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萌世家
媽,您看這件大衣怎么樣?”吃完了飯,褚璣打手邊的箱子。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在沙發(fā)上打開,是一件溜光水滑的貂裘大衣;“想著今年可能要回北京過年,北京比香港冷得多。擔(dān)心您帶過去的衣服不夠御寒,就在巴黎帶了一件回來。”
“這么好看的皮草可真是難得。”老太太衣柜里有不少皮草,但是從沒有哪一件能夠跟眼前這件相比較,不止是皮草本身的貴重,就連做工都應(yīng)該是人工制成。尤其是皮草所散發(fā)出的特有的光澤,幾乎是可以用艷壓群芳來形容。
“只要您穿得合適就行,衣服難得倒是其次。”褚璣笑著幫婆婆試穿起衣服;“還好,我記著您的尺寸,沒有太出格。”
“嗯,是不錯。”老太太滿意的點(diǎn)頭;“你的眼光再不錯,要是我自己去買都未必下得了這個決心。”不用看吊牌就知道,這件皮草可以說是價值不菲。
“有錢難買心頭好。”褚璣笑著打開另外一個首飾盒子;“你看這個手鐲,是不是搭配這件皮草最好不過?”
老太太折服于褚璣的眼光,但是對她肯花錢的添堵也不得不心生佩服;“你們兩個在外面一年多,難道平時就不在家?”
“我?guī)缀醵际窃诩夜ぷ鳌8陰鞒鋈ヅ膽颍袝r候還會回中國來,上次不是還回家了一次。那邊的工作基本都做完了,戈幀明明年的工作重心基本都在國內(nèi),而我的要宣傳柏林電影節(jié)和接洽張謀的電影公司,所以干脆就回來了。”褚璣笑笑;“這么久要不是您和爸爸,在家?guī)臀覀兛粗齻€孩子,恐怕我們也不能在國外安心工作,避可是您和爸爸的付出了多少心血的。
一家人,哪有那么多客氣可講。”三個孩子看到父母回家,早就吵著要出去走走了。戈幀明干脆拉著老爺子一起帶著三個孩子出去享受圣誕氣氛了。家里只剩下婆媳兩人,褚璣在咖啡機(jī)里研磨著咖啡,廚師烘焙好的點(diǎn)心也放在桌上。
“有件事我想問問你,這是前些時候我在雜志上看到的,不知道你在國外看到了沒有。”老太太從茶幾下拿出一份畫報遞給褚璣,褚璣看著封面上大大的標(biāo)題一看就是在說自己不管家人死活的報道。
“媽,這個有什么問題?”褚璣不想多提這件事,但是婆婆不是向從前那樣的刁難口吻,反而是很認(rèn)真而且很關(guān)心的意思。
“這件事說的應(yīng)該是你家里的事情,我跟你公公兩人看到了。有什么事,不需要讓這些人寫到雜志上去。不說別的,你自己也是做這個的,被他們說一場不值緊要,自己事后還要去做那么多事情被人傳出去總是不好。”婆婆給褚璣倒了一杯咖啡,自己面前的加了一點(diǎn)鮮奶。褚璣喜歡清咖,給她準(zhǔn)備的是最好的咖啡豆。
褚璣抿了一口略帶苦味的清咖;“媽,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提的。而且這件事確實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跟人去說,但是我不想瞞著您。除了戈幀明就是您知道了他是我先生您是我婆婆,以后的幾十年都是要在一起過的。我不想再提那家人,只是希望自己沒有過跟他們的曾經(jīng),說出去是母女的話我都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要是真做了讓你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你覺得自己做的事情確實是無愧于心的話,就不用再猶豫什么。。你一直都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不論是什么時候我們都會在你身后,就算是你在外面慪氣或是受了挫折都不要緊這里都是你的家。”很少看到褚璣有過這種頹然而傷感的神情婆婆也有些感傷起來;“這個家,是你可以發(fā)泄的地方。只要你不高興可以跟每個人說。”
“媽,我倒不是覺得這個,而是這件事您要我說,我怎么說得出口?”褚璣幾乎是一口喝了半杯咖啡;“褚璇去找我的朋友,她的圖書簽售會都是我朋友幫她弄的。后來不知怎么知道我在法國,干脆就找了去。讓我放過那個買兇殺人的人,難道我跟戈幀明的性命都是該死不要要的,反而是要?dú)⑷说牟攀侨耍楷F(xiàn)在記得要找我去放棄起訴,那么當(dāng)初我們出事的時候,怎么沒有一個人想想我們該怎么做?不是說我們有錢就是無所不能的。”
老太太皺著眉頭聽完,這件事要是換了自己的脾氣早就忍不住了,何況是眼前的兒媳婦。這丫頭可是出了名的爆炭,就連報刊上的記者都說惹到褚璣恐怕是這家最大的不幸,但是褚璣面對曾經(jīng)的一家人,能夠冷血到這個地步確實也是罕見。
