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過程就不贅述了, 林冬來像上次一樣,犧牲了自己為數不多的顏面與尊嚴,換來了全家的安寧祥和.......
不, 并沒有這么簡單。
男性尊嚴屢遭踐踏的程天殊, 企圖以眼還眼, 以牙還牙, 一雙眼睛也緊緊盯著林冬來, 上下打量,想要以此讓林冬來換位思考將心比心,使之打心底地產生歉疚之意。然而做這一切的時候程天殊還升著旗, 這.......就很微妙了。
裙子是魔法變出來的,視覺效果完全由施魔法者決定。大好的機會程天殊當然不會放過, 顏色、款式, 跟他自己身上的完全不同。
程天殊身上是粉色蕾絲, 脖子上綁有蝴蝶結絲帶。而林冬來身上的裙子是純白色,單單一層, 白色本就顯輪廓,又那么單薄,裙擺不僅短,還有點鏤空,總之裙子的各種細節加在一起, 只有四個字能精準形容。那就是——“不忍直視”。
“你是在質疑我的審美。”程天殊說, “這怎么叫不忍直視呢?力與美的結合, 從古至今都存在著。中國戲劇、外國歌劇, 少不了類似元素。為什么?因為經典。”
“不, 我仍對你的審美提出質疑!”
林冬來雙手伸向背后,壓在后裙擺上
。這裙擺實在太短了, 如果視角再低一些.......什么都會看得一清二楚。
“說說看。”
“這裙子是白色,又薄,但我內褲的顏色很深。明顯不搭。”
程天殊搖頭:“放心吧,現在是白色的了。”
“.......!”林冬來嘴角抽動,隨即他又嘆口氣,“不扯了,先把其他房間的窗外景象變正常吧。”
“已經正常了。”
“這么神速?可我沒聽見你念復原的魔咒啊。”
程天殊說:“在你穿上女裝的時候,窗外所有因你魔力失控而扭曲的空間,就都復原了。”
說完他摸摸下巴,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林冬來有點懵。
這時對方還不忘補刀:“魔力會遵從魔法師的內心。
莫非你的內心,喜歡女裝?”
林冬來百口莫辯。
不等他繼續糾結,程天殊笑笑,用手里的魔杖點點他,把他身上的裙子換掉了,順便也換掉了自己的,最后收起魔杖,這就向臥室外走去。
使命完成了,外面還有人在等著他們。
林冬來表情復雜,跟在后面。
兩人剛走出臥室兩步。林冬來突然說:“等一下!”
程天殊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的看他。
快步走到對方跟前兒,林冬來低頭,突然伸手,伸向程天殊襠的底部,把底下那坨東西輕輕抬起掂了掂,挺沉,半軟了,他很快抽回手。
程天殊愣住。
“還說我呢,你也挺奇怪的啊?穿裙子的時候特別硬,估計也很喜歡吧。”林冬來咂摸到。
說完他也轉身走向客廳,深藏功與名。
冤冤相報何時了。
程天殊愣了愣,突然轉身折返回臥室,“砰”地把門關上了。過了有一會兒才又出來,臉上無波無瀾。
客廳里,林爸林媽、林秋果、紀樊曦,還有小咪,全員到齊。
林冬來到了后,也坐下。
隨后程天殊也到位。
其他人都在等他倆暗示魔法效果,只有紀樊曦沖他們擠眉弄眼:“你們進去挺‘久’啊。”
還故意在“久”字上加重讀音。
程天殊投去一瞥:“咋地,你羨慕啊。”
紀樊曦聳聳肩:“那個香水公司,也就那么點事,回頭給你發郵件,郵件內容是一些合同和文件,過過眼。”
“好。走吧,我送你出去。”程天殊說著就站起來,走向門口。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麻煩已經被順利解決了,于是紛紛起身送客。
紀樊曦出了門。家里恢復正常的生活。
但林冬來的魔力,仍隨時面臨失控。
“你啊,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林媽媽拍拍兒子肩膀,“聽到沒?”
林冬來蔫頭耷腦道:“聽——到——了——”
一旁的林爸爸樂呵呵地開導:“畢業后為數不多的家里蹲機會,很難得,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吧。”
哪有那么容易。林冬來手頭還有工作要做,新媒體運營照樣還要寫文章。
“阿姨,我倒發現一個能讓林冬來魔力不失控的辦法。”
程天殊說。
林冬來渾身一震,連忙沖他打眼色:可不能說出來。
可是林媽媽已經聽到了:“什么辦法?”
