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養性走了沒多久,白云龍又進來了,一臉焦急的表情,看白云龍這樣子又發生了什么事情,來到吳橋之后事情不斷,孔有德感覺心好累。
白云龍進來之后便神神秘秘的說道“將軍,恐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孔有德就很納悶“能有什么大事,難道比營嘯還大,說吧,發生了什么事情”已經經歷過營嘯這種事情,現在對他來說真沒什么事情是大事。
“屬下按照將軍的命令帶人去吳橋縣城買糧食,準備從南門入城,但是南門緊閉,我等便繞到西門,不料西門剛打開便又關上了,有一騎從城門奔出,看到我等后神情慌張,加速逃離,我等去截住他,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封信,我等不識字,只能帶回來由將軍處理”白云龍說著將一封信遞給孔有德。
孔有德邊拆邊問“除了南門和西門,其他兩個門是什么情況”“回將軍,派去的人說其他兩個門也都關閉了”
孔有德打開這封信看完后不由大驚失色,這封信是由吳橋知縣畢自寅所寫,寫給德州衛指揮使張啟德的,信中說登州參將孔有德,率三千軍隊北上支援大凌河,行至吳橋發生嘩變,四下劫掠,窮兇惡極,甚至殺害前南京兵部郎中王象春之子,新城秀才王與謙滿門三十余口,請求德州衛指揮使帶兵平叛。
孔有德現在很疑惑,這吳橋知縣和知己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在這個時間誣陷自己,他又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呢,突然又想到李應元所報告的,追擊孫龍途中遇到的被滅門的那個莊子,恰好也是死了三十多人。
“那個送信的人呢,帶進來我親自審問”孔有德也覺得這件事情有問題,而且還是個比營嘯還大的問題,如果這信只有一封還好,但是不太可能只有一封。
送信之人被帶了進來,白云龍撕掉他口中的布,他也不叫喊,看來路上被修理服帖了,臉上有不少淤青。
“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這信是誰讓你送的,老實點回答可以少吃點苦”白云龍冷冷的看著他
“大人,小的叫李福,是縣尊老爺家的仆人,縣尊老爺看我會騎馬,就讓我把這信送到德州衛去”這小廝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家老爺一共派出去幾個人,都去了哪里”孔有德非常擔心不止一個人送信,趕忙問道。
“老爺一共召集了我們八個會騎馬的,一個去新城,一個去了淄川,走的是東門,一個去京城,一個去河間府城,一個去河間衛城,走的是北門,還有兩個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走的時候老爺還沒給他們分派任務”孔有德聽完心徹底涼了,這時候派人去攔截希望不大了,那么多人只要有一人漏網就完蛋。
京城,河間府,河間衛,德州衛這些地方派人送信孔有德能理解,吳橋最近的兩個衛所就是德州衛和河間衛,河間府和京城是上級部門,那新城和淄川就有點不理解了“新城和淄川是什么地方,你家老爺為何也派人送信”
“淄川是縣尊老爺的老家,新城是秀才王與謙的老家,今早王家的家仆跑到縣衙,說他家老爺被人害了,縣尊老爺與王家交好,才派人去送信”這小廝明顯有所隱瞞,但孔有德并沒有追究,事情已經發生,必須想想看有沒有辦法補救。
孔有德還是想知道那王與謙是什么人“那王與謙是什么人,你家老爺與他是什么關系”
“回將軍,王家是新城的大家族,王與謙的父親王象春以前做過吏部郎中,祖父做過按察使,有個伯父做過兵部尚書,還有好幾個叔伯做過知府,布政使,巡撫,監察御史這些官,還有好多堂兄堂弟在各地為官,小的也不知道具體是哪里的官,只是聽老爺說起過,老爺的一個侄子娶了王家的女兒,和王家是姻親”孔有德一聽,完犢子,自己怕是真的要造反了。
根據他現在對大明官職的了解,王與謙的家族出了一堆的市長,省漲,省偉叔季,監察局長,省公安廳廳長,還有一些不知道算是什么的官,甚至還出過一個總攬軍偉副主習,國防部長,總參謀長,后勤部長的大佬,而自己放到后世充其量就就是個師長級別,在這些人面前根本不夠看啊。
單單一個王與謙的老爹王象春都能弄死自己,明朝文官都講究同年,座師這些關系,王象春能當到吏部郎中,不是正三品就從三品,同年,座師,好友一大堆,他兒子死了,而且還是自己來背鍋,想弄死自己不要太容易。
孔有德真的想把孫龍千刀萬剮,你屠一個莊子就好好把事情辦完,滅門都滅不干凈,讓人逃了出來,而逃出來的那個人貌似認出你來了,而你又是我的部下,這鍋肯定就是我來背了,王家的人得到消息,接下來的打擊報復絕對是不是自己一個三品武將能承受的,就算孫元化幫自己開脫,畢竟他只是一個人,頂多在加上他老師徐光啟,但人家是一個家族,這事他倆加起來都無能為力。
剛看到信過于慌亂以至于孔有德暫時失去了理智,慢慢靜下來突然發現這事有些蹊蹺,王與謙是死了沒錯,就算是自己下令殺的,那也算不上叛亂啊。
自己并也沒有發兵攻打縣城,而且也沒有殺官,王與謙的家族確實牛叉,當官的也很多,但王與謙本人沒有當官啊,正常來說,作為王家的姻親,收斂一下王與謙的遺體,然后發一封信通知王家一聲,然后讓王家人來處理才對啊,王家后續怎么解決那是王家的事情了,可這畢自寅直接將事情定性為叛亂,請求鄰近衛所發兵圍剿,明顯不合常理,這其中必定有自己不清楚的事情發生。
“李福我問你,你家老爺除了讓你送信,還對你說過什么話沒有,還有沒有做過其他與我軍相關的事情”孔有德覺得這仆人知道的肯定不止這么多,最好能多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家老爺說過在吳橋縣境內遇到官軍就跑,到了德州地界遇到官軍直接表明身份,然后去找衛指揮使大人,將這封信交給他,關于大軍,縣尊老爺之前下過一道命令,原話是:凡吳橋縣民,無論是農工商,與城外大軍有一文錢交易者,即為白蓮教叛匪”李福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畢竟現在小命要緊,人家連王家的人都敢殺,自己一個小小仆人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