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布條打上結,程天殊還不放心,又給他緊了緊。
“太緊了,眼睛被壓得不舒服。”林冬來條件反射伸手就把布條給扯了下來。
“.......”程天殊只得重新拿起布條給他蒙上眼睛,“緊了再給我講,現在,爪子放在褲縫兩邊,別再跟條泥鰍似的亂動。”
林冬來蒙著眼睛,說:“泥鰍亂動是怎么個動法,這樣嗎?哈哈哈。”說完就在原地像海帶一樣的扭來扭去。
“......”程天殊額角抽了抽。
那兩塊亂晃的翹屁股挺礙眼的,不治治不行。
于是,他脫掉拖鞋,用穿著襪子的大腳,對準前面人的屁股,輕蹬上去。
林冬來跳起來:“放肆,本王的屁股是你能踢的?”
伸腿又輕踹一下,程天殊淡淡地說:“欠收拾是病,只有這只腳能醫治你。”
“別治了,我眼睛蒙著布,很吃虧。”林冬來屁股挨了兩下,終于不亂扭,乖乖站好,“放馬過來吧,用你的魔法。”
見他終于安生,程天殊這才放過他。
這回,為了不讓林冬來再扯下布條,程天殊在他眼睛上纏了好幾圈,纏好后依然不放心,左右觀察幾番,確定不漏光后,這才后退一步,伸出魔杖,直指林冬來脊背,道:
“像模像樣。”
“?”林冬來背對著程天殊,眼前一片漆黑,他問,“這個咒語和林秋果昨天念的不一樣啊。”
身后的人問:“她念的什么?”
“以形化形。”
“她的咒語是十二小時定型的,你記住了,‘像模像樣’的不同點在于,它沒有時效限制,隨時可以撤回,具有明顯的靈活性。”
不知怎的,說這段話的時候,程天殊的嗓音愈發低沉壓抑了,喉嚨發緊似的,像是在忍著什么。
林冬來“哦”了一聲,沒說話,等著自己身體產生變化。
把勒得過緊的白色絲襪褪至小腿,程天殊胯/下依然鼓脹,他已經變為了女裝打扮,現在正皺著眉頭,一臉厭棄,但是又只得忍耐,速戰速決,他將魔杖對準即將成為“林爸爸”的那個青年。
又等了一會兒,一片白光才籠罩下來,林冬來眼前乍現無數光點,排列成漩渦狀,一圈圈游走著移動著,盯著那些光點,經過短暫的失神后,隨著光芒暗淡,他感覺到身體已經產生了改變,身材變得寬大,褲管變得擁擠,顯然已經變成了林爸爸。
他摸摸肚子,果然,這就是親爹的肚子。
而程天殊使用完魔法后,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原本的穿著,他走過來,想要解開青年眼睛上蒙著的布條。
卻被林冬來制止了:“等等,先別拆。”
“怎么,你還想玩盤真的捉迷藏,追憶一下童年?”
“滾蛋,”林冬來深吸一口氣,“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先讓我緩緩。”
程天殊繞著林冬來轉了幾圈,上下打量,道:“還好啊,模樣跟你爸沒有差別,心理接受度較高,看了讓人想說叔叔不約我們不約。”
“大哥......你就別刺激我了。”林冬來欲哭無淚。
之后的事就十分順利了,第二天林冬來變成親爹的模樣,去參加了林秋果的家長會,拿到成績單回來,恢復原貌后,待林秋果下課,他就將她劈頭蓋臉訓了一頓。
不訓根本出不了這氣,林冬來好端端一個倍兒俊的小哥,去當一天的啤酒肚大叔,內心簡直崩潰。
林秋果任他批評教育,笑嘻嘻地給她哥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的,沒一會兒就把她哥的火滅掉了。
“哥,你應該這樣想,你這人生畫冊上,是不是又多了與眾不同的一筆?”
“是挺‘與眾不同’,哎?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你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雷鋒不需要任何回報,再見我去寫作業!”說完小丫頭如影似風的就飄回臥室,平時都不見這么自覺的。
林冬來聳聳肩,轉頭對程天殊說:“我們全家,就這小丫頭最精,這心思要是放學習上,別說年級前一百了,進年級前五十都有可能性。”
“誰說不是呢,”程天殊正低頭辦公,隨口說,“不過人啊,興趣和精力有限,總有一竅不通的科目,得慢慢補不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話就不對了,多的是全科全能的人才,偏科只是沒有在短板上下苦工罷了。”
停下手里的,抬起頭來,程天殊饒有興趣道:“看來你在學習方面很有心得?”
