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一件事之后,又開始冥思苦想了,我覺得他不靠譜,在忽悠人。
人都愣成這樣了,還去破人陰婚。真是不知死活,破人婚事,不管你是對不對,總要遭受懲罰的,反正執(zhí)禮人筆記上是這么說。這人說話前后矛盾,他開始說和牛綰綰是青梅竹馬,后來又說等我?guī)装倌炅耍y道他也留著什么前世的記憶?
就在我不耐煩的時候。帥哥眼睛一亮:“對了,有人給你建了陰德碑……”
才說到這里,我身邊那個紙人形成的牛綰綰忽然厲聲大喊,朝帥哥撲了過去!
帥哥措手不及,被紙人頂著后退,我忽然明白了!
道具師這一招我在筆記上看過,牛綰綰身上有陰婚,他去搗亂。看起來猛,而破人家的陰婚是損陰德。所以道具師弄了個替身過來,這個替身就足以壓制帥哥,他絕對沒有辦法對抗,因為在這件事情上他有愧,不是他心里覺得有愧,是他對規(guī)則有愧。
他被牛綰綰的替身一路頂著往村外跑,拼命掙扎無效。
我急忙追過去,一邊跑一邊喊:“把話說完啊,你們別打!”
速度好快,我竟追不上,勉強保持著距離。
帥哥一邊掙扎一邊對我喊:“記得,找到你的陰德碑,還有,幫我破了綰綰這樁婚……”親手動輸入字母網(wǎng)址:еìП。Со即可觀看新章
“那你得說碑在哪里啊!”我追了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他們都到村口了。“還有,我破陰婚也是要倒霉的,不如這樣,我告訴她整件事的實情,讓她自己拒絕。”
“沒用的,她不會信你的話,必須強行破婚!”
帥哥聲音發(fā)尖起來:“我把要告訴你的事說了,你也要幫我,別讓她被害了,啊……”
兩人糾纏到村邊,竟一起掉了下去,我追過去及時停下,村外面已經(jīng)沒有路,下面是一片黑暗。往下看去,兩個人在朝深深的黑暗墜落,越來越小。一直到看不見。
我去,好容易遇到個認(rèn)識我的人,似乎還知道那么點事,就這么掛了?
掉下去是哪里,要不要追下去呢?
可惜我沒帶繩子,就算帶估計也來不及了。這不會是巧合吧?
我不知所措地看了幾眼,忽然前方有微光,微光前站著一個巨大的黑影!
趕緊退了兩步,前面可是沒有路的,這個大黑影要有什么惡意我就麻煩了。
這里只是陰魂滯留之地,全世界鬧鬼的事里陰魂都是從這樣的地方過去,徹底安寧的人不會過陰陽。所以這里的陰魂都有特點,心中放不下,有執(zhí)念,單身夭折的人就具備這樣的特點,所以陰婚能讓他們離開這地方,敢干嘛干嘛去,否則他們永遠(yuǎn)離不開。
那么這大黑影是什么東西,這下面活物過不來啊,難道是……
“你是陰差嗎?”我大聲問他。
腳下做準(zhǔn)備,隨時跑路,大黑影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是本地城隍。”那黑影說話了,“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趕快離開!”
“你就是城隍爺?”我使勁看,拼命換了角度都沒看出來他長什么模樣,“你是說,這個村子是你管轄的?”
城隍回答:“不光是這里,還有你上次去過的幾處,都屬于本城隍的地界。”
我就不懂了:“城隍不是管陰間嗎,這樣的地方也算數(shù)?下面黑黑的地方才是你的地盤吧?”
“你的地盤才是下面黑黑的地方呢……”城隍好像有些不耐煩,“你以為城隍是做什么的,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把這些陰魂送走,我的地盤上陰魂越多我的麻煩就越大,你以為城隍是什么拉風(fēng)的官……”
這么說來,城隍純粹就是一個做人思想工作的職位啊,讓這些陰魂安寧只能是做思想工作,沒結(jié)婚遺憾的讓他們結(jié)婚,有仇的勸導(dǎo)他們放棄仇恨,還舍不得的勸他們放下執(zhí)念。
舍不得人間的好解決,讓他們在這樣的地方住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憋不住了。
沒結(jié)婚的也簡單,讓他們成雙對,遺憾也就沒有了。
最麻煩的是那些有仇恨有大遺憾的最難哄啊,像無人村那樣的,怨氣化不開。
原先我以為這些陰魂是自己想通的,現(xiàn)在看來居然是城隍的工作!
