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和琳從養心殿出宮,到家時天已黑定。一家人久別重逢,自有一番熱鬧,不必多說。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按道理像鄭彩蝶這樣的身份,乾隆應該把她安排在理藩院下屬的宏雅園(今北大校園,清朝時期曾經專門用來招待外國使臣)才是,卻指名讓其暫時住在和府,是以,她也只能跟著回來。
鄭彩蝶的膚色與中原女子不同,略微黑些,卻難掩她天姿國色。伍彌氏紅杏等人一見之下,都覺得她只是年歲略小,再過幾年,一定出落成一個大美女,紅杏甚至看著和琳笑言:“這么漂亮的小姑娘,身份地位與咱家也相當,將來要是能做咱福寶的媳婦兒,倒也不錯,你說是吧妹妹?”
她說的聲音不高,僅僅伍彌氏一人能夠聽到,引得伍彌氏一笑,并未接腔。和琳卻像有所察覺一般,瞥一眼旁邊換做旗人裝扮,踩在花盆底上顯得亭亭玉立的鄭彩蝶,又看了一眼視線一直隨著和珅徘徊的喬引娣,不禁心中凄苦,有些煩悶的說道:“額娘,姨娘,孩兒一路急行,有些累了,先下去休息!”
語罷不理眾人反應,轉身就出了門,自回自己小院兒。
伍彌氏和紅杏都知道和琳的心思,看一眼猶自未覺的引娣,再看一眼若無其事的和珅,相對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姨娘,等會你告訴劉全,讓他將引娣旁邊那處小院兒收拾出來,以后就讓鄭姑娘住在那里吧!”和珅抬手腕看了看表,伸個懶腰,起身沖紅杏說道。
“這事還用你說?”紅杏白和珅一眼,“眼瞅著就快大婚的人了,以后這些女人的事情你少操些心。”
引娣聽到自己的母親說到和珅大婚,神色一黯。鄭彩蝶一直在觀察她,見狀沖和珅一笑說道:“都傳和大人少年英雄,以前沒見到你時我還一直以為你定是個不茍言笑,冷眼冷語的人呢,想不到這么體貼入微……不必麻煩了,福寶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拿你們當親人,你們也別拿我當外人,引娣姐姐我倆歲數差不多,我就跟她一起住,漫漫長夜,還有個人做伴,不比自己獨自守著一個空院子強?”
“你倒直爽,不錯,”和珅覺得鄭彩蝶挺對自己的胃口,夸贊一句,看了看引娣問道:“她想跟你一起睡,得問問你這主人的意見?”
引娣早已從失落中恢復過來,看了看鄭彩蝶,又看了看紅杏,嫣然一笑,說道:“打小就我一個人,一直想有個小妹妹……妹妹瞧的起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正好說說你和福寶哥這一路上的經歷,剛才吃飯他說的語嫣不祥,我這心里貓抓似的,咱倆今晚抵足而眠,說個痛快!”
引娣點頭同意,別人自然更無意見,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眼看時間不早,眾人一一告辭,和珅也要走,卻被伍彌氏叫住。
“怎么了額娘?”和珅詫異的看著伍彌氏,視線掃過她嘴角那粒美人痣時,心中一跳,忍不住低下了腦袋。
“心里有些燥,想讓你陪我走走!”伍彌氏與紅杏交換了下眼神,起身往外走去。自從搬到這邊來以后,她便和紅杏住到了一處,有人作伴,漫漫長夜變的就比從前一個人時好熬了許多。
新買的宅子要比原來的宅子大了許多,后邊還有個小花園,由于和珅愛雪,所以下過雪后,伍彌氏并不讓人打掃。此時走在里邊,白雪映襯著微微的星光,并不十分黑暗。
雪已凝了,人走在上邊,咯吱咯吱做響,偶爾一陣風吹過,四周花樹上的雪花便會吹落,落在熱烘烘的臉上,非但不冷,說不出的清涼適意。
回京快一年了,自從在潭柘寺跟和敬解開仇怨之后,和珅一直在忙著搗鼓無線電,閑暇時候就默寫《神雕俠侶》,偶爾去陪棠兒待會兒,兩個人時,自不免油嘴滑舌一番,言辭曖昧,舉止卻不及于亂。
有時他也會懷念當初地道里跟和敬的旖旎,只是再見到和敬時,不知是不是總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緣故,和敬對他總是冷冷淡淡,讓他空自熱情,卻無法可使,只能將過去種種,當成午夜夢回時的一場春夢。
馮雯雯自然是和府的常客,到了這個時候,英廉除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外,也沒有辦法再做阻攔,只等和珅給他找個大大的臺階,讓自己不至于太過沒面子后,也就準備松口了。
賽雪兒與慕容夏天的時候被風雅居士派出去公干,至今未歸,倒讓和珅經常想念。
自從開始倒賣鴉片之后,所有的賬目和珅都交給了紅杏處理,倒也被她處理的井井有條,讓和珅心里一只暗喜當初撿了個寶貝。
一切順遂,要說煩心事,除了無線電以外,就是引娣了。
“額娘,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么……”默默的跟在伍彌氏的身后許久,和珅終于忍不住先開了口,見伍彌氏身子一僵,不禁嘆息一聲,說道:“情之一事,就跟生老病死一樣,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老話說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只拿引娣當妹妹,而引娣偏偏只拿福寶當哥哥,這話怎么說呢?非要生牽紅線,無論將引娣給誰,最后必定三個人都受傷,不如就這么順其自然的看著,日子久了,總有解決的辦法!”
