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了他們一軍,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們都不能對我下手。
老禿朝執禮人發出探尋的目光,我看見旁邊那個執禮人對他點了點頭。
這事是沒跑的,我不擔心,你執禮人都犯到城隍頭上了,那不管你多么強大。辦的婚禮多么熱鬧,多么一絲不茍謹慎守禮都是沒有用,城隍可以宣布你辦的陰婚不成立。
就是那么任性,人家是城隍,是你的上級,陰婚都算是上級給的任務,他說你做不成那就是做不成,不管你做成什么樣。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管怎么樣你都不能得罪上司,哪怕你有強大的后臺事后又找回了場子,然而在事情本身上你覺得自己贏了嗎?
老禿當時就怒了:“你故意的。救走城隍,廢了我一個執禮人,城隍呢?”
我笑道:“到了他自己的地盤上,怎么搞就由著他來了,我又能知道什么呢,你剛才說的沒錯,提醒了我,城隍要對我下手了,我得趕緊賣他一個人情才對。”
老禿聲音冷冷道:“你當我不敢拿你怎么樣嗎?”
我也冷笑:“我王梟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一個字:穩!先不說我拼起命來能不能濺你一身血。就說現在要沒了我。你上哪兒找一個不顧規矩敢給你掌禮的?也就是我王梟虱子多了不怕癢,你聽著,我王梟不受什么閑氣,這事情你愿意談就繼續,要翻臉我也隨時奉陪,反正我做過那些事,也早該死了。”じじ,謝謝!
這是告訴他,我是會遭報應的人,臨死要能濺他一臉血那就是賺的!
我也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走江湖的要沒有這份光棍的豪情,還是趁早回家抱孩子。
老禿的態度果然變了:“哈哈……誤會,都是誤會,既然請你王老大來,當然是辦事的。”
“辦事就該有辦事的態度。”我適時裝了一下逼,指著那執禮人說:“你。給倒杯茶。”
現在我最大,翹著二郎腿就坐在他們正堂的那口棺材上。你們咬我?
不過最后還是老禿吩咐胖老板去倒了茶,我也沒有再追究,有個陰魂伺候著就不錯了,畢竟我現在和他們是一條心的。
沒錯,我也希望這次陰婚能成,這叫金蟬脫殼!
我對那個許勵打心里就不認同,雖然名字比我逼格高了一些,但別人就是別人,哪怕我是黃二狗也要做自己。許勵和花小媚要是成了,從此陰婚就再沒我的事,有辦法我就賴掉,反正有個分身給你們,沒辦法我就對付老禿一伙,總比現在草木皆兵的好。
就不信城隍五叔那一伙不幫我,他們畢竟是宿敵。
這冥婚要是辦成了,我的局面會豁然開朗,不再躲躲藏藏做人。
……
說干就干,訂金我收下了,反正兩個陰魂都在老禿的控制之下,程序會很利索。
男方的長輩老禿可以代表,他們畢竟是師兄弟,讓長輩見一面就K了,這本來也能省略。但我們好像已經壞了規矩,其他地方就盡量補完整一點。許勵不是唯一的陰魂,我才有正牌的魂魄,他只能算我轉世時留下的一個分身,所以這樣的陰婚也不太合規距。
老禿是這么說的,為保證陰婚的成功,能做到的都要做,包括相看這個環節。
由我這個執禮人請出陰魂,讓老禿作為長輩相看花小媚,這本來是女人做的事,但許勵這邊沒有女人。而我身邊那個執禮人一直跟著,監督我,他現在已經被城隍除名了,城隍在那天晚上就已經找到機會悄然離開,回去就把老禿身邊這個執禮人除名,現在只能叫他斗篷哥。
斗篷哥跟著我是老禿的授意,他不太放心我,我也沒有拒絕,任由他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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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也會盡力促成這個婚事,讓他跟著可以看到我的誠意,稍微放松警惕。
至于我的執禮人身份,城隍肯定是不會開除的,因為我現在是王梟,王梟辦了一大堆的爛事,那些事情還得有人背鍋,把我開除了城隍就只能自己背……貌似現在王梟都掛了,他不背誰背?他是我五叔,要不要通知他一下呢?
當晚我們就開始程序,長輩相看晚輩。
女方的長輩出現了,居然是童葉明!
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和老禿搞到一起去了,居然做了壞人!
現在回想起來,他一早就有這個傾向了吧,我覺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沒傷到斗篷哥,這一切都是做給我看的一場戲而已!
不能沖動,我現在是王梟,辦完事再找他們算帳。
相看就在村里進行,童葉明帶著花小媚的尸骨來到了村子,老禿還請了一個媒婆。
媒婆應該是從外地請來的,我沒見過她,她也不熟悉當地的情況。
花小媚的骨灰被放到了一個單獨的屋子里,我僵在這里把她的陰魂請出來,再由媒婆帶著去相看。童葉明和老禿在別的屋子里,我不知道他們在聊什么,肯定沒好事。
“陰陽諾!”我亮明身份,“地門開,喜運來,請陰魂……”
花小媚出現了,穿的不再是嫁衣,而是一套黃色連衣裙,我看慣了她穿嫁衣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她穿別的衣服,妥妥的聶小倩……再次面對她我心情是復雜的,不知道這對她會有什么影響,我第二次陰婚掌禮,不希望出現一對怨偶,我不是王梟。
我問她:“你是花小媚?”
花小媚看著我,沒有馬上說話,我有些忐忑,認出來了?
不會吧,我身上有老符給的水晶,還有方小慧師父弄來的那塊身份牌,足夠遮掩了,現在還蒙著腦袋呢。不過如果現在被看出來就糟糕了,斗篷哥就在我身邊監督呢,他雖然已經不是執禮人,但本事還在,比我強很多。
花小媚點點頭說:“應該是我吧,但現在我覺得我應該還有別的身份。”
她是說聶小倩嗎,居然她也轉世過了,肯定用的是我分身寧采臣的壽元。
我沒說別的,只對她說:“是你就好,沒搞錯人,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讓對方的長輩相看,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壞了禮數你要遭受懲罰。”
“小媚知道了。”她鞠一躬,“能否問問執禮人,對方是什么身份?”
這詢問沒有做規定,我可以不回答她,但我說:“對方與你有隔世姻緣,有長輩做主,你放心就好。”
“是不是那個許勵?”
果然,她知道這么個人的存在啊,難道說小歆帶我看的那些場景也是真的?
我就說:“是他,你有什么問題嗎?”
花小媚好像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一直是淡淡地說:“那我懂了,多謝掌禮大人。”
我把扁擔遞過去,她就抓住扁擔的一頭,目光盈盈地看著我。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我蒙著臉呢,然后走過去把門打開,媒婆守在外面,我把扁擔的另一頭交給媒婆,對她說:“拉著帶過去吧,記得,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回來。”
媒婆點點頭,拉著扁擔就走,但她才走了幾步,就被扁擔拉住走不動了。
是花小媚停了下來,她轉頭看著我小聲說:“我覺得不是他。”
怎么能不是,許勵就是一開始的那個我,你們費盡心機不就是想那啥嗎,這就是你們最開始的動機。
我聽到了身后斗篷哥在靠近,于是聲音嚴肅地對她說:“快去吧,時辰不等人。”
前面的媒婆一直不敢回頭,但現在終于能走了,媒婆就拉著扁擔走走停停。
花小媚一步三回頭,眼睛只是直直地看著我,忽然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