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頻的黑魔法師身份當之無愧, 打人不打臉,專朝襠這兒來!這一拳下來林冬來恐怕要進重癥監護室。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宿舍樓的門窗突然“轟”地一聲齊齊碎裂, 玻璃渣爆開又在強力下瞬間化為齏粉。被破開的宿舍樓灌入了從四面八方涌來強力氣流, 利箭一般席卷突刺。
該下來的拳頭沒下來, 李頻跳起來爆了句粗口看向宿舍樓門口。
在紛紛揚揚的齏粉中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堵在宿舍樓正門口, 寬肩, 健臂,長腿,以及.......蓬蓬裙。
李頻罵了一句臥槽, 轉頭對地上的林冬來說:“還說我怪,你朋友更奇怪吧!”
說罷臉色一白, 被突來的強力一記重擊, 像個沙袋似的被重重推后數布, 后腦撞在墻上,瞬間昏倒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突然, 林冬來眼睛盯著天花板,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是程天殊過來援助的他。
程天殊走過來,幫他解除了魔法。
看到對方身上還穿著裙子,林冬來過意不去:“謝謝。”
“我說了, 注意安全, ”程天殊很不高興, 推著林冬來把他懟在墻上, “結果你就差點被廢了?”
“.......呃?!绷侄瑏韱】跓o言。
“算了, 看緊他,一會兒要問他點事?!背烫焓鉀]有要恢復變身前狀態的樣子, 而是保持警惕,提防醒來的李頻再搞幺蛾子。
林冬來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別擔心,不是暴力突破?!背烫焓庹f,“交了學費,走的正規流程?!?
“哦。”兩人貼得很近,林冬來抬臉,突然地,用鼻尖蹭了蹭程天殊的鼻子,“你來的挺及時?!?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輕輕環了上來。
程天殊被他突然的主動表示弄得有點懵,脊背緊繃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立刻反手也抱緊了他:“真的及時?沒失去功能?”
“.......去你的,告辭!”林冬來松開手做出要走的動作。
程天殊笑了一下,緊緊將他卡在臂彎和墻面之間,然后低頭。
玻璃化作的粉末還在空氣中晃晃悠悠地飄蕩,二氧化硅在宿舍樓道燈的照射下發出點點閃光,在這細碎的閃光中,林冬來嘴唇被附上兩片溫暖干燥又柔軟的物事,他閉上眼睛,嘴角流淌出一個滿足的舒心笑容。
總算在一起了。
........
李頻睜開眼,意識到自己動彈不得了。他掙動兩下,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了椅子上。
兩雙腳停在眼前,他抬頭,在看到程天殊的裙裝后,嘴角抽了抽。
“就是他!”林冬來指著李頻,“他把我按到地上壓著,超變態的?!?
“.......不是,到底誰變態?。俊崩铑l試圖發動魔杖,但徒勞,根本無法施展。
程天殊臉黑了:“你敢壓他?”
“不,你誤會了,我壓他是因為他壓我?!崩铑l誓死力爭,但越描越黑是怎么回事?
然而這時程天殊已經彎腰揪住他衣領,憤怒的拳頭眼看著要下來。李頻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閉著眼睛等待被打,誰料對方只是湊近了,在他耳邊問:“黑魔法師安插在巫師公司里的眼線是誰?”
“巫師公司?”李頻一愣,隨即笑起來,“那公司不是黑白兩方通吃的么,表面上是給白魔法師服務,暗中也在接黑魔法師的活兒啊?!?
他又說:“怎么,你們連這種信息都不知道,還玩什么無間道?!?
程天殊和林冬來對視兩秒,心情復雜,鄭喜作為一個看門的,怎么會不知道公司跟黑魔法師有關系?
李頻看到他們的表情后,明白他們要調查的事跟自己無關,很無所謂地表示有啥就問,他倒喜歡看局面變得更加復雜混亂。
于是,林冬來問:“你那個恐同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程天殊看了眼他,頗感意外,沒想到他竟然問這個。
“全名告訴你們就沒意思了吧。”李頻被綁著也不忘討價還價。
“只告訴姓也行?!绷侄瑏硪膊唤锝镉嬢^。
李頻爽快道:“姓廖?!?
“.......!”兩人均是心頭一震。
不過很快程天殊上前,解除了魔法,放李頻走了。李頻走之前還想對程天殊的“奇裝異服”品評一番,不過在看到程天殊和林冬來的凝重神色后,他玩笑話就被咽回了肚子里。
李頻走后,程天殊尋思道:“廖先生怎么會?他并不用黑魔法。”
“刻意隱藏?黑白魔法通習?”林冬來也很是想不通。
“對了,你還打算繼續在這學魔法嗎?”
