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這麼一問，王予歆頓時目光閃爍。
“這個……其實說來話長，一下子很難說明白。”她馬上又恢復了淡定。
失態了，一個心理醫生被弄得這麼失態，事情肯定不一般。
“話長就可以不說嗎。我必須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寸步不讓。
她轉頭看看周圍，然後朝樓下一個方向看去，我發現那個保安楊政就站在那裡朝這邊看。
“到車上再說話。”她打開車門鑽進去。
都不是讓人省心的貨色啊，我只好也跟著上車。
上了車關好門她纔開口說：“我不是給你做過催眠嗎，所以我看到了。”
我一怔：“看到什麼了？”
記得催眠後進入的記憶跟辮子姑娘關係都不大吧，而且那些記憶和我這邊的事都無關，她怎麼就知道辮子姑娘是我媳婦……再說這都還沒辦事呢，不能真算我媳婦。
她嘆道：“這個說出來其實有些違背道德，催眠狀態下，我能知道你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最近有一樁冥婚找上了你對不對？然後又被人破了，她就這樣和你不上不下的……”
“就是說你能偷窺到我的記憶？”
空調開大了，我覺得有些涼……
小歆不悅道：“怎麼能說偷窺呢，那多難聽，都是催眠附帶的，最近發生的事你印象最深，所以自然而然就表露出來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催眠師要找一個能絕對信任的人。”
我搖搖頭：“不對，就只是你通過催眠瞭解這麼簡單？你剛纔不說話很長嗎？”
她白了我一眼：“那是慣用問答好不好。明顯是一種緩兵之計。”
我再問她：“那就算我是催眠狀態下無意間說出來的，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是我丟媳婦又不是你。再說那還不是活人，丟了了不起再找一個，法律都不管的。”
“我聽到這個故事。覺得很感動不行嗎？所以就想幫她……”
編的，肯定是臨時編的。誰告訴我辮子姑娘的故事感動在哪裡？
一開始她讓媒婆碰瓷訛上了我，這個能感動人嗎？那何媒婆就是感動中國年度人物了，她身爲媒婆忽悠了一輩子，感動得一塌糊塗。然後就是有人破壞，雙方你來我往，感動在哪裡？
到了現在，她倆依舊穿著嫁衣賴在我家裡呢，這婚要是不結她們還不走了。
想過我的感受了沒有，我該感動嗎？
我就看她，用不信任的眼神使勁看，看到她怕爲止。
“幹嘛這樣看著我，女孩子是比較情緒化嘛，你們都訂婚了還有人出手破壞，真是罪大惡極！”小歆彷彿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所以我就決定無私地幫你，我是不是個好人？”
我不爲所動，鄙視地看她，真以爲我智商不及格嗎？
“你不信？以爲我騙你？”
我深深地點頭。
她也放棄了狡辯，不耐煩地說：“先別管那些細節了，說正事，反正我是爲你好的，你找到什麼線索了沒有，以前都惹過什麼人，誰的嫌疑比較大？”
我冷笑：“你都知道我近段時間的事了，惹過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哼，兩邊都說是爲我好，敢情世界上一個壞人都沒有，那折騰了這麼久的事怎麼解釋？
她有些爲難地說：“當然不可能全都知道的，哪怕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全想起來對不對？我只知道有人破你陰婚，他們的嫌疑肯定最大，他們在哪裡？”
無人村？還是那個多緣酒吧？
不過我爲什麼要告訴她，騙了我還這麼八卦，我就對她說：“王醫生，這是我的事，和你沒什麼關係，你的幫助我十分感謝，但你沒必要把自己扯進來，這事情相當危險。”
“都說叫小歆了，叫王醫生太生分。”
她還真能自來熟，在勸我：“其實你需要我幫助的，知道嗎，催眠術對陰魂最有效，你可以信任我。”
“那你說出幾件讓我信任你的事。”
“你是指昨晚上的事吧，我真不是騙你的，那個只是參考。”
我整理了一遍思緒，決定從她最簡單的破綻開始說：“你說我應該娶那個陸小晴，爲什麼會這樣認爲？那些記憶你也看過，關於聶小倩的，這裡面就沒有陸小晴什麼事，哪怕我和另一個也不成，爲什麼又該娶她？”
“這個……好像是缺乏感動的基礎哦。”她居然還承認了，真是不要臉。
我點頭道：“要說感動，聶小倩的故事更完整，更美好，你應該被她感動纔對，而不是什麼坑蒙拐騙賴上來的辮子姑娘，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壯麗悽美的前生故事作爲感情基礎，就當那個所謂前生是真的了，難道你不覺得我應該和聶小倩再續前緣嗎？”
這樣才符合邏輯嘛，她剛纔感動個什麼鬼？叼節邊劃。
小歆忽然沉默了，咬著嘴脣似乎在拼命編，哼哼，說不下去了吧，沒準她也是一夥的。
良久，聽她嘆息道：“其實我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局外人，你就算不叫我雷鋒，也不該這樣懷疑我吧，很傷感情的……好吧，我對你說件事，你那所謂的前生，大部分是真的，但具體的細節被人誤導過，所以導致你現在誰都不信。”
我及時把她引回來：“別繞太遠了，你就說，那所謂的前生故事裡有多少陸小晴的戲份，我和她絕對沒什麼關係的吧？”
她忽然幽幽來了一句：“其實在前生之前，還有前生……”
“沒錯啊，那又怎麼樣，如果這個前生是真的，那還有前生也不奇怪。”我奇怪道，“可你連這個前生都沒能繞過去，所以我前生不管是情還是仇，都不關其他人的事。”
這個破綻不給圓過去，再扯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啊，而且什麼鬼前生又關今生什麼事？
我有十輩子，就能有十個老婆，她們要都這麼找來，那日子還能過？
再說了，她們也有了前生，也是跟過別人的嗎？我也追究起這個來還有完沒完？
所以不管有沒有前生，我都覺得那不關我的事，這輩子我想娶誰就娶誰！
沒話說了吧，哼哼……不過辮子姑娘這事還是要解決的，娶不娶我都得把她找回來，落別人手上算怎麼回事？雙方這麼犟著不是辦法，所以我就把那塊布掏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線索，你家養了狗嗎？”
小歆一看見這塊布，馬上驚喜地搶了過來，脫口而出：“就是這個，我終於看到了！”
好可疑的態度，我都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辮子姑娘的，她怎麼這麼肯定？
發現了我的疑惑，她就解釋道：“這個你不知道嗎，肯定是你忘記了，這就是她帶在身上的東西啊。”
是我忘記了？不太可能吧，那兩隻肥鴨子辨識度很高的，跟一般的鴨子都不太像，我要是見過能忘記得這麼快？她又是催眠催出來的？
我忽然注意到，那塊布上不止有兩隻鴨子，最邊的地方還繡著一朵花，好眼熟！
小歆繼續說：“你這個辦法不錯，是該找條狗來試試，不過一般的狗都不行，畢竟不是找活人，得是最純淨的黑狗，一點雜毛都不能有的，還得從小經過訓練，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等我答應，她就發動車子嗖一下開出去了。
這心理醫生當得很奇葩，不僅看起來很不專業，還認識各種奇人異士？
她帶著我，直接出了市區，往鄉下開，最後來到一個地方很大的養殖場，養狗的！
還沒進去我就知道了，因爲裡面汪汪亂叫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