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手機,沒有魔杖,更沒有家教課,林秋果能去干什么?”
林冬來存疑,走到客廳,拉起一件外套穿上。
沙發(fā)上正在辦公的程天殊抬眼看了一下:“去哪?”
“逮捕在逃疑犯。”林冬來指指妹妹的房間。
“去吧,”程天殊很是隨意地揮揮手,“有驚喜?!?
林冬來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這又回過頭來:“你知道什么了?”
“隨口一說,趕緊的去吧。”
說罷,程天殊低下頭去,繼續(xù)和紀樊曦聊香水平臺的事了。
公司注冊手續(xù)很快就能走完,接下來的事更多——招人,找合作伙伴,進貨,推廣——沒有一個是不花錢的。但是從長遠看,又很有前景,畢竟價格擺在那里,一切都是時間問題,程天殊認為這四百萬投的值。
林冬來回頭又打量程天殊幾回,這才關(guān)門出去找妹妹。
然而剛走下樓,就看見湊巧進單元的林秋果,小丫頭把麻花辮扎成左右兩個,分別用彩色頭繩盤在耳朵兩邊,活潑又好看。
似乎是剛碰上很高興的事兒,林秋果面有喜色,即使見到親哥,也沒來得及收住。
但是下一刻她就錯愕了:“哥?”與此同時,原本隨意放在身體兩側(cè)的手,無意識地向身后縮了縮。
她呵呵笑了兩聲:“你干什么去?”
“別問我,”林冬來敏銳注意到妹妹的不對,探身想看她背在身后的手,“倒是你,手里藏著什么?”
“我?我手里什么也沒有呀?!绷智锕従徴A藘上卵劬Γ斐鲆恢皇?,攤開,什么也沒有。
又將另一只手也拿出來,掌心打開,依然空無一物。
林冬來手放在妹妹肩膀上拍拍:“好吧,走,回家去?!?
林秋果率先邁上樓梯,不忘吐槽:“哥,我怎么覺得你今天就跟那緝/毒隊員似的,神經(jīng)這么緊張啊?!?
“咱爸咱媽罵了我一頓,我能不看好你嗎?”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走上階梯,最終來到二樓的家門口,這時林冬來低頭,偶然發(fā)現(xiàn)妹妹袖口露出一個閃亮的珠串。
他不由得說,“哎,你這手鏈蠻好看的,啥時候買的?”
林秋果看似無意道:“哦,這個啊,就學校門口商店買的,你妹妹戴著還蠻好看吧?”
抓著她的爪子翻來覆去看了看,林冬來感覺這手鏈閃亮閃亮,應該不便宜:“多少錢?”
“八十?!?
“以后別亂買東西了啊。”這個價位沒什么疑點,林冬來也就沒再多注意,按了門鈴,兩人進門。
程天殊給他們開了門,回身往里走:“喲,這么快?”
“剛巧碰上。”觀察到程天殊也看了林秋果的手腕一眼,林冬來讓妹妹先換鞋進屋,又把程天殊也扯到臥室里。
他剛想問,就見程天殊雙臂環(huán)抱,眼尾一挑,搶先說:“你妹夫家庭條件不錯啊。”
林冬來被“妹夫”兩個字狠狠扎了:“別,別這么叫,我心慌。你剛才看她手鏈一眼,是看出什么了?”
笑了一下,程天殊轉(zhuǎn)身走到床邊,往上一坐,長腿交疊,悠哉悠哉地道:“你可以現(xiàn)在拿起手機,百度——”
林冬來連忙拿起手機,調(diào)出百度。
“你百度五個字:施華洛世奇?!?
“嗯。”林冬來照做。
家里連的wifi很快,網(wǎng)頁一下就出來了,快速掃了一眼,很快就找到購物網(wǎng)站關(guān)于施華洛世奇的頁面。
他剛看一眼價格,眼角就抽了抽,再搜“施華洛世奇手鏈”,出來的結(jié)果,價格更是驚人。
“只是人造水晶,就這么貴?!”林冬來壓低聲音抓狂道,“這個小丫頭知道這值多少錢嗎?”
程天殊已經(jīng)后仰,躺在床上了,不緊不慢的:“現(xiàn)在興師問罪,恐怕適得其反,她告訴你多少錢?”
“她說,八十?!绷侄瑏硪а狼旋X,“但現(xiàn)在看來,比原價格縮水了至少十倍啊?!?
又念叨:“你說,她男朋友長的怎么樣啊,要是沒她哥長得好看,看我不削她,對他好不好,是第一次談戀愛嗎,別騙了果果的感情?!?
程天殊雙臂枕在腦后,一臉看戲,說:“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這樣,我再去探探這小丫頭的口風,要是她還是繼續(xù)騙我這當哥的,明天放學時間,我們就去學校截她,怎么樣?”
