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開了一槍,驚動了巡城的衙役,聽說他認識莊達楊希凡,又見其穿著不俗,不敢怠慢,將其護送回徐家驛站,車夫命案后事自有專人處理,和珅留下五百兩銀票囑咐一定要妥善處理,略過不提。
驛丞魏老三連夜派人請來郎中為和珅處理膝蓋傷勢,待一切完事,已是四更鼓響。卿靖與和珅經歷了生死考驗,又折騰了大半夜,早就又累又疲。不過她擔心和珅傷勢,說什么也要守著,和珅無奈,只得由她。
一夜無話,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和珅才被一陣吵吵聲驚醒。他是天都蒙蒙亮時才睡著,睡眠不足,醒來后頭疼欲裂,睜眼看,發現卿靖并沒在屋里,略一怔,便聽門外傳來卿靖的聲音:“二哥,兩位范姑娘,你們怎么都來了?”接著就是春梅焦急的聲音:“少爺沒事吧?”話音未落,房門就從外邊被人大力推開,春梅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少爺你……都怪奴婢……昨晚要是我在……我……”春梅撲在和珅的窗前,一邊自責一邊抹眼淚,“傷哪兒了,我看看!”
和珅見春梅真情流露,一陣感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秀發,沒事人似的道:“就是膝蓋裂了,小毛病,不礙事……”
“這還是小事?”春梅驚呼打斷和珅,抓住被子小心的掀開,見和珅裸露的右腿上,敷著塊黑乎乎藥香撲鼻的膏藥,鼻子輕皺,嗅了嗅,“乳香,土蟲,馬錢子,虎骨,麝香……這治病的先生不是庸醫,如果僅僅是裂開的話,有個十天半月的估計就能下地走動……都怪奴不好……我……”說著話輕輕按了按膝蓋周圍腫起來的青紫部位,又掉起了眼淚。
“你家少爺大難不死乃是高興的事嘛……”莊達居然也跟了過來,自顧坐到和珅旁邊正色道:“出了命案,衙門本來要派人過來問詢的,你知道,這是規矩。不過被我攔下來了,那孔傳炣還是賣我三分薄面的……今兒個一大早就聽說了你的事,現在你跟我說說,當時究竟是什么情況,早日抓住兇手才是正理?!?
“希凡兄怎么沒來?”和珅看了看跟在莊達后邊進屋的眾人,發現楊夢凡,范曉彤,范雯雯都在,答非所問的道。
“兄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大哥昨天連夜就去了江寧,他娘的,欽差大臣還真的去了江寧,昨兒個江寧知府徐大昌母親大壽,二百多文武赴宴,被??蛋矌П慌e拿了,至今還關著呢,里邊有不少我姐夫的人……這欽差大人管的事也太寬了,不就是送點賀禮么,人情來往,有啥大不了的?”
“孟凡兄,你這話說的就左了,人情來往自無不可,不過一個壽宴,就受八萬兩賀禮?今年元旦,萬歲爺太和殿龍顏震怒,可就是為了吏治,才過了幾日,這不是頂風作案,給萬歲爺臉上難看么?讓我說欽差大臣辦的好,就該出重拳狠狠的殺一殺這股歪風邪氣?!?
和珅這才一顆吊著的心落了地,微微一笑道:“文遠兄,二哥,咱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還是給你們說說兄弟受傷的事吧,你們是這里的地頭蛇,可得給兄弟做主啊!”成功的將兩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這才開始講述昨夜經過,除了沒提賽雪兒,只說一個蒙面人救了自己以外,就連那大漢所說,是被孔冥派來的都未隱瞞。
“子歸?你不是說那些蒙面漢子要放過卿靖小姐么?一看就是栽贓嫁禍之策,不可能是子歸?!鼻f達沉吟道,自言自語似的問:“你們剛到蘇州,究竟是誰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呢?莫不是先前結下的仇敵吧?”
“我覺得也不會是孔冥那小子,別看他鼻孔朝天招人厭,不過就他那點膽量,不是我楊夢凡瞧不起他,這樣的事,借他十個膽子也辦不出來!”楊夢凡也符合道,同樣學莊達問道:“兄弟,你仔細想想……”
“二哥,莊公子,咱們是做生意的,講究以和為貴,就是那沿街乞討的上門,都好言好語的伺候,怎么會有仇敵呢?依著奴家說,咱們是不是都被那賊人戲耍了,光圍著自己個身上找原因……不說是嫁禍孔公子么?沒準咱們就是個無妄之災,人家真正要對付的是孔知府也說不定呢!”