“是啊,誰都擋不??!”伍彌氏在一棵臘梅樹下站定,看了和珅一眼,“我還以為你……原來你都知道。你們哥倆,我……我不愿意你跟福寶到最后弄的反目成仇,也怕福寶心里怨恨你……你們都大了,我也老嘍!”
花樹下,伍彌氏俏生生的站著。生活寬裕,她比和珅剛剛穿越來的時候要胖了些,胸脯更加高聳,屁股也更加翹挺,渾身上下透出濃濃的成熟風韻。和珅強忍著將其擁入懷中的沖動,沖口道:“你不老,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最漂亮的!”
“比棠兒還漂亮?比和敬還漂亮?”伍彌氏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問,話一出口就開始后悔,只覺面上火燒似的滾燙,真想捧起一把冰涼的雪花洗把臉。
“你吃醋了?”和珅真想問問伍彌氏來著,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改口說道:“當然是額娘好看了,額娘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我干娘她們雖然也很美,不過,在兒子的眼里,總是額娘最好看!”
伍彌氏心里一喜,卻隱隱有些失落,她突然發現,如今日子好過了,卻沒有當初那些苦日子時過的適意,是人多了,還是和珅變了?她說不清楚。
突然就沒了再說話的興致,她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你這好話留著哄弄雯雯春梅她們去,讓她們早日給額娘生個孫子才是正經……有空你找福寶說說話去,他脾氣倔,認死理兒,這回跑去前線就是例子,幸虧囫圇著回來了,不然,額娘怎么對的起你們九泉之下的阿瑪?夜了,送我回去吧!”
和珅雖然還想再多陪陪伍彌氏,只是,好多事情即使是他這后世穿越來的人也無力改變,只能順其自然。
叮囑伍彌氏早些休息之后,和珅從伍彌氏的臥室出來,想了想,還是準備去看看福寶。對于福寶,許是和珅這副身體的緣故,他從來沒有疏遠感,反而一直當做自己的親兄弟一般看待。
和琳的臥室黑著燈,外間伺候的小丫鬟聽到動靜匆忙點蠟燭,披著衣服將和珅迎了進去。
“翠竹,二少爺睡了么?”
“回來就躺下了,”翠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過,還沒聽到二少爺打呼嚕,許還沒睡著吧,少爺你等會兒,我進去叫二少爺!”她壓低聲音說著,就要進里屋。
和珅一把拽住了她,“你躺著吧,我自己進去就是!”
“嗯,”翠竹點了點頭,又道:“二少爺好像心情不太好,少爺您小心著些……”
“啰嗦,知道了!”
翠竹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的躺了回去,心里卻在猜測,這個平日里平易近人的像個大哥哥似的的主子,大半夜的找二少爺來說些什么,不免支愣起耳朵,想要聽個究竟,卻只能聽到門被輕輕關緊,隱隱有拉動椅子的聲音,其它卻什么都聽不到,不禁嘆息一聲,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大哥,你來啦!”和珅原料著和琳必定躺在床上的,不想進門就見一個黑影沖自己說話,不免嚇了一跳,待聽清是和琳的聲音時,驚魂初定,埋怨道:“黑咕隆咚的,你想嚇死我啊!”說著話摸黑坐到床上,說道:“傻站著干啥,點燈啊,咱們兄弟好久不聊了,也學古人,來個秉燭夜談!”
和琳撲哧一笑,一邊吹火折子點蠟燭,一邊說道:“大哥好雅興,讓兄弟說,你這是京里邊自在慣了,去前線待幾天試試,整日里提心吊膽的,半夜里都怕敵人摸黑割了腦袋,恐怕就沒這份閑心思嘍!”
“嗯,是啊!”和珅并未反駁和琳,而是順口附和他一句,借著剛剛燃起的燭光打量他,良久,才嘆息一聲說道:“好福寶,不知不覺就長的比我都高了,這身腱子肉,不知迷倒多少姑娘呢……這次你立了大功,萬歲爺不知道怎么賞賜你,起碼也得官升三級吧?保不齊還會給個爵位……你今年十四歲,筆帖式出身,享受七品待遇,三級的話就是五品,嘖嘖,相當于一府長官了,阿瑪若是泉下有知,不定怎么高興呢!”
“都是沾你的光,李軍門提你大哥你來,都挑大拇指,說你是少年英雄,我就會打打殺殺,比起你來差遠著呢!”和珅真誠的說道,對于和珅,他是打從心眼里佩服,他知道,若沒有和珅,就沒有他的今天。也正因為此,他才會如此痛苦。
害怕和珅提起引娣,和琳謙虛一句,馬上引開話題說道:“對了,大哥,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三哥說了,如果當今還有一個人能夠輕松解開云貴那邊的局勢的話,非你莫屬,我想問問你的看法……這仗打到如今這個程度,我這心里憋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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