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承諾過你是馬家的兒媳婦。”老馬總裁冷笑一聲,“但就你這樣毒辣的女人豈能成為閔赫的媳婦,馬傲倒是跟你十分匹配,一樣的心狠自私。”
“你……你在跟我玩字眼?”
古夢穎恍若被一道悶雷擊中,完全失禮的指著他,手指因為氣憤而有些顫抖,然而,這里每個人都不屑理會她。
“好了,這戲也唱完了,將人扔出去!”
岑云世朝王趙君吩咐了一聲。
王趙君得令,叫來了門外不遠處兩名保安,古夢穎還要撒潑,卻叫幾個人跟抬一只牲畜似的擰了出去。
“老馬總裁,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會議室終于清凈下來,岑云世叫人上了茶水,讓幾人坐下。
“能跟岑少聯手從古家奪回10%的股權也是我的榮幸……”
老馬總裁說著就咳了幾聲,面色都漲紅了起來。
坐在岑云世旁邊的史玉鏡不由皺眉,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老態龍鐘的男人實在難以想象出他竟是黑道老大,但見老馬和岑云世在談話,她便也不插嘴。
“爸,你先喝點溫開水,順順氣。”坐在老馬總裁身邊的閔赫趕緊順著他的后背,端起一杯水喂他。
“哎,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老馬總裁總算順過氣來,這才嘆息了一聲,慎重看向岑云世,“聰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想必岑少也看出我這身子骨是沒多久可活了,馬傲兩母子太毒辣,為爭奪遺產不惜暗算我,下毒毀了的我雙腿。”
“而閔赫這孩子心地太過純良,馬家家業我也不指望他能繼承,我已將家業漸漸變相賣了,折成了現金留給他,只是那兩母子在黑道也是有些勢力,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死后,真怕閔赫不是那兩母子的對手,趨時岑少務必按我們的交易條件,幫閔赫拿到遺產。”
“必不食言。”岑云世眸光灼灼看向老馬總裁,如此承諾。這是當初他私密會見老馬,二人達成的協議,老馬幫他轉換古夢穎的股權,他以后幫賈閔赫保住遺產繼承權。
“以岑少這樣的實力和謀劃,能得到你的承諾我也就放心了,咳咳……”老馬總裁又是一陣咳嗽,但心中卻像是松了塊千斤重的大石頭。
“爸,我們出來的太久了,還是先回醫院吧。”閔赫順著老馬后背,眉頭微蹙,有些擔憂父親的身體。
“也好,能親眼看著岑少事成,我也就放心了,回去吧。”老馬總裁舒了長長一口氣,靠在輪椅讓閔赫送他回醫院。
“賈閔赫。”
眼見二人要離去,此刻才弄得真相的史玉鏡終于回過神來,起身叫喚了一聲。
“岑少,我能跟史玉鏡說幾句嗎?”賈閔赫頓住了腳步,微笑著請示岑云世。
“好,我先讓人送老馬總裁回醫院。”岑云世起身推著老馬總裁的輪椅出去。
史玉鏡一時有些不習慣,岑云世向來霸道占有欲強大,從不許她私下跟別的男人說悄悄話,這次居然這么大方?
“不勞煩岑少了,你送我父親先出去,我就跟史玉鏡說幾句就出來。”賈閔赫笑著婉拒,笑容里總有些純真的孩子氣。
岑云世“嗯”了一聲,看了眼史玉鏡,而后推著老馬總裁出去。
“史玉鏡,岑少找上我爸幫忙奪岑氏股權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爸給我留了那么大一筆遺產,其實對我而言,要那么多錢沒什么意義,但那是他老人家的心意,我不想讓他帶著遺憾離去。”
賈閔赫長話短說,抱臂靠在辦公桌上。
“所以你選擇了配合,假裝跟古夢穎好,幫岑云世奪回了那10%的股權。”史玉鏡喃喃道。
“是,也不是。”
賈閔赫垂頭低笑一聲,忽而轉過頭看向有些狐疑的她,“史玉鏡,我配合演戲騙取古夢穎的股權,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你,我想你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過的幸福。”
史玉鏡驀地抬頭,定定看著他,沒有插話。
“岑云世來找我父親的時候,當初承諾的是將那10%岑氏股權轉到我名下,但我想也許你比我更需要這10%股權,所以我轉給了你。”他含笑,眸子里像是流淌著閃亮的流光。
“我沒有什么東西能回報你。”
她眸子微微聚了聚,她真是不知道賈閔赫當年對自己竟是用情這樣深,但那個時候她眼里除了古宗澤,哪里還能看見別的男生?