這個工作可是相當(dāng)重要,就像積水一樣,陰魂在這里滯留多了就會倒灌回去……
我還有話問他:“城隍爺,你見過我五叔嗎,剛才我好像看見他了,他是執(zhí)禮人,幫你攬政績的啊,他在不在這里?”
城隍的聲音變得威嚴(yán)起來:“這不是你該管的,回去!”
好吧我再抓緊時間問個問題:“那城隍爺,我算是執(zhí)禮人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算。”
“那為什么記冊的不是我的名字,許勵是什么人?”
“滾,再敢多話我不客氣,先做好你的事!”
這時候一股強勁的陰風(fēng)吹來,我竟被這股風(fēng)吹倒,真的骨碌碌滾了回去……
一家伙直接滾回那個房間里,地門關(guān)上了!
房間門立即打開,道具師沖了進(jìn)來,看我坐在地上喘氣就問:“辦妥了嗎?”
我看著她點點頭:“這樁冥婚是不是你不對啊,一個活人嫁給陰魂怎么都說不通。”
道具師冷冰冰地說:“你也是執(zhí)禮人,我們都是為城隍辦事的,那個陰魂很不好辦,怨氣重殺氣也重,城隍爺拿他沒辦法,結(jié)果他就看上這姑娘了,這是把他送走的唯一辦法。”
“可你這是騙婚啊。”
“誰說的,一切都符合章程,禮儀手續(xù)齊全。”
她這樣睜著眼說瞎話我也是醉了,我憤怒道:“她這是以為自己在演戲呢,說出來的話能當(dāng)真嗎?在城隍那邊你看似沒什么問題,可在活人這邊你算是欺詐,違法的。”
“哦?法律有冥婚的規(guī)定嗎,如果沒有,那我犯了哪一條?”
還真是能鉆空子,可兩邊的規(guī)矩又不能說到一起相互參照的,簡直拿她沒辦法。
執(zhí)禮人就是夾縫中的人,活人的法律不管陰婚,陰婚也無視活人的法律,而我們偏偏兩邊都涉及。這邊只是演戲那么簡單而已,不會當(dāng)真,而對于那邊則完全是標(biāo)準(zhǔn)的規(guī)矩。
我放棄:“是在下輸了,但你答應(yīng)過幫我。”
道具師說道:“只是幫你糊弄人而已,我不會和你那什么對頭直接對抗的。”
也行,讓她幫忙到這個地步實在不容易,我們待屋子里也夠久了,不出去別人會注意。
導(dǎo)演楊泓已經(jīng)注意了,外面大燈亮起來,人都集中在空曠的地方,我出去的時候她就一直看著我,然后視線下移:“你們剛才在里面干什么?”
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無奈道:“只是談了談人生理想。”
楊泓意味深長地點頭:“原來這樣,注意,別影響工作了,片場傳出丑聞可不好。”
大姐,我像是那么沒理想的人嗎,扮演媒婆的都去泡?努力的方向也該是女一號啊。
對了,女一號,我還想再努力一下,趁人不注意走到牛綰綰跟前問她:“你真的要嫁給陰魂嗎?”
她古怪地看我?guī)籽郏圻暌幌滦α耍骸斑@是演戲啊大哥,我當(dāng)然是愿意的。”
算了我不想管了,眼不見為凈,還是先回去吧。
正要跟劇組打招呼,田永銘回來了,招呼大家繼續(xù)開始,沒事了。
他又過來跟我說:“好奇怪,這里竟還有其他的陰煞,又消失了。”
我忍不住問他:“那個影片里的男一號,你鎮(zhèn)得住他嗎,賴上了怎么辦?”
他自信滿滿:“我是茅山弟子,怕個陰煞嗎?他現(xiàn)在就被我牢牢控制著。”
真的嗎,城隍都拿那家伙沒辦法,看來茅山真是高人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