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今天的會議議程就是這樣。”瞿瀅看了眼褚璣：“年底到了，這邊的演出市場炙手可熱起來。所以請你過來看看，因為擔心我們的擬定的演出計劃會有不足。”
“我們自己的演員夠用嗎？”褚璣看著議程單：“而且現(xiàn)在的演出市場不是如你們說的那樣炙手可熱，昨晚我到長安看了一場演出。據(jù)說是當紅演員的演出，但是上座率不到七成。這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要是換個人的話只怕還達不到這個程度。到時候公司的演出是不是能夠達到五成的上座，我還在考慮。”
“這一點我們以前也想過，因為每一次的演出安排都是自己在組織，所以很多費用問題大可不必擔心會有中飽私囊的問題。”蘇荻很認真地拿出每一份清單。
褚璣搖頭：“我倒是不在乎這個問題，你們也不比為了這個跟我每次都急著撇清什么。至少知道沒有什么會是絕對清廉的，所以里面的事情我也不細問。不過有件事我希望你們清楚，出錢我愿意你們做，我要的是結(jié)果。只要你們拿出來的成績讓我滿意，那么怎么做都沒關(guān)系。一旦拿不出成績，公司里的監(jiān)察部門細究起來誰也護不住你們。”
蘇荻很是佩服褚璣做事情的氣魄，明知道會有貓膩在里面也知道會出什么事，但是不會事事都盯著：“我也不敢說里面絕對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會盡我所能為公司爭取更多的利益。”
“開會吧，估計時間差不多了。”褚璣看看手表：“這兩天我估計會在北京呆著，你們有什么直接打我電話。”
“好的，今晚請你吃飯？”蘇荻笑起來：“是去譚家菜還是別的地方，我好定臺子。”
“不用了，我的日程已經(jīng)是排滿了。”褚璣擺手：“你們都知道，只要我回來一次的話。這邊的活動安排就由不得我自己了，每天從吃飯到晚上的宵夜后的活動都是少不了的。”
“好，會議室往這邊走。”蘇荻跟瞿瀅交換了一下眼神，只要是她在北京很多事情像是心里有了底：“你不知道，每次只要是你在北京我們做事都會有了底。”
“這么久還放不開？”褚璣笑笑：“有些時候自己還是要拿得起放得下，就算是錯了也不過是一點小損失，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必要讓自己心里沒底，很多時候信心都是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我能夠有你一半的信心就行了。”蘇荻把手里的報告遞給后面的助理：“我覺得我們還應(yīng)該有幾個固定的，不是由我們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明星。這樣的話，也會有更多機會提高我們的知名度。”
“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必須經(jīng)過積累才能有最后的收益。不像是股票或是別的什么，能夠馬上看到經(jīng)濟效益和社會影響力。”褚璣看著她：“剛開始做這項工作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這件事雖然是看上去光鮮無比，只是內(nèi)里并不是這樣。你必須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這樣那樣的誘惑。只有如此，才能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
“好吧，我跟瞿瀅試著來做做。誰叫你是老板，你的底氣肯定是比我們要足得多。”蘇荻很認真地語氣好像是在說一件很認真的事情，但是這些話又不像是認認真真說出來的。
褚璣笑笑，看向一邊一直都是默然無語的瞿瀅。不會是因為當初的那件事，瞿瀅還是記在心里所以每次見到自己，不論是回公司總部還是到了這邊總是默然無語。如果平時也是這樣的話，公司的正常運轉(zhuǎn)都會成問題。只是北京這邊一直都做得很好，絕不是他們在面上說的那樣：“這樣吧，我看看是不是要你給瞿瀅做副手。這樣的話，你的壓力總是會要少得多。”
“好啊，本來瞿瀅就比我做得好。那些演藝明星看了我總是能夠討價還價，不過遇到瞿瀅多半都會規(guī)規(guī)矩矩的辦事。這一點我還真是辦不到。”蘇荻也是收斂起笑意：“如果我給她做副手的話，還真是一個好主意。”
“我不行，我不能做到這么好。”瞿瀅趕緊擺手，褚璣笑笑：“別急著推脫，只要有能力我肯定會有安排，不過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必須要由公司董事會來決定，你的能力怎樣大家都是有眼睛看著的。”
“來了？”陳君君看到褚璣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左右：“先到里面等等，我看那邊來了沒有。剛才接到電話，說是他們也會在…鐘左右過來。”
“我剛開完會。”褚璣從包里拿出水杯，喝了兩口。
“吃的什么？”陳君君知道她開會的時候肯定是不可能吃飯的：“我柜子里還有曲奇和薩其馬，要不要墊肚子？”