“照哇,”莊達一拍巴掌,猛的從床上坐起,在地上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止步,沖卿靖道:“想不到卿靖小姐還是個女諸葛,不行,我得回去將你的推測告訴我父親,按著你的設想,范圍就小的多了?!闭f著沖和珅一抱拳,囑咐他好生休養后匆匆離去。
莊達去后,楊夢凡又待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也推說有事,告辭離去。范曉彤和范雯雯卻并未馬上離開,反而沖和珅與卿靖道:“這里乃是朝廷驛站,條件簡陋,不利于休養,我在蘇州城南有處宅子,幾位若不嫌棄,不若就隨我去小住些日子。”
“咱們萍水相逢,怎好叨擾?”和珅笑著搖頭拒絕。
范雯雯卻道:“什么叨擾不叨擾,不是春梅,咱們才不上桿子來接你,好稀罕么?別以為你認識我善寶哥哥就了不起,我還告訴你,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春梅我得帶走,趕緊做決定,大老爺們婆婆媽媽,沒個痛快樣兒!”
和珅撲哧一樂,白了對方一眼,笑虐道:“不是偷跑出來找你的善寶哥哥么,如今他就在江寧,你怎么還不去?”
“哼,他在那邊花天酒地,我才懶得去找他——他連最喜歡的春梅都送了給你,可見你們關系絕對不一般,本小姐改主意了,就盯著你……趕緊的,春梅,收拾收拾,車在外邊等著呢,咱們這就動身?!?
“我還沒答應你呢!”
“你一個小小的商人,說了不算,敢不聽我的,我讓我爺爺收拾你!”范雯雯不屑的說道,說著話偷瞥了和珅一眼,見他嘴角含笑,并無不悅之色,這才暗自吁了口氣,咋咋呼呼的吩咐外邊守著的七七進來幫忙。
眼瞅著春梅抱著和珅,卿靖在旁邊護著出了門,范曉彤一把拉住范雯雯笑瞇瞇的道:“這下達到你的滿意了?該說說為什么了吧?前些日子還整天念叨什么‘善寶哥哥’,怎么昨兒個一見這葉凡你就大變樣了呢?瞅這小子長的,丟人群里都顯不出來,我就納悶了……”
“好啦好啦,我就告訴你一句,好好逢迎著他,包你有無盡的好處……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闭f著話臉突然一紅,匆匆追了出去,丟下范曉彤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范家在蘇州的宅子占地甚廣,有兩三畝的樣子,內里亭臺樓榭,小橋流水,處處透著雅致。和珅與卿靖等被安排在正宅西邊的跨院兒內,穿過一道月亮門,迎面就是一道假山,上有清水流淌,順流而下,直瀉在下邊一彎三四丈見方的清幽潭子里,叮叮淙淙,給整個院子帶來一股詩意。
果然是修身養性的佳地。和珅暗贊。
雖然范曉彤平日很少來蘇州,不過府中的奴仆們倒沒偷懶,各處收拾的干凈,和珅等到了之后,直接就住了進去。過不多久,便聽隔壁房內也傳來動靜,派春梅出去看,回來一說,卻是那范雯雯也從主宅里搬了過來。
不多時,便見她笑盈盈的推門走了進來,已是換上了女裝,一身鵝黃,俏生生的,如若天上頑皮的小仙子下凡,幾步來到和珅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嬌聲道:“我得離著你近點,省的你哪天悄默聲的又偷著跑了!”
到這時,和珅要是還不知道被對方看穿了偽裝干脆一頭撞死得了,卻不主動拆穿,白了她一眼道:“鬼精鬼精的,既然你跟那范曉彤交好,讓她在附近給尋個宅子,把子墨跟嵐希母女接過來……”
“還用你說?昨兒個夜里就把子墨跟嵐希送過來了,我已經叫七七去通知他了,估計一會兒就過來。買宅子的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曉彤姐姐這人不錯,待我跟親妹妹似的,就在她這兒住上個一年半載,她也說不出什么!”
和珅便不再多說,過了一會兒,果然見子墨匆匆的進了門,煞白著臉,滿面的懊惱焦急之色,都沒顧得上打千兒行禮,直接就來到床前:“聽說表少爺受了傷,奴才來遲……”他還不知道范雯雯已經識破了和珅的身份,不敢表現的太過,臉上的擔憂之色卻絕不作偽。
和珅擺手制止他道:“我的傷還是小事,剛才聽楊夢凡說你福三爺昨兒個在江寧帶兵將為徐大昌母親賀壽的文武二百多名一舉拿了,這事兒你聽說了沒有?”
“還有此事?”子墨一怔,昨晚他帶著嵐希早早的就被送到了這里,當時是范雯雯發的話,他尋思著對方跟和珅的關系,便也沒有拒絕。不想現在聽和珅說出如此重大的消息,不禁大驚失色道:“為什么?”
“聽說是收了八萬兩銀子的賀禮,估計是你福三爺看不過去,又尋思著大張旗鼓的亮相,這才動的手罷!”和珅猜測著說道,心中卻隱隱擔憂。
“三爺好大的手筆!”子墨夸贊一句道:“八萬兩?這哪里是賀壽,分明是公開行賄嘛,三爺抓的好!”說著忽然話鋒一轉道:“不過恕奴才直言,三爺此舉有些孟浪了!”
“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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