“恐怕時間緊張?!绷侄瑏砺柭柤纾爸荒芟麓卧賮砹??!?
兩人踩著一地的玻璃碎屑走出宿舍樓,門口圍了一群圍觀群眾,還有幾個老師和校領導。這次破壞的財務,李頻分擔了一半,他們只需要付另一半。
等到離開強強魔法學校的時候,林冬來不禁吐槽:“搞破壞一點意思也沒有,凈賠錢?!?
“我以為你至少會夸我出場拉風。”程天殊一把攬過他的肩,兩人面頰像是吸鐵石般緊緊貼在一起。
“哼,還行吧,一般拉風。”林冬來蹭蹭他的臉,覺得不夠,又去親。但是根本就不會親,像是往人臉上涂口水。
程天殊被他折騰不耐煩了,捏著他下巴一口咬上去。
結果啃上以后他也懵了,怎么親來著?
兩人找了處僻靜地方研究了很久,最終向現實妥協——與其亂啃一通還不舒服,不如求助百度百科。
事實證明理論再多也不管用,最終缺乏實踐的兩人嘴唇發麻,一臉黑線地回了家,決定以后再接再厲。
程天殊是個做事力求完美的人,他想自己在打啵這種事上,出糗一次,萬萬不能出糗第二次,于是回去還讓林冬來陪他練習,林冬來見狀簡直要崩潰,后退三步:“大哥?。∧阆胱屛矣行睦黻幱熬捅M管來!”
“.......”程天殊摸了摸自己的嘴,他也疼啊!于是決定暫時作罷。
但他求知欲旺盛,不停在發問:“你說小說、電視里,男女主接吻,哪次不是百轉千回意猶未盡,怎么我們一嘬,就嘬得嘴疼?”
林冬來想捶爆他狗頭!“你她娘的跟個攝魂獸一樣嘬,我嘴都快被你吃了怎么可能百轉千回?”
“你不也一樣嘬我?”
“我......我這叫不愿甘拜下風!”
斗嘴也無法挽回他們差勁的吻技,唯一慶幸的是,彼此都是對方的初吻。
........
那個黑框眼鏡男黑魔法師——路廣合,在之后幾天過來了一次,主要是交代自己跟上次的告白男在一起了的事,他說:“難得有人把我當寶,不如試試,就給他一次機會?!?
林冬來祝福他脫單,順便問問他是否知道些身份成謎黑魔法師的八卦。
結果沒想到還竟然問對人了。
路廣合雖然平時不怎么與其他黑魔法師交流,但他像關注自己一樣關注黑魔法師界的邊緣人物,于是他得知,巫師公司廖先生確有一親生弟弟,但竟然是他們家族唯一的黑魔法師,為此,廖先生深受其擾,操心不停,他們全家都把弟弟是黑魔法師的事在白魔法師界隱藏的很好。
“他弟恐同得厲害,”路廣合說著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們是認識的?!?
這倒不意外,因為路廣合從前也恐同,物以類聚,那么他肯定認識同樣恐同的人。
只不過,路廣合之前沒有透露這些罷了。
不過,透露信息與否,說到底是人家路廣合自己的事,人家想告訴你就告訴你,不告訴你你也無從指責,畢竟這不是人家的義務。
更何況現在也交代清楚了,林冬來和程天殊很快理清了思路。
“所以廖先生建立巫師公司的初衷就是為了給黑魔法師加恐同者的弟弟擦屁/股?”
程天殊說:“哎,用詞優雅點。”
林冬來改了措辭:“處理后事。”說完覺得這用詞更不對。
“總之,廖先生一直在維護弟弟?!背烫焓馍倘吮拘粤髀?,“他弟弟給咱們捅那么多簍子,占卜還要收我錢!”
路廣合:“.......”
“你能約他出來談談嗎?畢竟你們有一定交情。”程天殊看著路廣合。
“那你問錯人了,”路廣合也很無奈,“他不知從哪里得知了我跟男的談戀愛的事,然后現在,他的各大社交媒體都把我拉黑了,罵我是叛徒,完全不聽任何解釋?!?
“恐同不恐同是他自己的事,但影響別人生活就不對了?!背烫焓庹f。
“哎,是啊。”路廣合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他也做過針對同志群體而言很過分的事,更何況傷及同志家長。
林冬來點頭認同:“強制扭轉他人性向只能帶來痛苦?!?
三人面面相覷搖頭嘆息良久,終于,程天殊做出了決定:“這樣吧,我聯系一下廖先生?!?
又說:“別的事情可以不追究,唯獨關于愛人的記憶不能丟失。”
說罷他和林冬來對視一眼,伸手過來,兩人互相用力攥緊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