米羅那雙幽冷的眸子從史玉鏡面上一掃,極慢,卻有種叫人毛骨悚人的森然,朝那兩名男人吩咐,“把她擰起來,給我狠狠的踢她的肚子!”
史玉鏡徹底的慌了,她手腳被綁住,嘴也被封住,根本就無法呼救,她腦袋向來主意多,但此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方才被打成那樣,她都咬著牙只是悶哼,此刻被那兩個男人架起來,她一急,眼淚一瞬就流了出來,誰來救救她的孩子?以前每次遇到險境,都是岑云世神出鬼沒的出手化解,但這一次她知道她把他氣跑了,他不會再出現(xiàn),而賈閔赫也被她趕走了,沒有人能幫她,她的孩子該怎么辦?“啊!”
當那個彪悍的男子一腳踢來的時候,她一聲慘叫,沒有人來救她,除了用頭使了蠻力狠狠撞了另一名架著她的男子,雙手護住肚子,避開肚子受傷之外,她別無他法。
但這樣的做法也不過是轉移傷害位置而已,她胸口被那人踢中,幾乎快被踢飛起來,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腦袋撞在了一旁的桌角,當即就是一陣眩暈,她趴在冰冷的地上,耳朵一陣嗡鳴,眼前人影變得模糊,她全身都痛的麻木,倒也不覺得痛了,只是不可抑制的難過,無助的想死。
她沒有能力再躲過那男人的下一腳,她的孩子,岑云世期待那樣久的孩子,就要這么沒了,淚水汩汩流了滿臉,她覺得自己有些凄涼可憐,但這里沒有一個人會同情她。
“天殺的臭婆娘!老子的眼睛都快被你撞瞎了,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那被她撞的人捂住眼睛,咒罵一聲,便又是一腳。
“嘭!”
“都給我住手!”
門突然被撞開,一個暴戾的聲音一叱喝,那男人的腳還未落在史玉鏡身上,就叫突然闖進來的人一腳踢開了去。
“我的女人,你們也敢碰!”
屋子里似乎一下涌進了很多人,這強大的氣場很熟悉,但似乎不是岑云世,史玉鏡眼前發(fā)黑,根本看不清楚來人是誰,但無論是誰,能救她就好,她咬著牙,爬著去抓住他的褲腳,“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我的孩子……”
“封……封總裁,你怎么來了?我……我們只是要除了史玉鏡肚子里的孽種……”
“啪!”
耳朵里傳來古夢穎慌了神的解釋,然而一句完整的話還未說清楚,一個清脆的耳光就在這死寂一般的空氣中響起。
這一巴掌是誰打的,史玉鏡不知道,但她聽到古夢穎嘴里一句“封總裁”,來人是誰,她也就明白了。她整個人一瞬僵硬,這下落在封以紳手里,岑云世的孩子還保得住?!一口氣血哽上來,她半響呼吸不過來,腦袋“嗡”一聲,眼前一黑,那緊緊抓住封以紳褲腳的手松了,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史玉鏡做了好長一個夢。
在夢里,她好像走進了一個童話樂園,一顆大樹上掛著兩只金燦燦的漂亮蘋果,像漫畫里的精靈一般,呆萌可愛的朝她笑。
她也朝它們笑,伸手去摸了摸,那蘋果就像是小嬰兒被人撓了癢癢,咯吱的笑,兩只烏黑的大眼睛一瞇,彎彎的像兩只月牙。
不知為何,樹上突然出現(xiàn)了兩條毒蛇,吐著陰冷可怕的長舌頭,朝那兩只蘋果一舔,小蘋果一驚,捂住眼睛跳下樹枝,墜了下去,史玉鏡似乎還聽到它們害怕的哭聲,她覺得很難過,伸手想去抓住那兩只蘋果,但怎么都抓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跌入萬丈深淵,不停的墜落,墜落,墜落……
“不要!”
她終于抓住了什么,猛的睜開眼來,入目的卻是天花板上一盞柔和的歐式水晶吊燈,上面有八只小燈,只開著其中一只,暗花壁紙粘貼的墻壁,大氣而優(yōu)雅,這不是她的家,房間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而她抓住的正是一個人的手,眼前坐在床沿的人影也漸漸清晰。
“醒了?”
