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在後面的匈奴士兵也都哈哈大笑起來,那模樣極其囂張,惹人生氣。
可褚衛卻是沉得住氣的人。他能肆意玩轉超綱,與各派臣子相處皆遊刃有餘,又怎會輕易受了這激將之法?
“若如你所說,你這五大三粗的匈奴漢子怎麼就連連在我們這些小白臉前戰敗呢?屢屢被我等牽著鼻子走的可是你們。”
他朗聲回道,隨即輕佻一笑:“看我樑軍既能領兵打仗,保家衛國,又能生得一副英俊瀟灑的倜儻模樣,引得萬千閨中少女傾慕,而且能文能武,你們這些只知道殺人掠奪的粗狂之人只怕心中很不是滋味吧!”
這話說的輕佻,細長好看的桃花眼突然就退去了冰冷,轉而化作柔情,對著匈奴二殿下身側的女子便是彎眼一笑。
風騷!
躲在遠處山丘上的柳新月滿頭黑線的看著那個死性不改的褚將軍,恨恨的拔起了身邊的野草,一臉鄙視。
褚衛此話一出,赫連渠的眼中銳利盡顯,瞬間握緊了手裡的血鞭,眼神陰鶩。
可那些匈奴士兵一向都是耐不住脾氣的,聽到褚衛特意用內力放大聲音說的話後,各個氣的雙目冒火,摩拳擦掌的就要衝上去大幹一架。
然,就在兩方互相示威試圖惹怒對方的檔口,一旁一直未語的歐陽絡卻仔仔細細的將那與赫連渠並排騎馬的女子打量了個遍。
越是細看越是眼熟,像極了記憶中的某個人。
卻是不過思量間,兩軍已經到達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鼓鳴三聲,如雷作響,一聲厲喝下,天地間喊殺聲起,兵戈鐵馬,馬蹄聲震天。
正是打的打得不可開交,金戈撞擊聲,吶喊聲,響徹天地。
“褚衛,本王勸你還是放手吧!”大刀用力的抵抗住前上方直擊而下的長劍,五官深邃狂野的男人睜著一雙虎目注視著眼前的敵人,另一隻身卻偷偷放在了腰間的鞭子上,準備暗襲。
不想,眼前之人似乎早有防備,足尖又是在馬背上用力一點,踢開了身後攻擊而來的匈奴士兵,隨即借力側身打開大刀。另一隻手反拉住直揮而來的血鞭用力一扯,幾乎把赫連渠從馬上扯了下來。
“褚衛,你何必呢,既然你我同樣覬覦這江山,又何必如此打打殺殺。本王相信你也想要推到樑謹夜!”
那匈奴二殿下不怒反笑,手下攻勢凌厲,步步逼近,在兩人刀劍相擊的瞬間,突然說道。
“呵!那是你!”
細長的桃花眼滿是弒殺之意,他冷笑反擊,又順手殺死了幾個想要偷襲的匈奴士兵。
“看來你的士兵和你說一樣的人。一樣卑鄙!”褚衛提高聲音厲喝,猛然一劍刺出,在對方古銅色的手臂上劃下長長的一道血痕,面色冷酷。
“你假惺惺些什麼!”
赫連渠面色一變,瞬間陰沉下來,已是被激怒。
“我褚衛一生忠於皇上,忠於國家,有何假惺惺可說?”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他猛然一聲厲喝,長劍刺去,矯若遊龍。竟用上了十成十的內力,氣勢凌厲,攻勢勇猛。
卻突然側方一聲嬌喝,一女子持劍如靈蛇擊出,急迅之下,真是猝及不防!
……
劃開邊城與鄴城的正是一條不寬不窄的小河渡,城外護城河圍繞,城內,戰火下,萬戶皆空。只有兩軍在城內廝戰,混亂不堪,誰都想要奪得這裡作爲根據地,而赫連渠萬萬不會想到,他自以爲已經沒有精力對付他的樑軍竟然會有這麼一支鐵騎來攻擊他自以爲穩固的邊城!甚至把鄴城也保護如銅牆,讓他的軍隊沒有一點可乘之機。
“當心!”
城外樑軍已經廝殺在了一起,歐陽絡更是寶刀未老,突破重重包圍,一路殺到了褚衛身前,擋住了那女子再次刺來的一劍。
“擒賊先擒王!”凌長郡一聲嬌喝,不曾理突然殺出的歐陽絡,反而側身躲開與赫連渠一同夾擊褚衛,想要把褚衛引到匈奴士兵多的地方去。
可褚衛又怎麼會輕易上當,退而來到歐陽老樑軍身側,另一隻手卻放到了背部朝著遠處山丘悄悄搖了搖手。
時機未到,不要輕舉妄動。
“說的好像我會擔心你一樣。”躲在遠處山丘草堆裡的柳新月輕嗤一聲,然後看了看身邊與他一同藏著的將士,撇了撇嘴。
他身邊也就那麼些人,大部分將士還在城內抗敵並沒有過來,他纔不會輕易過去呢。褚衛再怎麼樣也是旁人,沒他自己的小命重要。
然,褚衛這邊,早已到了關鍵,喊殺聲中,四人混戰,打的不可開交。
突然一掌擊來,呼呼生風,健壯俊朗的男人猛然下馬,急退數步。卻正好給褚衛歐陽絡兩人時機,兩劍夾擊,直朝凌長郡而去!
“當!”
纖腰宛如化作了蛇朝後仰去,長劍沒能及時撤離,三劍相交,那其中一道力量的注入讓她猛然一驚,擡頭看去更是愣住。
卻是赫連渠攜幾個匈奴士兵及時趕到,她才險險脫離,面色微微僵硬。
“歐陽絡,你可能認得出我!”
“姑娘甚是面熟。”
“那便停下你手裡的動作好生看看!”她冷笑,突然一躍而起,持劍站在了馬背上,眸色略帶憎恨的看著眼前已經有些年邁男人,一下子便想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女子。她女尊國的丞相。
當年眼前的這個人便是慕千雁與樑謹夜征戰沙場的左膀右臂,出了名的將軍,有他出手,幾無敗仗!
女尊破滅的那天,歐陽絡並沒有攻進來,只是在數月後找到她,告訴她他並不知此事,許是誤會慕千雁。
可是,當年母皇的事歷歷在目,她親眼所見,又怎會有假!
只能說這歐陽絡沒有參與罷了!
歐陽絡沉默了一下,不曾停下手裡的動作,卻細細看了她一眼,隨即手中攻勢一頓,眼底浮現滄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