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終於有了笑意,走進來,還關上了門。
我問她:“要不要吃麪?”
她過來站我跟前搖頭說:“我不餓,就是很害怕。”
我招呼她坐下,自己洗碗,回來之後場面就陷入了尷尬,孤男寡女的想不尷尬也不行,其實在這方面我臉皮是很薄的,剛纔的酒氣也沒了。我這裡是單身公寓,她一個女孩進來不就等於羊入虎口嗎,她都不介意那說明是喜歡我?
想到這裡,我還是有些沾沾自喜的,終於碰到個有眼光的女孩了。
可這麼晚了,接下來得睡覺,尷尬的事不能不提,我就對她說:“累了的話,先去洗個澡,然後臥室你用吧,我在客廳躺躺就行。”
她說:“謝謝,你是好人。”
被髮好人卡了,可憐見的,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沒再理她,找了牀攤子扔在破沙發上,躺下去就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我被什麼東西給壓醒了,醒來一看,小婷居然騎在我身上!
她頭髮還有點溼,身上穿的是我的襯衫,前胸釦子開著看見了溝,低頭直勾勾地看著我。
“你這是……”
我看了看四周,怎麼又到臥室裡來了?她那小身板能把我扛進來?頭擡起來看見她坐在我腰上,長長的襯衫遮著,卻還是露出了白白的腿。
“你不喜歡我嗎?”她問我。
熱血都沸騰起來了,我哪裡還說得出不喜歡的話,下面直接就挺。
她低頭,溼溼軟軟的嘴脣就碰了我一下,我就控制不了了,翻身把她給壓住。
我感覺她身上涼涼的,就說:“不是有熱水嗎,你怎麼沖涼水?”
小婷吃吃地笑著說:“沒關係,咱們馬上就熱了。”
這時我腦袋已經不能思考了,她下面好像沒穿,我這種沒經驗的也不講究什麼情調,控制不了直接就戰。
可就在我馬上要得手的時候,小婷渾身一震,又尖叫了一聲。
她的尖叫聲我可是領教過,動作停住就問她:“又怎麼了?”
“天花板上有個人!”她瞪著驚恐的眼睛說。
靠,這種關鍵的時刻,哪怕是鬼我也要把他給揪下來泄憤。
可我擡頭一看,什麼都沒見到,又站起來打開燈,整個臥室巡視了一番也沒什麼發現。
開著燈不錯,剛纔光線不夠,幹什麼都朦朦朧朧的沒感覺,小婷也不是那種沒姿色晚上要熄燈才能辦事的女孩,我就留著燈,又上了牀安慰她:“你看,根本沒什麼事。”
她卻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嬌軀發抖地說:“不,是她,她就在這裡!”
“你是說誰?這裡就我一人住。”
“是她,她說是你媳婦!”
我想起來了,剛纔熱血沸騰的時候把什麼都拋到了腦後,她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了碰瓷那回事,那不過就是個笑話而已嗎,老太太那晚要是訛我點錢沒準就得手了,非要搞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奇怪地問小婷:“你怎麼知道我訂婚的事?跟你說這不過是個玩笑,那天晚上……”
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就是想安她的心,把接下來的事情給辦了,她聽完之後卻依舊驚恐地告訴我:“這是我從她那裡聽來的,她還警告我不要靠近你,否則不得好死!”
我無奈道:“多大了你還信這個,她難道還是鬼不成?”
小婷看著我說:“那你的事沒告訴別人,我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啞口無言,她這麼說倒還真的是詭異,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居然知道我這種事情,那我寧願相信她是老太太那邊的人。可她和照片上的辮子姑娘明顯又是敵對關係,這讓我拿不準主意了。
如果那辮子姑娘真是鬼,她怎麼可能嫁給我這個活人?難道說……
小婷忽然又尖叫一聲撲到我懷裡,顫抖著說:“她在,她在!剛纔她跟我說要燒死我!”
所有的興致一掃而光,她要再這麼神經兮兮的,我還真不敢再碰她,這房間裡一切都正常,什麼人影都沒有,我也沒聽到什麼別的聲音,倒是小婷把氣氛弄得緊張了。
“那你是想怎麼辦啊?”我問她。
她想了想說:“你不是接了聘書嗎,拿來我看看。”
那裡面也就生辰八字而已,有什麼好看的,我看都看不懂。
好吧,爲了讓她安靜一點,平平安安到天亮,我還是去找那個信封,記得我是丟在牀底櫃子裡了。
很快我就把信封找了出來,遞給她:“就是這個,上面就些幾個字而已,別神經兮兮了。”
小婷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那張紙,照片就掉了出來,然後她撿起來一看,頓時又驚呼一聲,彷彿那照片是燒紅的秤砣一樣燙手,趕緊又扔掉,指著地上說:“是她,就是她!”