他聲音低醇而有磁性,一如他這張混血的俊臉一般動人,但那臉上也有絲冷意,他將床頭柜上一碗微微冒著熱氣的雞絲粥端起,持起碗中的勺子攪了攪,舀了一勺放在她唇邊,不冷不熱的說,“睡了一天了,先吃點這個暖暖胃。”
溫柔如風的話語,卻是毋庸置疑的語氣,這就是封以紳與岑云世不同的處事作風,一個含笑如風,一個霸道強勢,但展現(xiàn)出來的氣勢無疑不是叫人臣服在他們腳下。
“封總裁,我的孩子呢?”
史玉鏡第一反應是伸手摸了摸被子下平坦的肚子,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低弱。
此刻她渾身酸痛,連身處何地都不知道,但除了這個問題,似乎她也沒有其他可關心的問題,即便她知道這個話題會讓封以紳不高興。
“我認為你的第一句話至少應該是向我道歉,你將史荷東扔給我,就跟玩失蹤,你膽子不小,竟然敢跟我玩花招。”
封以紳聲音云淡風輕,但那睇著她的眸子隱隱透著股寒意,他擱下手中的碗,慢條斯理理了理黑色西裝上的皺褶,垂著眼皮,幽幽的說,“史玉鏡,是不是我太慣著你了,所以你才總這么肆無忌憚,認為我一定會包容你呢?”
他俊臉依舊是那般風平浪靜,卻有種叫人心驚之感。
只怕再惹他生氣,史玉鏡沒敢說話,只是垂著頭,暗暗摸著肚子,她全身都痛,但肚子似乎什么任何異樣。
“史玉鏡,跟我結婚,你卻還懷著岑云世的孩子,你覺得這樣妥當嗎?”
他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來,一雙睿智的眸子審視著她。
憶起找到她的第一幕,她被古夢穎打的那樣慘,滿身都是大傷小傷,連他這樣幾乎不發(fā)怒的男人,看著她那慘樣,當時就憤怒的打了古夢穎一耳光,但史玉鏡卻只是抓住他的褲腳,求他救孩子,那一刻,他真想一腳踢去,將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了才好,但他舍不得傷她!是,他舍不得她受傷,所以他才將她救了回來,但她醒來唯一惦記的卻還是岑云世的孩子,在他面前,不管他怎么寵愛她,她卻總是只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等你身體養(yǎng)幾天,我就帶你去醫(yī)院把孩子拿掉。”他壓著心下的不悅,淡淡開了口,復又端起那碗雞絲粥親手喂她,這輩子他還從未對一個女人這樣細心過。
史玉鏡卻因為他這話震得半天反應不過來,她緊抿著嘴,沒有張嘴吃他喂來的粥,沉默而黯然的看著他。
思索良久,她才沙啞開口,“封總裁,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岑云世的女人,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會吧?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針對他,專愛搶他的東西,你們之間究竟有什么糾葛我也不需要知道,但我已經(jīng)按你的意思跟他離了婚,我不再屬于他的私有物,他現(xiàn)在很痛苦,你也該滿意了吧?”
頓了頓,又道,“你是有妻子的人,我左不過是你傷害岑云世的利器,你又怎會跟我結婚?我肚子里的孩子影響不到你的聲譽,就當我求求你,我一定聽你的話不再見岑云世,請也你成全我,讓我留下我的孩子。但如果你一定要拿掉我的孩子,那你就先殺了我吧!”
“誰跟你說我有妻子?”封以紳瞇眸似笑非笑掃著她,面對她一番軟硬兼施,他竟一時又好笑又好氣。
“太太,太太……”
史玉鏡被他審視的有些不自在,此時卻有一陣急促的呼喚聲伴隨著錯亂的腳步聲傳來。
“老公,老公,我們的孩子,他打電話給我了,他說他被人販子拐走,他過的好痛苦,他讓我們去救他,你聽聽,你聽聽,他叫我們去救他……”
伴隨著一陣驚慌錯亂的嘶吼,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沖了進來,一手拿著個兒童玩的那種假手機放在封以紳耳邊,一手捧著一堆五彩魔方,神色錯亂而緊張。
“封總裁,這不你太太就來了?”
史玉鏡咧嘴暗暗一笑,這說曹操,還真是曹操到,這突然闖出來的女人正是昔日她在封家閣樓看見的那個瘋女人,那些仆人稱瘋女人“太太”,而這瘋女人稱封以紳“老公”,這不必任何人解釋,史玉鏡也該明白他們的關系。
封以紳將史玉鏡這細小神色變化看在眼里,他何等智商幾乎是同時就反應過來,她誤會了!“先生,對不起,太太她發(fā)病了,我們看不住她,才叫她跑上了樓。”緊跟而來的仆人連連道歉。
“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