林冬來提心吊膽。
程天殊說:“辦法很簡單,打暈就好了。”
“.......”
家里人嘮了沒多久的嗑,門鈴又響了。
“別動,我來。”林媽媽站起來,開門前不忘從貓眼里往外看。待看清門外的人后,她沖程天殊做口型,“你那朋友。”
程天殊起身:“紀樊曦?”
于是過去開門。
之前跟紀樊曦相談甚歡,林秋果很高興地想去迎接,然而被老媽一巴掌呼回房間里,讓她麻利兒地學英語去了。
程天殊開門,只把門露出一條兩指寬的縫兒:“怎么又回來了?”
“我.......呼........我跟你講.......”紀樊曦上氣不接下氣,“香水公司這邊,出了點......點事。”
“你等等,咱們出去說。”程天殊回頭看看林家人,對他們做了個手勢,于是打開門出去,又把門在身后關死,準備拉著紀樊曦到外面去說事。
這樣一來,林家的人就都聽不見他們的對話。
他腦子轉得飛快,邏輯很清晰:
車停在小區門口,紀樊曦能一路從大門口跑來找自己,而不是直接打電話,就說明這事兒不能當著林家人的面講。
“去你車里說。”于是他說。
兩人往小區外面走。紀樊曦突然提到:“你是不是在林冬來家裝窮來著?”
程天殊就跟沒聽見似的,手插在兜里,一副酷酷的樣子。
“別裝了,他妹都跟我聊過了。你想追那誰?林.......冬來?”
“提這個干什么?不是出來說正事嗎。”
“調節氣氛。”紀樊曦嘿嘿一笑,然而結果是自討沒趣,就沒再繼續追問。
兩人坐到車里。紀樊曦在駕駛座,程天殊沒坐副駕駛,坐到了后排。兩個人通過車內的后視鏡的光線反射對視。
車沒開火,安安靜靜的。
紀樊曦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無意識地兩手交替拍打方向盤:“有件小事吧,沒告訴你,前陣子,我接了個電話......”
他嘆口氣,講了那通電話的內容。
電話是公司部下打給他的,匯報說另一位同事在逛手機應用商店時,偶然發現在應用商店里,上線了一款APP,叫“吾香”。
幾位下屬點開“吾香”,發現這竟也是一款集產品售賣與分享討論為一體的香水APP,其內容與形式,與紀樊曦團隊即將推出的香水軟件,幾乎相同。
他說:“當時我覺得就是個小事兒,沒準備去找你,而是先下載了那款軟件——你看。”
說罷他把手機點開,湊近身后的人,當著對方的面,點開了那軟件。
那是款做工十分粗糙的軟件。程天殊仔細打量著那四方屏幕,最終扯扯嘴角,很是不以為然:“界面粗糙,只有基礎按鈕,分辨率也不高。可見在UI美化這塊,似乎沒怎么用心。總之一句話——沒競爭力。”
“是吧,一開始我也這么覺得。”紀樊曦聳肩,“所以當時,我也沒想跟你提這種小事。”
程天殊挑眉:“后來呢?今天發生了什么。”
問句出口后,車里氣氛突然凝重了。
紀樊曦身體往后一躺,頹了:“今天,就在剛才,咱們工作室收到了‘吾香’寄來的律師函。說我們的某幾個人員,疑似剽竊他們的內部文件,并要對他們進行訴訟。”
“扯幾把蛋,整個工作室除了我倆,其他都是技術人員。技術人員只需要處理技術問題,核心的東西都在咱們這。”
“不,這才是問題,”紀樊曦嘆氣,“他們提出的訴訟并不是指出APP類型撞了,而是有針對性地指向個人。這才是最難辦的。”
程天殊皺眉:“你擔心那幾個人工作熱情削減?”
“不止.......你也看出來了吧,做工如此粗糙的APP,很快就發過來的律師函——”
“明顯是早有準備。”程天殊齜牙,“那幫孫子。”
紀樊曦跟著罵了句孫子,又說:“工作室里被告的那幾個人,估計也這么認為,暗地里八成要怨我們。而工作進度不能再拖了,因為已經和法國、日本、意大利那邊的公司承諾了上線的大致日期,如果晚得太多,那也是違約的。
違約,就意味著要賠償。”
“而安撫員工也需要這個,”程天殊做出搓手數錢的動作,“所以我們這是要賠?”
“唉.......咱們還是提前做個心理建設吧。”
“......”程天殊也往后一靠,頹了。
以后他可能不會在林冬來跟前裝窮了。
恐怕是要真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