我撿起那張照片說:“這不過是一個老太太神經而已,你也跟著神經啊?”
小婷搖頭說:“不,這是有陰謀的,我聽說過這種事,把死人配給活人,她就會纏著你一輩子不放,讓你永遠都不能碰女人!”
我一想這還挺嚴重的,她該不會胡謅的吧?
拿過那張紙我就看,其實上面不止是生辰八字,還有那姑娘的姓名,陸氏小晴。
這有什麼用,拿著這個根本查不出來是誰好不好,我也沒這個資格拿著照片和姓名去派出所搜人,所以她是死是活我根本無從知道。死了又怎麼樣,能比活人還鬧騰?就是活著我也不想佔她這便宜,家裡有個神經的老太太今後有我受的。
小婷說道:“這是生辰八字,燒掉它!”
我猶豫了:“這樣真的好嗎?我記得這樣不太吉利,有機會退回去比較妥吧?”
小婷都急哭了:“你不燒,她就會纏著你,燒掉就是退回去,只有你能燒!”
好吧,既然她這樣說,爲了她今晚別鬧,我就燒,左右不過燒張紙而已,只要安然度過今晚,明天我就把她送走,這樣的再漂亮我也折騰不起。
我就拿來個盆,準備裝燒剩下的灰燼,照片和生辰八字一起燒。
打燃了打火機,我把火苗對著信封就燒過去,視線忽然越過火苗看見了小婷在陽臺門玻璃上的倒影,我看見她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看得讓人直冒涼氣。
一個激靈我就回頭看她,可見到的還是一副臉上掛著淚,梨花帶雨的樣子。
“怎麼了?”
“沒事,我怕屋裡煙大,到陽臺上燒吧。”
我就把盆轉移到了陽臺,心裡還在想著剛纔的事,倒影裡的小婷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只有那一剎那的時間,難道我又眼花了?說起來,小婷的出現也挺詭異的,要知道我們幾小時前還是陌生人,怎麼轉眼她就到我家裡來了?而且還指揮我做這做那的,我便宜都沒佔到……
陽臺上我再次點燃打火機,忽然一股邪風吹來,風裡居然還帶著沙子,一下就吹進了我的眼睛。我趕緊閉眼側身避風,沒想到腳下一滑就往地上倒去,然後咚地一聲腦袋撞到了牆上。
我還聽到了小婷的驚呼聲,但已經顧不上了,因爲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在牀上。
我想知道都發生什麼事了,卻沒有找到小婷,房間裡一切都擺得整整齊齊的,沒有絲毫的痕跡,彷彿她從來都沒來過的樣子。這就怪了,我摸過牀頭的手機,想要給大熊打個電話,問問昨晚的情況,卻發現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公司打來的。
上班時間都過了,這是催我上班的,還有同事給我發信息,說再不出現老闆就要炒我。
我現在毫無頭緒正惱火呢,炒就炒了,反正又不是有前途的職業,還省得去辛苦。
沒理公司那邊,我直接打電話給大熊,問她小婷的情況,大熊在電話裡告訴我,小婷昨晚上死活不讓他送,他總不能強行把人家帶到學校去吧?所以大熊自己就回去了,沒想到小婷後面跟著我回來。
那麼現在小婷到哪裡去了?
她應該是回學校去了吧,我也沒她的聯繫方式,算了我又不想去惹這個麻煩,整天神經兮兮的日子還怎麼過。
走出客廳,我注意到了茶幾上的那個信封,完好無損地放在那裡。
旁邊還有張紙片,紙片上寫著三個大字:“你敢燒。”
只是字而已,看不出這裡面帶有的態度,是疑問還是陳述還是威脅?
我只肯定這不是小婷寫的,她要讓我燒絕對不會寫這個,可問題是昨晚我昏倒了,她自己爲毛不燒?不過是燒張紙片而已,我又答應了,她爲什麼一定要我親手來燒?
拿起字條和信封,我剛想仔細看看筆跡,忽然敲門聲又響了。
是小婷還沒走?我猶豫了一下,把信封和紙條都收了起來,這纔去開門。
敲門聲一直沒有停,很急躁的樣子,我過去一開門,居然不是小婷,而是一個老太太!
沒錯,就是那晚上碰瓷的那個老太太!
我堵著門沒打算讓她進來,冷笑著看她:“你居然敢找到這裡來,說吧,你想要什麼?”
老太太臉上堆起的表情似笑非笑:“還能要什麼,八字合過了,這時候該互贈聘禮了吧,作爲男方你就不能主動一點?”
我大吃一驚:“什麼意思,你哪兒來我的生辰八字,怎麼就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