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來推門而入,打量起屋內,尤其是坐在床上的男人:“你剛才在干嘛呢?”
“用了用魔法。”程天殊給他開門后,立刻就坐下,屈起一條腿,掩蓋胯/下的擎天一柱。
“什么魔法?”
程天殊繞開問題,直接說:“讓那酒吧所在的整條街都消失的,就是黑魔法。”
這讓林冬來來勁了,坐過來:“怎么回事?世界上真有黑魔法師啊,可是,他為什么要讓整條街都消失?”
“你這問題就刁鉆了。”程天殊攤開手,“一整條街都消失,就說明,他不一定是針對花好月圓酒吧,也許是那條街上的其他人,做了什么觸犯黑魔法師的事。”
“.....挺有道理。”林冬來說,“那范圍就更大了。”
“沒錯,不好說。”
林冬來問:“書上的黑魔法師,做壞事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現實中也是這樣么?他們這是在搞破壞吧。”
程天殊搖搖頭:“難說。所以,明天,我可能要去你公司一趟,先聽聽你那男同事怎么說。”
“嗯。”林冬來說著,突然抬頭聞了聞空氣,“臥室里有點味兒了。”
程天殊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你去開窗。”
林冬來條件反射地走過去開窗,等到打開窗戶,又覺得沒面兒:“怎么你又指使我啊?”
程天殊笑到:“剛告訴你多重要的信息,開個窗還算是便宜你了。”
“......是嗎?”
“不是嗎。”
“不對啊,我怎么覺得你在胡攪蠻纏,歪理挺多。”
“不論如何,你都開窗了對不對。”
“......謝謝程老師又給我上了一課。”
程天殊瞇起眼睛:“不客氣,既然都是熟人,學費就免了。”
林冬來咬牙切齒:“......你臉可真大。”
這時,隔壁的林秋果突然大聲念起了英語“stupid stupid 愚蠢的愚蠢的。”
“......”林冬來索性往床上一躺,咸魚狀道,“明天去看看。”
程天殊的旗很快降下去了,也在床上躺下,側對著林冬來:“你說,咱們為什么要管那家酒吧還在不在,不該是你那男同事該操心的?”
林冬來晃晃腦袋:“確實,我們只去過一次,對那家酒吧,也沒什么特殊感情。但我想知道它為什么消失,還有,我想見見黑魔法。”
跟他面對面的程天殊聽后,嘴角勾起,左手抬起,五指分開,伸過來。
“你干嘛?”林冬來下意識想躲開。
程天殊一哂:“小樣兒,這都能嚇著了?”
又說:“Give me five.”然后伸掌過來,和林冬來擊了個掌。
“我什么時候跟你達成共識了?”林冬來完全狀況外。
“就是剛才,”程天殊懶洋洋地收回手,“黑魔法,引起了我的注意。”
剛說完,林冬來突然笑了,然后對著空氣,捏著嗓子學道:“女人,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哥說話有那么惡心嗎?”程天殊被氣笑,賞了他一個旋風螺旋腿。
林冬來以排山倒海還擊,失敗后,又動用了葵花點穴手,然而再次失敗,索性唱青藏高原數次,直到隔壁不堪折磨的林秋果和林媽媽組團拿著掃把威脅才作罷。
第二日,林冬來和程天殊一起去上班。照例到達新華東路77號廢舊郵局,掏出桃木的魔杖外形鑰匙,開啟結界。
程天殊在一旁問:“為什么你魔力還沒覺醒?”
“我怎么知道。”林冬來很介意這種問題,“魔力這種東西,永遠在跟我躲貓貓,習慣了。”
“也許它只是想找到一個契機呢?”
“算了,別提這個了。”林冬來留給程天殊一個背影,率先破開結界進了公司,而三句號公司里,鄭喜照例站在那里接應。
觸及到林冬來的雷區,程天殊不言語了,跟在后面。他在看到鄭喜的一刻,和鄭喜對視一眼,這個長得像中學生的小男生,他見過。
鄭喜也認出了他,這個高大的男青年,曾經來過這里找人,不過,他們只是短暫對視一秒,并未開口/交流。
還是要把握分寸的。
他們走到林冬來辦公間那里,而男同事和女同事早就到了,并且似乎已經討論了很久。
一見到他們,男同事就說:“確實是黑魔法。”
然后,他們對程天殊的到來感到驚訝:“你也是魔法師?”