“不用，我吃了一盅冰糖燕窩。”褚璣擺手：“你還要在這邊等多久？”
“俐俐已經(jīng)住院了，等下沒事的話我們?nèi)タ纯匆院缶蜏蕚涫中g(shù)。大不了就是今天做了手術(shù)，只要是她沒事的話，可能后天就可以走了。”陳君君手里拿著尹俐俐的病歷：“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該要開的會今天已經(jīng)開完了，我這邊的事情也是處理差不多了。”褚璣很謹慎地坐在椅子上，幾乎是要戴上手套才能毫不忌諱。
“來了。”陳君君看看門外：“咱們先進去，我倒是要聽聽這位唐先生會用什么話來說給這些人聽。”
褚璣淡然的神色好像是事不關(guān)己，陳君君看她的神情卻知道如果唐正亞或是盧蟬葒說出一句跟丫丫不利的話來，只怕都不會有好的下場。
“唐先生唐太太，請坐。”外面的醫(yī)生是陳君君的同事，只是知道陳君君在里面，或許沒有想到里面還有個女人坐著。
“李醫(yī)生，我兒子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唐正亞焦灼地神情，即便是看不到也能從語氣中聽出來：“我剛在病房里看到他精神很差，又在發(fā)燒了。”
“總的來說，情況實在是不好。白細胞指數(shù)又上來了，不管是怎么用藥都沒有辦法控制。看來真的是要將我事先跟兩位說過的，真的只有只有做干細胞移植，或許會有一線生機。”醫(yī)生沉重的語氣，陳君君同樣也是皺著眉頭。
褚璣慢慢喝著杯里的水，正好手機震了起來，拿出來看看回復了一條信息。唐正亞在外面顯然是不愿接受這個事實：“干細胞移植，我們家人都做過了血液化驗。實在是沒有一個跟孩子的吻合，怎么會這樣？”
“很多家人都會吻合不上，這個很常見。”李醫(yī)生也是頗為無奈：“人群中能夠吻合上的幾乎是千萬分之一，不過要是有同胞兄弟姐妹的話，或許能夠吻合上。很多病人家屬為了救孩子的話，都為此懷上了第二個孩子。用新出生孩子的臍血來做移植的話，效果很不錯。唐太太可以試試。”
“我已經(jīng)做過婦科手術(shù)，不能再有孩子了。”盧蟬葒幾乎是哭著在說話：“正亞，醫(yī)生說同胞兄弟姐妹都可以的。想想辦法吧，你不是……”
唐正亞報之以沉默無言，褚璣眉頭微微一擰，鬢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正亞，難道這時候你還要顧及什么，豆豆可是你兒子。你不能看著他就這樣沒了，難道忍心看著他還這么小，每天受到病痛的折磨？”
“好了，我們回去說。”唐正亞很顯然不想在外面談及這件事，盧蟬葒卻是哭泣得越來越厲害：“我知道你是想跟那個女人重續(xù)前緣，多半是嫌著我跟豆豆，所以你才袖手旁觀不管不顧。”
“你又在胡說什么”唐正亞聲音也高了起來：“我怎么去要求丫丫必須要做什么從丫丫出生開始，我就沒有盡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難道這時候有事就想起來了，人有時候要推己及人替別人想想。如果你要去你盡管去，我是不會去做這件事的。豆豆的病，我會竭盡所能去想法子。但是你要我做這種事，我做不到。”
陳君君看向褚璣，褚璣淡然地回復短信，外面的話顯然是聽到了。只是看不出這個女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其實自從褚璣離婚以后，她也從沒在別人面前說過一句唐正亞的不是。只是這幾個人都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否則想要從褚璣嘴里知道簡直是不可能。
“唐先生，唐太太，我看二位還是要慎重考慮考慮，最好是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目前癥狀繼續(xù)惡化下去的話，只怕這兩天就有生命危險。”李醫(yī)生看兩人有些不可開交的樣子：“實話說，已經(jīng)是到了不得不拿主意的時候了。”
“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晚上再來跟您細談。”唐正亞還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陳君君還是聽出了欷歔作響的鼻息聲，看來真要是生死相隔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承受這個結(jié)果。
“二位走好。”接下來是開門聲，陳君君看著褚璣：“聽到了，你覺得該怎么辦？”
“又不是我的事，丫丫又是英國國籍，能夠怎么樣？”褚璣起身：“你要我來看一場劣質(zhì)言情劇，看完了？”
“褚璣，你……”陳君君早就料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只是沒想到從褚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寒氣逼人。
“我走了。”褚璣頭也不回，拿起包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