“要是沒經驗,我還真不會隨便說這話,”林冬來認真了,“當初我化學不好,每天抽出半小時,雷打不動背各種化學反應和特征,寒暑假節假日也沒有一天斷過,最后硬生生就這么提高上去的。”
程天殊看他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你真可怕。”
林冬來:“......”
“沒別的意思,只是說,堅持的人最可怕。”程天殊嘴角翹起,“你是哪個大學的?”
“T大。”
“難怪了。”
林冬來反過來問他:“你呢?”
“我啊......為了接手家里公司,出國學了個相關的專業,后來,就回來管事了,目的性太強,不夠熱血。”程天殊擺擺手,“正寫郵件呢,不聊了。”
他一說寫郵件,林冬來想起一件事來。
上次和祝曉說好了,可以通過巫師信箱聯絡,去他們公司試幾天。
一般而言,巫師信箱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古老的貓頭鷹傳信法,家里養只貓頭鷹,讓它帶著信件飛往目的地,但是這種方法太有局限性,現代的巫師們已經不怎么用了。
第二種方法,是使用魔法傳送,以一把帶有魔力的鑰匙為媒介。這鑰匙能在半空中打開傳送門,巫師們只需將信件投入傳送門,并說出目的郵箱,即可秒傳過去。簡單快捷,普遍使用。
但這種方法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這些郵箱,脾氣都不怎么好,只要一收到信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嘔——”地一聲,將信件高速吐出來,管它是砸在哪里,制造多少混亂。
所以,在魔法學校,學校將學生們的收件箱都集中在一個房間里,也不需要專門雇人看著,只需關上房門,讓那些信件“噗噗噗”地互毆,每天定時開放,讓學生們自行收取。
順便一提,這些信,除了收件人,其他人都無法打開。
在儲物間里,找到巫師信箱的傳送鑰匙后,林冬來帶著鑰匙出來,站在主臥正中間,握緊鑰匙,在半空中擰動半圈。
他沒有魔力,但鑰匙有。只見轉動后的鑰匙破開空氣,現出一個光影流轉的傳送窩洞。
把已經寫好的信放進窩洞里,林冬來說:“送去祝曉那里。”
信件瞬間消失在傳送門里。
傳送門就是信箱了,既可以發信又可以收信,沒等多久,就聽傳送門發出“嘔——”的一聲,然后,一封郵件隨之而來,“噗”地被吐到了臥室大床上。
林冬來走過去,拿起信,展開看內容,一如既往的簡短:
『明早九點到新華東路77號,自會有人去接你。』
新的生活眼看著要拉開序幕,林冬來不由得期待起來,一個全部由魔法師組成的公司,會是什么樣的呢?
除了依然不能用飛天掃帚上下班,在那里至少可以見識到各種魔法。魔法界分支很多,不同的家族,會的東西也有所區別,因此,魔法師們樂于交流魔法,互惠互利共同進步。
他雖然告訴父母自己有了新工作,不過卻沒說那工作的同事都是魔法師。一來怕父母激動過頭提出一同去看,二來萬一自己不想去了,也不用再向他們解釋這解釋那。
還有,二老目前并不知道程天殊也是魔法師的事。林秋果的魔杖被沒收,現在小輩里唯一能用魔法的就只有程天殊了,所以林家兄妹倆,提都沒提這茬兒。
然而。
當天晚上,林媽媽突然用她那大嗓門嚷嚷開了:“林秋果!”
原本在房里老老實實寫作業的林秋果沒聽到。
“林秋果你這個小騙子,給我出來!”林媽媽走過去咚咚咚敲門,“你看看這是什么?你自己看看!”
聽到聲音,林冬來趕緊出來看,就看見老媽手里拿著一張紙條,細細長長,特別像工資條。
可是下一刻他就明白過來了,打了個抖,什么工資條啊,這根本不是工資條,而是林秋果的成績條!
帶林秋果的那個班主任,每次都會把學生的成績和排名打印下來,再讓同桌們剪成一條一條的,紙條上有各科成績,還有班級排名。
而那紙條只有家長會的時候,才會交由父母。
今天早上的家長會,林冬來拿到了一張,回來后先是教育林秋果,隨手把成績條放到哪里,完全忘了。
然而已經東窗事發,他還能說什么。
林秋果學習的時候喜歡塞耳塞,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一臉疑惑地開門后,就見林媽媽怒氣沖沖,拿著成績條,舉在她眼前,質問:“你看看,睜大眼睛好好看,這是什么?”
“這......”林秋果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