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岑少,我任憑處罰!”西思羞愧難當,垂下頭去,雙目緊緊盯著腳尖。
“我身邊從來不需要有二心的下屬!御園,你不必再出現(xiàn)了!”岑雲(yún)世面無波瀾,聲音冷冷傳來。
西思向來個性十足,此刻竟像是折了翅的鷹一般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岑雲(yún)世的話很明顯,這是辭退她,將她趕出御園的意思。
“雲(yún)世,她也只是受岑總裁的吩咐,她這樣做也是爲你免受史玉鏡的誘惑,而我所做的一切都僅僅因爲我愛你,我怕史玉鏡會鑽空子破壞我們的感情,雲(yún)世,不要生氣,原諒我們這一次可以嗎?”
米羅緩緩靠近岑雲(yún)世,雙手從後環(huán)抱住他。
她心下也在發(fā)顫,在岑雲(yún)世心裡她就如同蓮花般聖潔美麗,被他知道她內(nèi)心也有黑暗的一面,他會對她生了芥蒂嗎?但他沒有斥責她,那就代表他其實是能包容她這一點點小自私的吧。
“米羅小姐,有件事你一直沒搞明白,史玉鏡從來沒誘惑過我,是我不肯放過她。”
岑雲(yún)世將米羅的手冷漠放下,回過頭來定定看著她,凝重而認真,“你當初問她無權(quán)無勢,封以紳即便籠絡(luò)她,我又有什麼可怕她報復(fù)的,當時我說她身上有一個我的軟肋,你一直不明白那軟肋是什麼,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這個軟肋是我怕她成了別人的女人,你懂了嗎?”
一聲疏離的“米羅小姐”刺得米羅身子一退。
“你心裡果然還有她!但那又怎樣?你現(xiàn)在跟我訂婚了,這說明在你心裡我比她重,是不是?”
她眉頭輕蹙,冰涼的雙手握上他一隻大手,“雲(yún)世,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將她在你心裡的那一點位置全部取代!”
“她不是一點位置,而是全部!”
他毫不留情將手從她手心抽離,“我和你7年前就結(jié)束了,不管有沒有史玉鏡,我和你都不可能。米羅小姐,你臉上的疤不再是問題,我已負了該負的責任,從此我們互不相欠,御園,你以後都別來了!”
米羅聞言美眸大睜,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這段時間寵她上天的男人。
“雲(yún)世,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什麼叫她臉上的疤不是問題,你們就互不相欠了?你忘了懸崖上她是如何生死不顧救你的性命。”
此時出來散步的幾個人聽得二人談話皆是震住,岑震上前痛心疾首斥責。
“她有這個機會奮不顧身救我,這還得全託岑總裁的配合。”岑雲(yún)世冰冷一笑,一瞥身後拿著文件一身幹練職業(yè)裝的凌蘭。
凌蘭立下會意,上前道,“李名柯墓地那場買兇綁架案,歹徒被米羅小姐當場推下懸崖致死,根據(jù)屍檢,歹徒並非炸彈炸死,而是被摔死。也就是說那炸彈被動了手腳,根本不足以致命。歹徒既然想來個魚死網(wǎng)破,找岑少陪葬,爲什麼會失誤到用一個不足以致命的炸彈來辦事?”
她微一停頓,目光微一掃臉色蒼白的米羅,“這段時間我根據(jù)岑少提出的疑點找到了精神病院的李蕓,她因李名柯的去世,以及對岑總裁的愛恨不得,精神早已崩潰。在綁架案上,警方無法將她判罪,同樣我們要在她口中找到答案也是不容易,所以直到現(xiàn)在才套出一個信息,原來慫恿李蕓綁架岑總裁和史玉鏡小姐的正是米羅小姐,而李蕓爲什麼會綁架成功,這隻怕要問一問岑總裁了。”
話畢,她目光不卑不亢落在岑震身上。
衆(zhòng)人一派震驚,這裡誰都不是簡單的人,凌蘭今天送來的文件來必是關(guān)於這件事,似乎每個人心裡都反應(yīng)過來之前種種只怕是一場岑震和米羅聯(lián)手自導(dǎo)自演做出來的戲。
袁老太太也是不可置信看著米羅,她一直喜歡的善良女孩背後竟有這等算計手段?
“雲(yún)世,既然你早就有了懷疑,但今晚還是將我們請來參加你與米羅的訂婚,這也說明你念著舊情,心裡選擇的還是米羅對不對?”岑震深吸一氣,面色倒是鎮(zhèn)靜,但語氣裡卻充滿了不確定。
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東窗事發(fā)的心理準備,料到岑雲(yún)世遲早會將這件事查個清楚,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從一個精神失常之人的嘴裡套出話來!
“岑總裁,請你們來不過是吃個散夥飯而已,現(xiàn)在我慎重宣佈,戲到此結(jié)束!”
岑雲(yún)世一掃衆(zhòng)人,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流淌著睥看衆(zhòng)生的獨裁者光芒,“也是爲跟你們說清楚,我岑雲(yún)世要史玉鏡,誰都不可以阻攔!”
