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鋪子到涉園,快馬來回得半個時辰,報信兒的趕到涉園時,發(fā)現(xiàn)段成功與楊希凡都在,一家子圍桌而坐,熱熱鬧鬧正在用飯,一個漂亮女人認(rèn)的是段成功的夫人楊珠兒,另外兩個水靈靈的姑娘遠(yuǎn)遠(yuǎn)的也瞅見過,知道一個是范家的女公子范曉彤,另一個據(jù)說是內(nèi)府大臣英廉的孫女,聽著幾個女人,不敢明說,只說鋪子里出了事,直等段成功與楊希凡出來,這才添油加醋的將福康安帶著巡撫衙門的兵士要查封鋪子的事說了一遍。
“媽了個屄,簡直是欺人太甚!”書房內(nèi),段成功用力一拍桌子,震的桌上茶杯茶盞叮當(dāng)亂響,“前次截了咱們仙人膏的事,萬歲爺都知道了,龍顏大怒,恐怕不日就有旨意,他居然還敢來查咱們的鋪子,難道想魚死網(wǎng)破嗎?”
段成功的消息也比和珅慢了半拍,尚不知道京中風(fēng)色已經(jīng)大變。剛剛得到高家飛鴿傳書的他志得意滿,以為乾隆大怒之下,就算不立馬召回和珅,起碼也要嚴(yán)旨申飭一番,那和珅定然不敢再來查自己。所以將楊希凡準(zhǔn)備讓舒敬綁架范雯雯的要求都否了,要等等風(fēng)色。
今兒開心,架不住楊珠兒央求,將范曉彤叫過府來用飯,準(zhǔn)備下午的時候,由楊珠兒跟范曉彤商量商量楊希凡的婚事問題,不想飯沒吃完,就傳來了這樣的消息,真是氣的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罵了兩句,直接命令楊希凡:“去,帶上咱們的人看看,擋的住就擋著,擋不住也沒關(guān)系,到時候,怎么關(guān)的,讓他怎么給咱們開開!”
楊希凡點了點頭,卻總覺得心里有點不踏實,揮手命自己的隨從出去召集人馬,自己則沒挪步,擰著眉頭遲疑片刻道:“姐夫,我看和珅跟福康安他們來者不善啊。”
“怕什么?萬歲爺天威震怒——他們充其量不過是兩個奴才,和敬公主跟果親王也可是正經(jīng)八百的宗室親貴,孰輕孰重,萬歲爺莫非分不清?”
“話雖如此,可是,這一回他們連莊有恭的兵都借來了……那只老狐貍,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雖說也是咱們一派,不過,他骨子里賣的啥藥,我還一點都猜不透。這回連他都派兵了,難道有變故?不然,按著他的性子,起碼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不然不可能冒著得罪公主與王爺?shù)娘L(fēng)險出兵……”
“不應(yīng)該吧,飛鴿傳書上是高爺親筆,暗號也對,沒有作假的可能,再者和敬公主跟果親王弘譫那邊也給我來了消息,他莊有恭的消息再快,左不過飛鴿傳說,莫非就能比咱們多知道些?希凡啊,你有點太過小心了吧?”
“小心點沒大錯,”楊希凡說道,接著皺了皺眉頭,“這樣,姐夫,我先過去看看是個什么情況,你留在家里哪里都別去,也別放范雯雯走……”
段成功心里不以為然,不過,出于長久以來對于楊希凡的信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還是那句話,擋的住就擋,你最好別出面,現(xiàn)在這時間段,鋪子里吸仙人膏的多,都是有頭臉的,攛掇他們鬧,鬧的越大越好!”
楊希凡點頭,恰好隨從進(jìn)來稟報人馬已經(jīng)點齊,連忙隨著出門直奔鋪子而去。
到了鋪子,楊希凡果然沒有進(jìn)門,只在遠(yuǎn)處看了一眼,見屋內(nèi)福康安與和珅端坐著,旁邊一個參將一個游擊,還有好幾個千總服飾的戈什哈,威風(fēng)凜凜的站在他們身后。將隨從叫到自己身邊附耳小聲說了幾句,這才悄悄的繞到后門,從后邊進(jìn)了鋪子。
先不說楊希凡,單說他的那個諢名張二禿的隨從,得了他的指使,領(lǐng)著身后一幫人馬浩浩蕩蕩的奔了過去,嘴里高聲叫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兩位大人且慢封店,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個屁,你家主子呢?”福康安一見等了半天來個禿子,頓時氣兒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問道,接著斜眼看著門外一色黑衣的數(shù)十人馬,哼道:“這是好好說嗎?我看這是要聚眾造反吧?來人,都給老子捆了,反抗者,格殺勿論!”
“大人且慢,咱們都是正經(jīng)良民,造反的事可不敢干,”張二禿是個混不吝,一點也不怕福康安,嬉皮笑臉的道:“咱們老爺聽說大人要封咱們的鋪子,詫異的不得了,不過他有急務(wù)要辦,不能親自過來,讓小的先給大人賠罪,并囑小人來問大人一句:不知何處得罪了大人,咱們這鋪子一向正經(jīng)營業(yè),各種商稅一個子都不敢少交,又沒犯法,怎么就惹得大人動了如此大的肝火,還望大人直言相告,咱們老爺當(dāng)面登門請罪!”