“慢著,我什么時候說跟你一起去啊,解釋解釋?”程天殊挑眉,長腿伸過來要蹬他,但林冬來現(xiàn)在是站著的,靈活的躲開了。
林冬來“哼哼”兩聲,指著他:“就沖你早就知道,卻隱瞞事實。”
“嗯,這個理由雖然單薄,但勉強算說得過去。”程天殊就跟批閱奏折的皇帝似的,還鄭重地點點頭,像是很滿意他的表現(xiàn),一點都不像是被硬拉著去的一方。
不管怎樣,林冬來先是去找妹妹探口風去了,一開始拉著她開玩笑,后來話題漸漸就跑到那手鏈上去了,旁側(cè)敲擊,各種辦法齊上陣,然而不知道是林秋果嘴硬還是怎么,始終堅持說,那個手鏈就是在學校精品店買的,八十,不多也不少。
按她的原話就是:“你看,八十塊錢的手鏈,在你眼里就跟奢侈品似的好看,說到底,還是我眼光好,它可是我一眼在眾手鏈里看中的呢?!?
這一番話說下來,林冬來也只好不再繼續(xù),并認為妹妹這與敵周旋的技術(shù)又進一層了,實在是斗不過,看來必須明天去學校,瞅瞅到底是哪個男生拐走了自己可愛的妹妹。
巫師信箱的鑰匙他還一直放在外套里,等著祝曉有機會繼續(xù)和他聯(lián)絡,然而自從他進公司以來,祝曉至今未曾露面,按照他們公司特定的分工,說不定祝曉就是專門負責招人的。
晚上躺下,但是程天殊不得閑,總要和他扯幾句,而且經(jīng)常扯到魔法上去。
程天殊不扯不行,已經(jīng)住進來有半個月了,變身穿女裝的事兒還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兒啊。
林冬來說:“之前在微博上,那些人騷擾我的時候,有個叫‘魔法界占卜師’的人找過我,出價五千,被我刪了。
但誰能想到,我去的那家公司,竟然就是專門替人占卜的,就是那個人所在的公司,你說巧不巧?”
“公司叫什么?”
“念不出來,只有三個句號。”
“真夠怪的?!背烫焓庠诤诎抵蟹藗€身,卻暗中尋思起來。
看來,那個人已經(jīng)在暗中協(xié)助自己了,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錢沒白花。
第二日,兩人在林秋果快放學的時候,從家里出發(fā),向她學校趕去。
學校離家只有幾站,也不算遠,程天殊要開車去,被林冬來制止了:“你那個車太拉風了,不方便我們監(jiān)視。咱們坐公交去?!?
原本程天殊還是悠悠閑閑的看戲心情,一聽這話,瞬間背挺起來,堅決道:“不坐?!?
“看看,你這還破產(chǎn)呢,還開那么好看的車,很貴吧,小區(qū)里平時有車庫,沒人看,可是到學校,學生們好奇心強,圍過來打量,要么會讓我們暴露行蹤,要么就是遮擋我們的視線,最終的結(jié)果都是失敗?!?
那車還真挺奢侈,程天殊煩躁道:“你哥從沒坐過公交!”
“人生總得有更多嘗試,再說了,那些諜戰(zhàn)片的人,不都是既做得了優(yōu)雅少爺,又能是田間糙漢么?!?
“感情咱們這是在執(zhí)行任務啊,”程天殊嘴角一抽,“說吧,你的代號是什么,上線又是誰?”
林冬來立正,敬禮:“代號不知道!上線是父母?!?
程天殊笑了,揮揮手:“走,我今天就要試試,坐公交是什么體驗?!?
說起來,他是勇于嘗試的人,不然也不會打算投資紀樊曦的香水平臺。雖然對公交的印象是擁擠、味道不好,但體驗體驗,也是個經(jīng)歷,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產(chǎn)品靈感。
兩人從家出發(fā),走路到公交車站。
車站有個兩米高一米寬的電子顯示屏,上面黑底紅字,顯示著幾路車、距這里還有幾站、大約多久能到,當然,車站里少不了巨大的廣告牌,迪麗熱巴和鹿晗在上面露出明晃晃的笑容,注視著來往行人。
高三黨的課多,一天十節(jié)課,早上五節(jié),下午五節(jié),令人慶幸的是,這樣一來,完美的錯過晚高峰,這時候人沒有特別多。
沒等多久,一輛亮黃的公交便駛來,停在車站,向車廂內(nèi)看去,車里也就七八個人站著,人與人之間距離分得很開,一點不擁擠。
“這個車路線短,坐的人不多?!绷侄瑏碚f著,去看程天殊,發(fā)現(xiàn)對方并未反對,便抬腳向這公交上走去。
程天殊一語不發(fā)地跟著。
兩枚硬幣清脆地掉進投幣箱,兩人在車上站好,抓住同樣亮黃的車頂橫桿。
“你可抓好了?!绷侄瑏矶诘?。
“知道了?!闭f完,程天殊雙手都握住頂部橫桿,輕輕松松,站的四平八穩(wěn)。
看他從善如流的樣子,林冬來放下心來,看著窗外飛去向后恍過的街邊店鋪,盤算著待會兒怎么跟林秋果對質(zhì)。
這時,他們旁邊有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