衆(zhòng)人被他眼中不容置疑的灼人光芒所攝,神色變幻莫測,唯獨岑念神色平靜,不發(fā)一言,她本便不贊成岑雲(yún)世和米羅在一起。
訂婚之日,米羅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沒請,卻對袁老太太比她這個做媳婦的還要周到貼心,這個女孩太勢力,功利心太強,相比之下史玉鏡那樣真實不做作的女孩更得她心,只是造化弄人,岑氏4年前間接成了殺死史玉鏡父母的劊子手。
“岑雲(yún)世!原來這段時間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騙我!騙了每一個人!”
一片死寂中,米羅像是突然醒來,突兀大笑,“昨晚你要跟我說的話便是這個吧!你其實對我纔是愧疚,因爲我回來了,你卻變了心!當日懸崖你看著我受傷,不是不觸動,只是到底比不過史玉鏡那個賤人重要,所以你一直在尋找治療我臉上疤痕的方法,你只是想彌補我而已。”
“難怪我們今晚訂婚你不肯公開,難怪你連一隻戒指都不肯給我買,因爲你在心裡早就做好打算今天一得了周院長的結(jié)果報告,就迫不及待拋棄我是不是?你好狠的心!”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質(zhì)問控訴著岑雲(yún)世的無情,目光陡然一厲,“好!你要是敢去找史玉鏡,我就劃花這張臉,我要你這一輩子都虧欠我!永遠活在內(nèi)疚中!”
她說著轉(zhuǎn)身朝屋子廚房跑去,跌跌撞撞尋找刀子,然而,手還未觸碰到餐具上那一堆光芒鋒利的刀子之時,岑雲(yún)世已一腳就將那餐具踢散在滿地,上前一手扼住她手腕。
“雲(yún)世,如果你去找史玉鏡,我會活不下去的!”
她鼻子一酸,頓時潸然淚下,將頭埋在他懷裡,心下悲苦,卻又一時欣喜,她賭贏了,他還是怕她自殘吧。
“我是什麼人你該清楚,對於不在乎的人,即便死在我眼前,我都不會眨下眼睛,我會因爲你將自己毀掉厄爾內(nèi)疚一輩子?”
然而,他卻冷漠的將她推出懷裡,劍眉冰冷無情微擡,冷漠的看著她,“威脅我沒有用,我提醒你一句,你臉上的傷我已經(jīng)替你處理好,該負的責任我已負,我不會再覺得虧欠你,你如果一定要毀了自己,那就請便,只是不要弄髒了我的地方!”
“你真的不怕我毀了這張臉?”米羅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心下升起的一絲溫暖卻徹底澆滅,一時寒徹心扉。
“米羅,你真捨得毀了這張臉?”
他勾脣嘲諷一笑,“7年前即便沒有米家和岑總裁逼迫你,你不也打算去美國不是嗎?你怕我不同意,所以你選擇了用那種方式離開,因爲美國能實現(xiàn)你從小的抱負。人不是不可以有野心,但你既然在7年前就在功利和我之間做了決定,就不該天經(jīng)地義的認爲我會在被你拋棄之後還等著你!米羅,好好想一想,如果我不是岑氏繼承人,你還會回來找我?”
米羅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似乎到了現(xiàn)在她纔看清眼前這個男人,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清俊貴氣的少年,竟是城府腹黑如斯,他將她的心洞察的清清楚楚,在他那裡,她內(nèi)心的那些陰暗面似乎再也無處遁形。
是!如果他不是岑氏繼承人這身份,她即便再愛,最終也會含淚放棄他,而他也心如明鏡似的知道她不會毀了這張能實現(xiàn)她抱負和野心的臉。
她這一輩子最引以爲傲的便是這絕色美貌,她要名利雙收之後,然後風風光光的嫁給岑雲(yún)世這樣世上最有權(quán)勢最俊美貴氣她又愛著的男人,嫁入豪門這就是她這次回國的目的!她用了6年來努力爭鬥,可最後岑雲(yún)世卻變了心,愛上了史玉鏡那種什麼都不如她的女人,她怎能讓這夢想落空在最後一步呢?
“雲(yún)世,你不想虧欠我,所以這幾個月爲讓我安心治好臉傷就假意跟我好,甚至還跟我假訂婚,你明知這麼做會傷史玉鏡的心,但卻不肯告訴她你的計劃。”
米羅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內(nèi)心既然被他看穿,也就不必再僞裝,她陰冷嘲諷一聲,“是因爲你心裡並不敢確定史玉鏡是否願意配合你來演這處戲吧?你擔心一旦向她坦白了你的這個計劃,她就有了藉口藉機擺脫你去找她心愛的古宗澤,而你騙我的計劃也會泄密,是不是?”
“你閉嘴!”岑雲(yún)世眸子一瞬寒霜似刀,冷到了極點。
米羅會耍手段,自是有她幾分聰明,也窺探到他的內(nèi)心想法。
當初懸崖米羅不顧一切衝出來救他,受了重傷,他也是在那時才知道當年岑震逼過她離開,也許當年她也掙扎過,但他絲毫沒有挽留,所以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