“你……”福康安不禁語結(jié)。
上頭沒有查禁仙人膏的諭旨,仙人膏就算吸了立馬斃命,現(xiàn)在也屬合法,張二禿得了楊希凡的提點,又加上巧舌如簧,一番話說的福康安無言以對,將好好的一個封鋪之舉說成了福康安公報私仇,頓時引起旁邊一直觀望的吸食者同仇敵愾起來。
“是啊是啊,人家好好的賣仙人膏,憑什么查封人家的鋪子?”
“官大一級壓死人唄,指不定眼紅段老爺生意好呢!”
“欽差大人也不能不講理吧!”
“咱們花錢吸仙人膏,不偷不搶,又不犯法,憑什么不讓咱們出去,咱們?nèi)ジ嫠麄儭?
“對,去告他們……”
“他們是欽差,誰敢管他們啊?”
“咱們占著理,別怕他們,巡撫衙門不行就去總督衙門,總督衙門不行咱們就上京告御狀,巧取豪奪,萬歲爺容不下他們……”
……
場面亂作一團,原本被堵在門內(nèi)的人全都涌了出來,擠擠挨挨,吵吵嚷嚷,帶來的兵士們沒有命令,只敢推推搡搡,不敢動兵器,更加助漲了那些吸食者們的氣焰,再加上有些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居然跟兵士們撕扯起來,馬上就有失控的危險。
楊希凡坐在內(nèi)里一個雅間內(nèi),面帶微笑的聽著外邊的動靜,心說暗道:“鬧吧鬧吧,鬧的越大越好,和珅福康安,敢惹老子,這一回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和珅被人連推帶擠,連人帶凳子擠到了房間的一角,卻一直動都沒動,眼睛透過擠擠挨挨的人群,一刻不停的盯在張二禿的身上,不知為何,從見這人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這人身上帶著一股殺機,只是,現(xiàn)在的場面雖亂,對自己一方卻依舊有利,他實在想不出那種淡淡的危險氣息究竟從何而來。
突然,他的眼睛猛的睜大,起身大喝一聲:“小子你敢!春梅,將那禿子給我揪過來!”
春梅一直站在和珅旁邊警惕的護著,此刻一聽和珅命令,想都沒想,渾身運氣,所經(jīng)之處,沸油潑雪一般,擁擠的人們只覺一股柔和的大力涌來,自發(fā)的給她讓開了道路。沒了人群的阻擋,此刻已能瞧的清楚,只見張二禿面目猙獰,手里捏著一把匕首的把手,正緊貼在一名渾身綢緞的富態(tài)中年人身后。中年人面目扭曲,不敢相信的回頭張望,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身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能不甘心的赫赫兩聲,嘴里猛的冒出一大口暗紅色的血跡,瞪著魚眼,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隨著中年的人倒地,張二禿的手里露出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而他自己,面對突然分開的人群,好像嚇傻了一般,張皇失措的打量四周投向自己的目光,嘴里像猛的被人灌了一口山西老陳醋似的,又酸又澀——他本來要大呼一聲殺人的,本來他要大喝一聲殺人了之后,場面一定會更亂的,要知他倆的旁邊就站著一名巡撫衙門的兵士呢,人群那么亂,誰知道人是他殺的……
可惜,一切的良機妙策都隨著和珅一聲大喝而徹底改變。
和珅不說話,福康安不說話,就連春梅都停住了腳步,距離張二禿兩步之遙,沒有出手拿他。亂哄哄的場面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靜之中,落針可聞,顯得那么的突兀,又那么的詭異。不過,這沉靜很快就被一聲喝罵打破:
“張二禿,你為什么要殺老趙,老趙跟你有什么仇?”
“張二禿殺人了,抓住殺人兇手,別叫他跑了!”
“軍爺們還傻站著干啥,趕緊拿下他啊!”
眼看場面又要失控,和珅突然開口了:“春梅,先拿下他!”
春梅不再遲疑,揮手就將張二禿手里的匕首拂落在地,順手點了他全身幾處穴道,揪著他的領(lǐng)子扔草人似的輕松丟給和珅福康安旁邊站的齊泰,拍了拍素手,貓腰用兩個手指拈起地上帶血的匕首,這才飄然回到和珅旁邊。
“好俊的功夫!”不知是誰夸贊了一句,引一片附和之聲。
和珅擺了擺手:“大家先不要亂,聽我說一句。”頓了一下,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向自己,這才繼續(xù)道:“你們這里邊兒,有做生意的,有當(dāng)兵的,還有朝廷官員,有幾個我瞅著面熟,想來是在百花樓見過——沒錯,我就是那個曾經(jīng)大鬧百花樓的葉凡,從揚州來的大商人。不過,恐怕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今天查封仙人膏,是我下的命令,我看大家好像不甚服氣的樣子,咱們就說道說道!”
眾人早就覺得一大幫官員兵士中間夾雜著一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十分奇怪,現(xiàn)在聽和珅如此一說,頓時來了興致,還真有那在百花樓見過和珅的,扯著嗓子問道:“葉公子,你另外一個身份是什么啊?不會是欽差大臣吧?”
都知道和珅長的貌必花嬌,對比和珅此刻尊容,人群頓時發(fā)出一陣哄笑之聲,場面雖亂,卻不復(fù)方才的對峙局面。
莊達(dá)一直混在兵士當(dāng)中,此刻卻有另外一番心思,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和珅,一顆心居然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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