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攆何在?請圣女入圣魔殿!”冥夜長袖一揮,一區通體純白的白駒拉著一只玉雕砌成的車攆走了過來,停在二人面前。
肖笑頭也不回的走上玉攆,手一揮,白駒揚蹄而去,奉命侍候肖笑的紅兒和紫兒拎著衣裙慌慌張張的追了過去。
白駒一溜煙消失不見,冥夜令六道首領及其座下弟子退下,轉而走到齊天雪面前,笑若春風的道:“不知公主駕到,本座未曾遠迎,失禮了!”
齊天雪莞爾一笑,聲若黃鶯的道:“魔主言重了,若非魔主一路上派人照顧本宮,本宮今日還不知葬身在何方呢!”
冥夜勾了勾唇笑,望向與宮女們站在一處的沈仙兒,悅聲道:“皇太孫妃臉色不太好,想必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傷了筋骨。本座已命人在翠云軒備下酒宴為兩位接封洗塵,諸位,請!”
說這話的時候,齊天澤和南宮辰羽的臉色臭臭的,沈仙兒也訕訕的不知所措,只有齊天雪一直保持著優雅得體的微笑,將公主的威儀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行人被黑魑帶到了翠云軒,齊天雪被下人帶到了肖笑住過的房間,而沈仙兒暫時被帶到了齊天澤的房間。
房間里已經重新布置過,齊天雪并沒有因為是肖笑的房間而有所異議,倒是南宮辰羽,黑著個臉冰冷冷的道:“這是笑笑的房間,黑魑護法,你最好弄清楚圣女的喜好,別弄巧成拙了!”
黑魑面色微微一變,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懸了起來。這是魔主的意思,他只是奉命行事啊!
“辰羽師兄,本宮都不介意這些小事,想必圣女也不會那般拘禮。來者都是客,我們還是客隨主便吧!”齊天雪溫婉的說道。
南宮辰羽只覺得心里像吞了一只老鼠,惡心得不行。他冷冷的睨一眼齊天雪,朝著一旁的南宮莫淡聲道:“好好照顧公主,我還有事,晚宴不必等我!”
南宮莫聳聳肩,悄悄望一眼齊天雪,卻見她神色淡然的打量著屋子里的擺設,似是絲毫沒有把南宮辰羽的話放在心里。
另一間房里,齊天澤和沈仙兒中規中矩的坐在桌前,沈仙兒始終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她的臉色很差,精神也不太好,想必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
齊天澤看在眼里,心里頓覺愧疚,面上卻依然冰冷如寒霜。
“仙兒,對不起,我說過,我不可能娶你為妻,你還是趁早回秦嶺沈家,魔宮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沈仙兒幽幽的抬起頭,一雙美眸滿是悲哀。半響,她自嘲的道:“我的命可苦,先是被辰羽悔婚,后是被你嫌棄,我就那么讓你們不待見嗎?肖笑就那么好,讓你們這樣的人不惜放下身段,愿意視她為共妻?我真是不明白,我沈仙兒哪點不如她,讓你們一個一個侮辱我、踐踏我的自尊?”
“不是你不夠好,而是命里注定了的緣份。我從來沒有把你和任何人相提并論,你有你的好,笑笑有笑笑的妙,你們各有千秋。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我們同門師兄妹那么多年,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讓笑笑和你因為我而產生隔閡。仙兒,我早已立下重誓,此生我的人我的心都屬于笑笑,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人,你還是走吧,留在這里只會產生無謂的煩惱!”
沈仙兒苦笑一聲,語氣頓時變得尖銳,“你擔心我留在這里會破壞你們的感情?你不是對我不屑一顧嗎,又怎么會擔心我這個第三者?如果你們的感情真的固若金湯,任誰也無法插足,否則的話,即便不是我,你們也同樣走不到一起!再說我是陛下欽點的皇太孫妃,由不得你要或不要,你可以羞辱我,也可以殺了我,就是不能趕我走!”
齊天澤眸波閃了閃,一言不發的站起身,轉身就走。走到門口,他側過頭冷冷的道:“我話已至此,你若執意留在這里,我也無話可說。只是魔宮不比皇宮,魔主心狠手辣,噬魂大法更是殘戾陰毒,你自己好自為之!”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沈仙兒無力的伏在桌上,低低的啜泣起來。盡管她早已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可一但從齊天澤的嘴里聽到那般殘忍絕情的話,她的心還是碎成了片片。
她并沒有肖笑那般高遠的志向和抱負,飽嘗過刻骨銘心、愛而不得的愛戀后,她只想擁有一份平靜的生活,能夠覓一良人,相夫教子,遠離喧鬧的世俗紛擾,如此而已。可是就連這樣的理想于她而言都只是奢望,遇到肖笑,仿佛注定了她一輩子就是這樣悲慘的命運。
她真的很不甘心,可是她心中明白,她永遠也不可能和肖笑相提并論?;蛟S以前她還心存僥幸,但今日再次看到肖笑,她被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深深的震憾到了。她的五官愈發精致,美得驚心動魄,她的氣質如君王般高高在上,純厚的靈氣籠罩在她的周身,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散發出那樣駭人的力量。她終于成了這片大陸的強者,而她自己,不過是糾葛于兒女情長的可憐的女人。
頂著皇太孫妃的頭銜出現在肖笑的面前,努力維持她高貴的身份,這是她唯一可以用來和肖笑抗衡的籌碼,沒了這個身份,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不復存在了。
有了這個念頭,沈仙兒擦干臉上的淚痕,把守在門外的隨身婢女叫了進來,侍候她梳妝打扮。她要以最好的精神狀態卻參加屬于她的晚宴,向世人證明她尊貴不凡的身份和地位。
同一時刻的圣魔殿內,肖笑和冥夜面對面坐著,一個手持金杯千杯不醉,一個舉止儒雅風華絕代。兩個人,一桌酒席,一室的紅燭搖曳,暗香浮沉。
“你不去招呼你的貴人,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要么陪我喝酒,要么從這里滾出去!”肖笑把一杯酒猛的放在冥夜面前,目光清冷的望著他,眼里劃過一絲譏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