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肖笑做出決斷,一道凌厲的玄光突然從外面襲來,擊中了銀狼頸口下方的命門,狠狼發(fā)出一聲慘烈的狼嚎,轟然倒地。
“笑笑!”齊天澤的驚呼聲拉回了肖笑的失神,她捂著微微發(fā)抖的右肩,疲憊的走到鐵籠門口,安慰的笑道:“天澤,辰羽,你們怎么來了?別擔(dān)心,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岳青陽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倆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趕過來,當(dāng)下臉色一白,轉(zhuǎn)身就走。
齊天澤的視線落在粘合在一起的鐵鏈上,面色一沉,抬眼倏的望向某個角落。
“笑笑怎么樣了?”南宮辰羽跑了過來,看見肖笑右肩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眸光驟變,臉上的神色瞬間寒了下來。
齊天澤雙手握住鐵鏈的結(jié)合處,暗暗一用力,鐵鏈應(yīng)聲而斷。
南宮辰羽上前扶住肖笑,帶著她頭也不回的往對面的院落里走去。
走在身后的齊天澤陰惻惻掃一眼某處,寒著臉大步跟了過去。
撕開后肩的衣衫,肖笑雪白的肌膚上赫然印著四道猙獰的血痕。伴著肖笑的一聲倒抽氣聲,南宮辰羽的心尖兒都顫了起來。
“笑笑,忍著點!”齊天澤陰冷的神色比南宮辰羽還要冷冽幾分,握著肖笑的手隨著她的輕顫也跟著微微發(fā)抖。
肖笑跨坐在一張?zhí)僖紊希吭谝伪成弦Ьo牙關(guān)忍受著后背被撕裂般的疼痛,還不忘倒吸著涼氣安慰二人,“你們別擔(dān)心吶,一點皮肉傷而已,小意思吶!”
好不容易上好藥,南宮辰羽顧不得擦一擦滿頭的密汗,扶著肖笑坐了起來。
“怎么回事,那只銀狼不是你的對手,你怎么會被它傷到?”南宮辰羽面上有一絲冷斂的疑惑。
肖笑困惑的撓了撓頭,嘟著嘴說道:“也許是我太大意了,鐵籠的門一下子沒有打開,被那廝偷襲了。”
“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為什么不干脆殺了它?”南宮辰羽厲聲問道。
肖笑撇撇嘴,小聲說道:“我剛才正在猶豫啊,猶豫著要不要殺了它。地宮圈養(yǎng)一頭靈獸不容易,就那么殺死它,多可惜啊!”
“再可惜也不及你的性命重要!你滿腦子都裝了些什么?不知道你的這條小命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是最重要的嗎?”南宮辰羽怒了,音調(diào)陡然拔高了三分。
肖笑嘟著嘴垂著頭,不吭氣兒了。是她大意了沒錯,怨不得辰羽這么生氣。
“算了,別再責(zé)怪她了,她傷的不輕,需要休息。時候也不早了,我去叫人給笑笑準(zhǔn)備晚飯。”齊天澤深深的看了肖笑一眼,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子。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眼里一閃而逝的心疼與愧疚,還有那濃濃的、不可抑制的怒火。
黑夜降臨,當(dāng)?shù)貙m最后一盞燈火也隱進了蒼茫的夜色中時,一道白影如白鶴展翅般掠過屋頂,淹沒在濃密的樹林中。
林中某處,一個黑影閃身朝著白影遠去的方向緊追不舍,終于,兩人在一處更為隱蔽的叢林中停了下來。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面向天空一輪縈白的滿月,神色清冷,帶著凜凜的王者威嚴(yán)。
離他丈外遠的黑衣男子不敢再逾前,單膝著地,跪地有聲:“參見主子!”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主子?”白衣男子沒有回頭,溫軟平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求主子恕罪,屬下只是、只是不忍看到主子將來會……。”
“好大的膽子!”白衣男子倏然轉(zhuǎn)身,一雙星眸瞬間聚滿森森冷意,“本宮的事什么時候輪得到你插手了?你該向老天跪謝她有驚無險,否則,明年的今日將成為你的忌日!”
黑衣男子渾身一顫,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滾而下,他驚恐的望著眼前如謫仙般完美無缺的男子,惶恐的說道:“主子,屬下知錯了,求主子賜罪!”
白衣男子緩緩自寬大的袖袍下伸出一只白玉般無暇的手指指向黑衣男子,冷聲說道:“你最好****夜夜祈求她平安無事,倘若再讓本宮知道你對她懷有一絲一毫的不敬,你的使命將到此為止,別說是你的向上人頭,連你的家族,也將受到你的牽連!岳青陽,你好自為之!”
“是、是……,屬下將謹(jǐn)記主子吩咐,不敢有誤!”岳青陽低垂著頭,待他抬起頭時,眼前的白影已然不知去向。
身子一軟,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身上的汗水已經(jīng)濕透了衣衫,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死過好幾回了。
心口還在撲通撲通跳著,他艱難的站起身,理一理衣衫,又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抹一把頭上的汗水,仰頭望著天空的明月,雙手合十虔誠的拜了拜,苦兮兮的說道:“老天爺啊,是我有眼無珠,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罪該萬死,我不該起一時的邪念,更不該自作主張忤逆主子的心意,讓我替那丫頭承受所有的痛苦吧,只求她能安好,只求主子能夠開懷一笑!”
明月當(dāng)空照,肖笑趴在床上睡的并不安穩(wěn)。肩背處還在火辣辣的疼著,她連睡熟了都在發(fā)出細碎的呻。吟。那只銀狼的爪子有毒,再好的創(chuàng)傷藥碰到這種毒,其藥效都會大打折扣,縱使肖笑服用過血凝丹,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也無法消除怠盡。
聽著她軟弱無力的哼哧聲,南宮辰羽緊蹙的濃眉就沒有舒展過。他一會兒用帕子浸了冷水幫她擦汗,一會兒俯下身輕輕吹著她背后的傷口,想給她因為疼痛而躁動的心帶去絲絲縷縷的清涼。
窗外,一抹白影立在窗前,時不時的側(cè)過身聽一聽里面的動靜,那一聲細碎又無助的低吟牽扯著他的心,觸動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分分鐘都無法克制自己騷動不安的心。
這一夜,一道黑影,一道白影,一個在床前守護,一個在窗外凝望,滿滿的情義和牽掛,在冗長難熬的黑夜里慢慢延伸,直到東方一抹鎏金色染亮小軒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