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慧又蓋上了頭,我倆坐等在屋里
不多時外面嘈雜起來,似乎是有很多人趕到了,外面的院子也煙霧繚繞,燒起香燭比旅游區的寺廟都熱鬧。最后還噼里啪啦放起鞭炮來,這倒是新鮮。不會把陰魂都嚇跑嗎?
方小慧的師父很快進來,對我說:“出去跟客人們見個面吧。”宏他歲巴。
我就拉起方小慧朝外面走,方小慧現在是裝著被控制,看看接下來會有什么情況發生,她也是為了幫助我,反正我們都是活人,民政局那里沒登記都不算數。
牽著新娘子一出門,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老女人請來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棗啊。
一個個嘴歪眼斜面貌猙獰,不用說就知道是鬼,可陰魂并不是這樣的。根本不像電影里化那么嚇人的妝,基本生前怎么樣死后還怎么樣。而請來的這些陰魂呢?他們一個個翻著白眼仿佛大病得快要死了似的,我估計是用什么手段控制了,導致都不是很自然。
都是來道喜的,那我也得給面子,拉著方小慧在陰魂堆里走一圈。
方小慧肯定也察覺了什么不妥,緊緊拽著我手都出汗了,反正情況很詭異,一雙雙發白的眼珠子看著我們,也不知道說話,那感覺就跟進了停尸房似的。
轉一圈回來,我和方小慧站門口,扭頭對那老女人說:“你這是怎么請的陰魂啊。感覺他們都像是被你打了一頓然后帶來的。”
老女人云淡風輕地說:“你以為容易請嗎。我又沒有什么官方身份,他們不聽我的。”
⊕ тTk дn⊕ c○ 不聽你的,你也不能打人啊,我搖頭嘆氣。
“不會再有什么奇葩過來了吧?”
“不知道,我在門口放了兩個吹嗩吶的紙人,來了會有通知。”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三聲鑼聲,這聲音我非常熟悉,城隍來了!
亂七八糟的陰魂聽到鑼聲立馬閃到角落,在院子里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這是來砸場子的吧?馬上我就看到五叔邁步進來,他看見我就沉痛地說:“你小子怎么這樣,這種事情都不跟五叔說?”
我冷冷地看他:“他們都告訴你了吧,城隍的耳目可不會少的。”
說破了身份。五叔也不尷尬,顯然他也知道了我冒充王梟的事,有人回頭告訴他了。
五叔嘆氣:“你也太任性了,這種事怎么可以草率呢。”
“不草率就是娶陰魂嗎?”我反問他,“我對自己身上的事一點都不清楚,包括自己到底是怎么來的。不過要緊的事先辦,咱們先把婚事給解決了,什么是對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娶活人絕對沒錯。”
五叔語重心長道:“活人怎么就不能娶陰魂了,再說你不算一般人,陰陽結合才是王道。”
我問他:“那你說,我為什么非得娶那個誰?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活人想娶陰魂?”
五叔嘆了一聲說:“我現在要說什么陰陽相合天地正道的話你肯定不信,說你們結合能拯救世界的鬼話絕對也沒有用,那就回到我們最基本的信義問題吧,你最初的婚約,就是和陸小晴訂下來的,你們才是最初的一對。”
什么我們一開始有過婚約?我問五叔:“什么時候,不是我這輩子的事吧?”
五叔瞪眼:“什么這輩子上輩子的,你就只有一輩子,生命從來沒結束過,到城隍那里又轉生回來了,所以你一直是你,不管用什么名字,曾經和她定下婚約的就是你。”
這個問題好復雜,頭好痛人到底怎么證明自己是自己?
因為肉身相貌和別人不一樣嗎?因為各自有自己的陰魂嗎?
我不知道,按他們的說法我死過,以活人世界的認知來說我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了,而且最初的許勵都還在,雖然長得一模一樣,可怎么能說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不是還有個許勵的陰魂嗎,你們找他去吧,陰魂配陰魂,門當戶對。”
我這個時候是無比決然,誰掐都不回頭,哪像什么寧采臣耳根子這么軟,說兩句就從了。
五叔又嘆氣:“那哪兒是門當戶對啊,而且你們兩個不能見面的,見面他就不能存在。”
我一愣:“什么,許勵被我吸干了?”
五叔搖搖頭:“干倒是沒干,不過也很難維持了,魂屬陽,其實陰魂的說法不對,魂的存在是需要陽氣的,而他的陽氣大半都被你吸走了,魂魄也將消散到時候,他結的陰婚恐怕就得算你身上,我們現在都努力維持許勵的陰魂。”
最后這句是他湊近我很小聲說的。
這么說許勵還不能掛了,他一掛陰婚就算我的?
我的天,他們都已經拜堂了我嚴肅地五叔說:“趕緊搶救,用盡一切辦法,也要搶救回來,我說他怎么忽然就不行了呢,原來不是什么自身的問題。”
五叔點頭:“那當然,五叔會盡力的,怎么樣也不能讓你和其他陰魂的事給成了。”
這時候外面嗩吶喧天,居然又有人來了。
我們同時往大門看靠,這是砸場子來了嗎,門口居然出現一個披蓋頭的新娘子!
“你是哪位啊?”我很不高興地問。
那新娘子冷冷道:“小媚給夫君道喜來了。”
我去,這事我得澄清:“胡說八道,你才跟許勵拜堂成親,又亂喊人,小心天譴!”
花小媚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不就是你嗎?反正他也快沒了,以后我得跟著你。”
我扭頭問五叔:“不是正在搶救嗎?”
五叔說道:“是還在,不過已經什么都不能干了,你放心,至少這個,我不會讓她得手的,只可惜,拜了堂直接就守活寡”
當時是因為我在吧,如果我不在,他們小兩口就該過幸福快樂的人生了。
但如果我不在,讓他們成了禮,最后許勵又沒了,沒準花小媚還得貼得更緊吧?
因為許勵的事他們都算我身上的,怎么說都沒用,反正我是不認同的,他結婚還得我來承擔照顧老婆的義務?真當我是隔壁老王嗎?
花小媚直接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我們面前,跟方小慧相對。
兩個新娘子,都有紅蓋頭,那仿佛就是鏡像一樣,看著很喜感。
我怕她對方小慧不利,說道:“你想干什么,以為我不敢把你扔出去嗎?”
花小媚淡淡地說:“當然夫君說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夫君這么喜歡她,那娶進門做妾吧。”
“大膽!”我喝道:“我們一個城隍,一個執禮人在這里,哪容得你放肆!”
花小媚淡淡道:“城隍算什么,我只聽夫君的話,你是嗎?”
我真是沒辦法了:“那你想怎么樣?”
花小媚就說:“娶進門沒問題,她是活人也沒問題,問題是這規格不對,是娶正妻的規格,她不能用。”
靠,你自己拜過堂爽過了,就不能讓我爽一次?
我威脅她:“再胡鬧我真翻臉了,哪怕你天下第一厲害,我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說出來我感覺不對,男人怎么說這么慫的話
剛想改口再說,門外又響起了喧天的嗩吶聲,老女人的小紙人門鈴又響了。
響了一陣,嗩吶聲嘎地一下停止,我們就看見了大門口站著一個人。
我去,又是一個新娘子,跟我身邊這兩位一模一樣,紅蓋頭遮得嚴嚴實實。
不用說了,這肯定是辮子不對,不是辮子姑娘,絕不是她!
那新娘子也說話了:“拜過堂的就不要再來了,還要不要臉?”
是小菊花!我擦,結個婚而已,怎么幾路人馬都來砸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