“史玉鏡,我不要回報,我只想你過的好,就像當年那個時候我經常取笑你何故宗澤,我說你是癩蛤蟆像吃天鵝肉,你其實不知道,在我眼里古宗澤才是癩蛤蟆,他配不上你,但你喜歡他呀,所以我只能默默跟在你后面,沒有追你。”
他明媚一笑,帥氣的臉上像是綻開了兩只粉粉的小蘋果,“在Y城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是真的想跟岑云世離婚,所以我鼓起勇氣跟你表白,我說做你孩子父親都是真心的,可后來才知道你跟他離婚是被逼的,我不明白你之后為什么跟著封以紳走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終有一天你會回到岑云世身邊。”
他說著輕輕一彈她光潔的額頭。“你呀,原本就是個死心眼的人,一旦愛上就誰也攔不住。”
“賈閔赫,謝謝你。”
史玉鏡慎重的迎上他燦爛如春花的眼睛,心下一時有些感動,也有些傷感,他說她死心眼,而他又何嘗不是死心眼?這么多年了,還這樣惦記著她這么一只糊涂蟲,而她卻從不知曉他的心意。
“再見,我的初戀!”他嘻嘻一笑,唇角蕩起一個迷人的梨渦,嘴里哼起了歌兒,帥氣的離去。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他干凈如天籟般的聲音,唱的仍是《同桌的你》。
“再見,鼻涕蟲同桌。”
史玉鏡靠在墻壁,仿佛陷入學生時代那段啼笑皆非的往事,其實賈閔赫真的挺帥的,當時班上的小女生都很喜歡他,說他是班草,偷偷給他寫紙條,可是因為一次他感冒的很嚴重,上課下課總是流鼻涕,她便取笑他,叫他鼻涕蟲,那綽號后來不知怎么就被流傳開了,弄的全校師生都知道他們班有個鼻涕蟲小哥……
“三個月,我做到了!”
不一會岑云世走了進來,從身后環抱住史玉鏡,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熟悉的氣息噴薄在她脖頸。
其實距離他的承諾還沒到三個月時間,他就成功扳回一局了,但她心里早就明白,即便這次他贏了,她依然會辜負他。
眼下的溫存,她有些貪婪,沒有說話,閉上眼睛放肆的享受片刻,肚子仿佛動了一下,那也許只是她的錯覺吧,她還差幾天才到四個月,胎動不會這么快。
“岑云世,我這樣現實的女人不值得你這樣付出。”
她鼓起好大勇氣才敢開口,不想推開他,但史荷東怎么辦?封以紳毫無顧忌將她留在這里,讓她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封宅,他正是吃定了她不會不顧史荷東的命。
“我不是白癡,你離開我不過是不像讓我陷入絕境,是凌家逼的你。哦,還有聽說那晚岑總裁也來了御園,我推算沒錯的話,應該是他們合伙逼你給我下藥,趁我迷迷糊糊的時候簽下離婚協議書的吧。”
岑云世眷戀的深深吻著她修長的脖子,粗重而溫熱的氣息盡數打在她冰涼的脖頸,“史玉鏡,不要回去封以紳那邊,我找到了比馬克博士還厲害的人,他們看過史荷東的詳細資料,給我的答案是40%的成功希望。”
她幾乎快要沉淪在他的懷抱里,但命運總是殘忍,不是她怎么希望有些事就可以夢想成真。
“岑云世,我是愛你的,但在我的生命里,有很多東西都比愛情重要,沒有人能比不過史荷東重要,你明不明白?”
她暗暗吸了好大一口氣,仿佛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寒刀深深刺進她心窩,又痛又冷,但說出來的語氣卻是那般的平靜。
“沒他重要就沒他重要吧,但我是能與他共存的。”
岑云世的聲音淡淡,那抱著她的手臂越發的用力,將她箍的緊緊,仿佛要將她融入他的身體一般。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封以紳能給我一個健康的史荷東,你卻只有40%的把握,我是那樣一個斤斤計較的人啊,你說我會選誰呢?”
心痛的麻木,像是沒有呼吸的尸體一般,史玉鏡卻越發的平靜,一字一頓的說,“我無法想象推著一個活生生的史荷東進手術室,再推出來他的心臟就不跳了,我明明有辦法治好史荷東,卻眼睜睜看著他因為你這60%的失敗而送了命,你認為我能接受嗎?”
“你不應該是這樣消極的人。”他的吻越發的密集,聲音有些沉重,“這也是史荷東自己的選擇,他選擇了我的人給他做手術,現在已經進手術室了。”
“什么?你把史荷東怎么了?”
史玉鏡頭頂恍若一個晴天霹靂,她再不能冷靜,跟一只拼死抵抗的小獸一般掙扎開岑云世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聲音尖尖,“大會之前,你不只抓了我,還抓了史荷東對不對?難怪你方才提醒封以紳,說什么有人給他報信,說的就是史荷東被你抓走這件事對不對?”
“史玉鏡,你先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