可是這些人看到的都只是事情的表面,有誰知道內(nèi)幕又是這樣?脾氣再好的人都忍受不了,褚璣怎么會忍下這種沒有任何理由可談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怎么會想到到我面前來求情,甚至希望我把這件事能夠悄無聲息的按下去。”褚璣也不掩飾自己的厭倦·在皮箱的底部還有一份中文報紙,就是關(guān)于國內(nèi)那篇處決一批情節(jié)特別惡劣,后果特別嚴(yán)重的刑事犯罪的極刑犯的文章。褚璣同樣收羅這份報紙留在自己身邊;“我親眼看到這份報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她不可以把我當(dāng)做是個沒有原則的人,更不可能讓我毫無原則的做做自己不愿也不可能做的事情,不是所有事都能由著他的性子來辦的,我做不到。”
“當(dāng)時我們看到這份報道的時候,你公公也說這就是當(dāng)初對你們下手的那一批人,還說沒想到這個判決來的這么快。甚至是超過了一般的刑事犯罪,沒想到還是你在里面加了一把柴火。”
“我當(dāng)著褚璇的面直接打電話到了主管部門,我不想這件事再對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褚璣很認(rèn)真又很決然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當(dāng)天出事的時候她有多么震怒,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化開褚璣心底的堅冰,哪怕這個家給了她再多的·可以停泊的港灣,都無法彌補(bǔ)對于褚璣心底那道裂痕,最親近的人往往是傷害她最深的人。
“話不能這么說,畢竟是他們錯在前頭,而你不過是兵來將檔水來土掩而已,只是你本人做的事情,往往是出人意表的。沒有人會了解你做了這么多,受了這么多委屈,他們看到的只是你功成名就,名利雙收的一面。而你所受的委屈,不會有人看見。”婆婆把一碟馬蹄糕放到褚璣手邊;“以后這種事不用你出面,戈幀明是個男人,什么事情都應(yīng)該擋在你前面。而且還有兩個兒子,兒子就應(yīng)該是媽媽有危險的時候,最應(yīng)該擋在媽媽面前的人。他們前面出了父親,就只有自己。”
“媽,我起初也沒想到會這樣。所以每一步都還是在留著后路可走,只要不是太過分,絕不會弄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可是他們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褚璣有些不勝其煩的厭倦;“媽,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但是我有點(diǎn)擔(dān)心,還是需要早點(diǎn)跟您說清楚。這次我們回北京去,我不知道會不會在毫無預(yù)警地場合遇到他們,當(dāng)然我跟戈幀明會竭力避免這種尷尬,只是我知道這種事有的時候越是不想遇到,就越會遇到。所以想請您到時候別為我們操心,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
“不打緊,我也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你知道你的脾氣。你有什么事情不會瞞著人,除非真的是沒有任何可以轉(zhuǎn)圜的余地,一般你都是會留下后路的。至于你要怎么做,我們都是支持你的。你看不止是戈幀明和三個孩子,還有我跟你公公。我們兩個老家伙,不能做別的,也不能說經(jīng)驗有多豐富,有多會處理這些事情,只要你們能回家的時候把在外面發(fā)生的事情說給我們聽聽,我們未必能拿出最后到的主意·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是不是?”婆婆微笑著把褚璣喜歡的菱角糕也放到褚璣手邊;“你看,你們能夠回家安安生生吃碗家常菜,就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媽,給您添麻煩了。”褚璣被婆婆一番略帶著安慰的話說得心里發(fā)潮,婆婆給與的攴持是別人給不了的。
“什么添不添麻煩,有一個能給我買最高檔的皮草的兒媳婦,別人家就是女兒都沒有這個孝心。你看你大姑子·什么時候管我這些事?不過是偶爾回來一趟,看看我這個媽。然后陪我喝喝茶,說說話就行了。”婆婆笑道;“她上次回來跟我說,要是你們回來了就不許再讓你們走了。一個家不能沒有你們,畢竟我們老了。總是要把你們當(dāng)做身邊最親近的人,再忙也應(yīng)該隔一天回家一趟,是不是?”
“嗯,以后肯定不會離開這么久,說什么都是在一起了。”褚璣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正好熱氣騰騰的牛油曲奇也拿了上來,這還是婆婆最喜歡的點(diǎn)心。一旦把那件惹人心煩的事情丟卡以后,就變得什么都很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