“是的。”程天殊笑笑,不過并未多說什么——他不急于展示魔法能力。
“好吧,”男同事以為他只是個普通魔法師,也沒在意,說,“我們專門去找了占卜部門的人,那個人說,他從水晶球里,看到了黑色的東西。很明顯,黑色就代表著黑魔法。”
女同事說:“他昨天去酒吧的時候,那里已經不復存在。原本那條街位于一條繁華商業街的分支上,但現在,那一整條分支都不見了,現在只剩下樓與樓之間巨大的縫隙,縫隙中用綠地填補,現在長滿植被和野花。”
對此,兩人早就做過交流,所以并不吃驚。
然而男同事繼續說:“后來,我特地抓了路上幾個人問,發現大家竟然一致認為,這里以前也都是只有花草的綠植空地。”
這個也并不吃驚,林冬來說:“他們肯定要消除記憶的,這很正常。”
“關鍵還不是這個。”女同事已經開始激動了,“我女朋友不是魔法師,受影響很大,現在已經不認我了,看我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而且準備和一個直男訂婚。”
“什么?”林冬來感覺聞所未聞,“所以,那個黑魔法師竟然想要扭轉普通人的性向?”
“很顯然,這位黑魔法師一點沒有做黑魔法師的自覺。”程天殊諷刺說。
隨后,他想起來:“那酒吧的大老板和二老板呢?”
“他們,也是一樣的。”男同事嘆口氣,“提到雙方的名字,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據他們說,他們一直以來都只喜歡女性。”
林冬來聽后也是哭笑不得:“所以這個黑魔法師到底在干什么?”
“不管他在干什么,也不能隨隨便便篡改我們的性向,尤其是那些已經有情侶的,這是非常殘忍的事。”男同事說著,安慰性地抽出一張紙遞給女同事,而女同事拿過紙,擦了擦眼睛,不再說話。
“所有美好的記憶都不復存在,轉頭找個以前并不喜歡的異性,”程天殊皺眉,“說不定到了婚后,那個人才會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愛自己的結婚對象。”
“所以說,這件事很嚴重。”那個男同事很焦慮,“有沒有能恢復性向的魔法?”
“這個一般魔法師都做不到,我們從小就學的是正統魔法,誰會去研究扭轉性向?”女同事著急得很,拿紙按著眼角,怕眼淚把妝暈染了。
這個程天殊表示贊同。他說:“你們先聊,我去個洗手間。”
“洗手間在左手邊直走。”林冬來在他身后說。
“知道了。”程天殊當然知道洗手間在哪里,他也知道,從這里過去,必定會經過通向二樓的樓梯口,順著樓梯上去,就可以到達那個人所在的辦公室。
而林冬來之前沒看過回憶之鏡,正和男女同事七嘴八舌的議論,自然不會特別注意程天殊的舉動。
在走廊里,程天殊遇到鄭喜。
“喲,好久沒見。”
鄭喜客客氣氣地說:“程先生又來見廖先生?”
“嗯,有點事。”
“廖先生的辦公室現在在三樓,”鄭喜說,“他又晉升了。”
“謝謝啊。”程天殊順著樓梯向上走,這個三句號公司規模并不大,普通員工在一樓,職位高的在二樓,更高的在三樓,沒想到,才過了不到一個月,那人竟然從二樓搬到三樓,可見能力之強。
到達三樓,這里整體裝修精致古樸,東南西北各有一個辦公室,門上什么也沒寫。程天殊現在樓梯口,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廖先生的辦公室。
他剛抬腳,腳跟還未著地,北邊兒的門就開了:“進來吧。”
程天殊正了正衣領,走過去推門而入。
辦公桌后做了個戴眼鏡的男人,一身黑色西服,很是斯文,見到他,隨手指指對面的椅子:“等你幾天了,坐吧。”
“每次我來之前,您都能猜到。”程天殊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變身的具體原因。現在經常要使用魔法,未免是個阻礙。”
廖先生不急:“解開魔法的方法,之前就已經說了——解鈴還須系鈴人。至于你現在要用魔法的情況,確實棘手。”
他說:“這樣,我提醒你一句。”
“什么?”程天殊身體前傾。
廖先生推了推眼鏡:“你把一件事忘掉了,通過回憶之鏡,其實可以找到,忘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