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在原地,只得嘶吼一聲去刺激他,然而這一次他再不像從前那般返身回來安慰她,甚至連腳步都不曾頓一下,毫不留念的消失在她視線。
胸口那團怒火頓時蔓延,一點點將她整個人淹沒,玲瓏胸脯起伏難平,她憤怒將手中項鏈狠狠一拂,“啪”一聲,水晶盒子摔了個粉碎,連同里面的項鏈也跌落了出來。
小李拿著包包出酒店來尋米羅,方到門口便看見史玉鏡也正好出來。
這咋眼一看史玉鏡一身修身V領晚禮服站在朦朧的路燈下,竟跟平時那種不起眼的菜鳥模樣判若兩人。
在小李的理念里,史玉鏡就該是那種打醬油的路人,論五官,精致的米羅遠遠甩她幾條街,米羅算是氣質上乘,十分的出眾,但史玉鏡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獨特氣韻竟是如此的靈氣動人,偏偏還是米羅身上沒有的。
她一凜,很快打斷自己的思緒,這世上怎么可以有比米羅姐更美好的人?
忽又想起方才慈善晚會上史玉鏡搶了米羅的風頭,她更是一肚子的火,走上前去便故意將史玉鏡一撞,不屑冷哼道,“瑞克先生選你,真是被鬼蒙了眼睛!”
史玉鏡被莫名其妙一撞,一見又是小李這個小矯情惹事,她額角不由得抽了抽,想來她在這里干等古宗澤開車過來也是無聊,與這小李耍兩句嘴皮子到也不錯。
“這世道連鬼都幫我,小李你見了我還不快繞道而行,就不怕沾上鬼東西,晚上三缺一,拉了你去湊個數?”
她故作捏著嗓子,聲音沙沙,叫小李聽來不由寒毛直豎。
“滾開!”
小李搓了搓手臂,怒火中燒,聲音尖銳,憤然道,“你不要太得意!你以為代言一個廣告就那樣簡單嗎?這中間學問大著呢,連好些大腕拍好片子都可能臨時被替換,何況是你這樣爛大街的貨色。”
她一瞥史玉鏡脖子上那木蘭裝飾項鏈,譏笑道,“自己也不打盆水瞧瞧,古設計師宣布你是他女朋友又怎樣?今晚他用兩千萬拍下那條項鏈八成是要送給米羅姐的!你呀,也就是個只配帶這種幾十塊的地攤貨!還妄想代言瑞克的作品,呸,你就等著被人一腳踢開吧!”
史玉鏡淡淡的斜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瑞克先生寧愿選我這個地攤貨都不選你家的米羅姐,你這意思不是在說你家的米羅姐連我這地攤貨都不如?”
“你……”小李氣的吹鼻子瞪眼。
而此時古宗澤的車已經到了,史玉鏡朝小李古怪精靈的拋了個媚眼,提著裙擺小跑著坐上車去,腦袋伸出玻璃窗,嘴里還不忘過癮的調侃一句,“小李,你以后要是跟米羅混不下去了,就來給我當助理……”
“啊……”小李震怒的各種抓狂,恨不能從地上抓一把泥賭了她的嘴,但車子已經走遠。
而站在不遠處的米羅,看著史玉鏡鬼精靈的坐進古宗澤的那輛瑪莎拉蒂副駕座,再聽著那挑釁的話,她美麗的眸子一點點暗去,漆黑幽深,好似黑夜里洶涌歡騰的烏云吞噬著整個城市般。
這個女人搶走了岑云世,搶走了古宗澤,搶走了她的代言,甚至還妄想取代她,連小李也要奪了去?
“自從有了你,我的人生就被徹底顛覆了,史玉鏡,之前對你是真的太仁慈了吧!”米羅喃喃自語,紅唇陰狠一勾,臉色平靜無波,但那笑靨卻如同地獄閻王修羅。
她雙手緊緊一攢,手中項鏈頓時被拉扯斷,上面的珠串散落一地,顆顆彈起,晶瑩剔透的珠子滾了好遠,而她的手掌也被刮得血肉模糊,但她卻恍若未聞般。
“米羅姐,你的手……”
眼尖的小李很快便發現了米羅,一見她流血的手又是擔憂又是焦急的皺起了眉。
“一點小傷而已。”
米羅臉色蒼白,她淡淡垂下目去,神色冷靜的有些可怕,“不是史玉鏡死,就是我亡。小李,你不是一直要報恩嗎?眼下有個機會,你肯不肯幫我?”
“我這條命是米羅姐給的,刀山火海絕不推辭!”小李義正言辭緊緊看著她。
當初被繼母送去那賣肉的場子,若不是米羅拿錢救她,她只怕早就自殺了,豈能像今天這般光鮮的活著?
