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見到褚璣已經是開庭前的三分鐘,褚璣穿著一件厚實的貂絨大衣進了調解法庭。坐在原告的位子上,清瘦的臉上還是帶著點點嚴霜。不止是楊榮,就連楊榮的父母也坐在法庭內。
“褚小姐,請你看看對面被告席上的被告是不是那天在市政廣場的腳手架對你潑泥漿水的人?”公訴人很直接地問道。
“是。”褚璣點頭:“就是他,我身邊的兩位同事可以和我一起作證。”
“那么褚小姐,我想問一句。在這之前你見過被告沒有?”
“沒有,我沒有見過他。”
“那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褚璣抿著嘴唇:“如果我認識的話,不會有人這樣做。”
“褚小姐,我的當事人說你是他太太的表姐。請問有這件事沒有。”被告的辯護律師在公訴人問完之后旋即問道。
褚璣抿嘴:“我不知道他太太是誰,不是說他在檔案上填寫的是未婚嗎。怎么會是他太太的表姐。”
“我的當事人表示曾經在他太太的祖母家見過你,你當面奚落他所有懷恨在心。”對方辯護律師幾乎是忽略了一個問題,而這句話恰好被褚璣抓住:“我剛說過了,他填寫的是未婚。怎么會有太太,而且又是太太的祖母和表姐,似乎說不打通。”
“請被告的太太出庭。”公訴人有些頭疼,這案子的主動權好像不是掌握自己的手中了。
楊榮被褚璣暗中帶刺的話說得面紅耳赤,的確是兩人在一起很多年都沒有領證。只是沒想到褚璣會當著全法庭的人說出這種話,好像這種不管不顧地性格始終只有她才做得出來。
“褚小姐,你認識她嗎?”被告律師再次問道。
“認識。”褚璣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根:“她有意妨礙司法公正,曾經在帶著很多東西到我的公司找我,希望我不加以起訴。我當時生病了,在家中休假。是我的同事接待的,這件事很多人都可以作證,還有她也曾經委托她的姑母給我打電話,希望我不要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
法庭里頓時響起一陣嘩然,就連坐在下面的楊榮的父母都沒有想到褚璣會把這兩件事當眾說出來。褚璣拿出一盒小小的錄音帶:“這是那次的電話錄音和她到我公司去的現場錄音,請法官會同辯護律師一起聽政。”
楊榮的臉色頓時蒼白,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妨礙司法公正是一項很重的罪。如果追究起來是可以判刑的,而且褚璣不僅有人證還有物證在。就連錄音都準備好了,看來從事情一開始主動權就是到了她的手里。
庭審員過來拿走了錄音帶,褚璣看了眼楊榮:“因為被告對我個人造成的傷害,我公司的股票上市推遲到了年后。而且市政廣場又是本人的公司和市委宣傳部合作,為我市競選優秀歷史文化名城所做的配套工程之一。被告的舉動不僅在當晚的新聞中成為了重點新聞,更是在第二天的各大報紙和門戶網站成為了頭版頭條新聞,這樣所照成的惡劣影響是不可估量的經濟損失。我想我要起訴的不僅僅是我個人的精神名譽損失和身體上所造成的不利影響,更重要的維護公司的利益和政府部門的損失。”
一番義正詞嚴的發言在法庭中引起了一陣嘩然,比之于剛才拿出錄音帶叫人越發難以想象。尤其是坐在臺下楊榮的父母。褚璣在整個家族終究是最難得說話溝通的那一類人,而且從來就是極其記仇,。只要是有人給她難堪過,當時不能反戈一擊的話,在以后的生活中她一定會找準了機會下手。這次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栽在她手里。原本以為那個毛腳女婿這么做了算是把以前受過的氣還到褚璣身上,褚璣一定是會吃了啞巴虧就不做聲了,大家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沒想到褚璣會把這件事捅上了法庭,而且大有不讓他進監獄誓不罷休的勢頭。楊榮為此找到了褚璣的媽媽,可是前后一說又變成了另外一條罪狀,叫做妨礙司法公正。真是不知道褚璣究竟相對這群人做什么,真要把這些人逼到走投無路才算完了嗎、
楊榮的爸爸在旁聽席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褚璣眼角處瞥到這一情形,心里暗暗冷笑。還真以為你說了就會有人同情你,甚至是因為你的發言就讓那個人無罪釋放。只怕是得到的結果比你不說話得到的結果還要慘、
“我是楊榮的父親,這邊的原告是我姐姐的女兒。在我們家里她要叫我一聲大舅,我為我女婿作出的事情趕到抱歉。也希望原告能夠高抬貴手,不論你對我們又怎樣的成見,都不希望把這些事情發泄到我的下一代身上。”
“楊先生,如你說的、褚小姐是你的外甥女,那么你作為舅舅為什么不管好你的女兒女婿,三番兩次到褚小姐公司妨礙到褚小姐的日常工作,甚至還安排你的女婿到市政廣場工作,找機會侵犯褚小姐。不知道你對這件事做什么樣的解釋?”褚璣的代理律師很明確地說道:“褚小姐顧慮到這些,尤其是她母親的家庭感情問題。對于你和你的家人對她所造成的精神和身體傷害已經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至于你說的這些事褚小姐也寫了書面報告像法庭事先說明。請你不要仗著自己舅舅的身份給褚小姐施壓,我作為褚小姐的代理律師有權替我的當事人對你及你的家人的行為提出上訴。”
“我沒有這樣的外甥女,我沒有。”楊榮的父親沒想到自己博同情的發言,被律師的一番話全權反駁,而且是在告訴自己如果繼續糾結下去的話,只怕褚璣會把這件事歸結到自己身上,到時候真是自己都有責任,想要脫身簡直是在做夢。
“你可以不認褚小姐這個外甥女,褚小姐也沒有要認回你這個舅舅的意愿。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們再捏造出各式各樣的藉口,讓褚小姐的母親跟褚小姐要錢的話,是不是可以起訴你們為訛詐。”代理律師再次拿出一份資料:“這是褚小姐所記錄的,楊榮一家人包括已經去世的楊榮的祖母,最近一段時間內以生病的名義在褚小姐家里擅自拿走名貴藥材和金錢財物的記錄。這一點褚小姐家中的阿姨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