“好,你聽我說……”
小李是米羅絕對放心用的,她也不多說什么,拉著她坐上自己的車,條理清晰的吩咐小李接下來的事怎么做,從車子前面的擋風玻璃可見小李認真聽著米羅吩咐之時,那臉上皆是一驚一乍的神色……
而這邊,史玉鏡上了車,見古宗澤冷清的臉似乎隱隱有些沉郁,他那樣愛米羅,不會是因為她方才詛咒米羅混不下去讓他不高興了吧。
似乎只要是她做的事就沒一件是能讓他高興的,她心下暗暗一嘆,幽幽道,“以后當著你的面我再不說米羅的壞話了,宗澤,你別生氣了。”
“那你是打算背著我說她的壞話?”古宗澤閑適的握著方向盤,專注清雋的眸子迎上一抹意味深明的浮光。
“哇,今晚的天氣真好,滿天繁星的……”
史玉鏡鬼精靈的迅速轉移了話題,然則,她話剛落,天空閃過一聲悶雷,抬頭一看此時的天空正是烏云密布。
史玉鏡嘴角尷尬的抽了抽,干干一笑側目看向車外避開他有些灼人的目光。
暗想她是土肥圓,可不會做那圣母白蓮花的事,米羅曾暗算過她,沒跟米羅打一架,只在嘴上挑釁挑釁這算是便宜了米羅好嗎?
“你這人就愛在嘴上討點便宜。”古宗澤清冷的唇不可察覺的揚了揚,轉動這方向盤專注開車。
之后他沒有再說話,知道他一向喜歡安靜,史玉鏡也是識趣的閉嘴,直到車子到達她住的公寓,她正要開門下車,他卻突然喚了她一聲,“史玉鏡。”
那聲音有點怪怪的,史玉鏡“啊”一聲,狐惑的回過頭去,他的腦袋卻突然襲來,兩片涼薄的唇一下印在了她光潔的額頭,她怔了好大一怔,有些不明白他這突然神來一筆是幾個意思。
“晚安,記得收好東西,明天上午我來接你。”
只蜻蜓點水般在她額頭輕啄一下,他的唇便移開了,淡如清風的眸子依舊一派清明,但那溫潤的嗓音卻好似情人般的呢喃。
印象中,他似乎從來沒對她說過“晚安”,即便以前是情侶關系,且還是異地戀,她每次打電話給他,她是有激動又珍惜,每次都是等他先掛了電話,她才敢掛斷,但從來沒等到他跟她說一聲“晚安”,他今晚怎么就突然對她親切的示好了?這樣的古宗澤震讓她不習慣!
她一字眉淺淺蹙起,“宗澤,我們的關系只是裝裝樣子,我住在自己家里挺好,不用搬的,以后……”
“封以紳是你裝裝樣子就能騙過的?”
她一句“以后別再這樣”的話還未說完,已被他冷聲打斷,他溫潤寡淡的臉上似乎染上了一層不悅的煩躁,冷冰冰的說,“明天上午就搬,我親自來接你!”
話落,他已打開車門,那是“請”她下車的姿態。
她默然下車,暗暗一嘆,似乎她又惹的他不高興了,但她卻早已沒有當年那樣的心境,只要一惹他不高興立下跟只跟屁蟲似的圍著他道歉,也許那熱情早已用光了吧,以至于后來再遇上岑云世,她就從來不曾因為做錯事而跟他慎重的道歉,一發生矛盾都是岑云世先強后哄,軟硬兼施再和好。
一串動聽的手機鈴聲這時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凜,搖了搖走神的腦袋,都已跟岑云世徹底了斷了,還這樣總是想起他可不是件好事。
“季悅,我正打算回家給你打電話。”她飛快打開手提包,拿出手機,打開接聽,轉移自己的思緒。
“現在才回家?你去哪里了?跟誰在一起?”
住在醫院的季悅立即抓住了她話里的關鍵點,很是激動,史玉鏡幾乎能想象到她精神奕奕的模樣。
“電話別拿那么近,醫生說了對寶寶有輻射,來,你要吃的芒果,我已經切好了……”電話里緊隨而來的是景榮寵溺的聲音。
史玉鏡不由會心一笑,依這情形看這兩人定是和好了,只要季悅沒事,她就放心,也不想再打攪他們你儂我儂談情說愛了。
她默了默只道,“季悅,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天下午我會來醫院看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掛了電話,她又給史荷東打了通電話,得知他情況一切良好,她這才舒了一口氣,掖著晚禮服裙擺加快步子回家去,這裝逼的10厘米恨天高鞋子穿了整整一晚上,尼瑪,腳痛的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直到她進了屋,房間里亮起燈光,一直隱在黑暗里的白色賓利這才緩緩發動,朝首語新城而去。
而在另一邊的瑪莎拉蒂則是直接朝封家別墅而去,古宗澤需要去拜訪封以紳,今天在慈善晚會上,他當眾駁了封以紳的面子,他需要去將那事解釋一下。
當古宗澤來到封家別墅時,客廳沙發上的封以紳正在打電話。
“也許就是這段時間,到時我派人將病人的詳細資料給你送去,你先琢磨琢磨再給我答復。”封以紳說完這話才掛了電話。
“師兄,誰身體不好嗎?”古宗澤這才上前關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