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一貫重視軍事科學技術的研究,對火器更是推崇備至,而且軍事思想也較為先進,只求精不求多,盡全力打造一支人數在萬人左右,而且戰斗力強悍的兵馬。
招募的士兵也都是良家子弟,整頓車馬、儲備軍事器械、打造將帥之才、訓練戎卒、嚴格制度、賞罰分明。
而且為通州兵馬大量添置火器,甚至還在火器與攻城,火器與步、騎兵種的配合等各個方面部進行探索,以求進一步提升軍隊的戰斗。
雖然他在通州練兵的時間只有兩年,但當時通州兵的戰力已經遠超內地其他明軍了。
后來楊御藩升任通州總兵,跟隨而來的還有他的本部兵馬,就像薊門總兵鄧玘一樣,調任薊門之后,手底下還是那些四川兵,其中也不乏一些精兵強將。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楊御藩的兵馬雖然比大明軍隊水平稍高一些,但也高的有限,真正的關鍵點是他爹--楊肇基。
作為平定天啟二年聞香教起義的主要功臣,楊肇基為大明朝征戰三十余載,跟蒙古人打,更韃子打,跟白蓮教打,打過的仗不計其數,手下百戰老將眾多。
崇禎四年初,楊肇基在薊鎮任上病逝,然后他手下的那些老將,大部分都被劃撥到了楊御藩麾下,使得楊御藩手底下的各級軍官戰斗素養明顯提升,戰斗力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而范景文調任通州之后,朝廷更是加大了對通州的投入,畢竟通州實在是太重要了,位于北京城東南邊三十里,完全是北京城的東部門戶。
而且通州還是京杭大運河的終點,京杭大運河將京輜地區和富饒的江南之地,以及通過長江再與湖廣等地聯系在一起,每年都有數萬艘商船和漕船從京杭大運河通過。同時也是重要的運兵通道。
通州的位置不可謂不重要,自從崇禎二年己巳之變發生,崇禎皇帝就一直擔心韃子會再來,不斷加強京師周圍的防御,調范景文到通州練兵就是其中一個舉措,同時下撥了大量的錢糧。
而范景文對徐光啟的練兵之法也很是推崇,除了繼續按照徐光啟的方法練兵,還大量裁汰年老體弱的士兵,招募年輕力壯的士兵補充。
有徐光啟和范景文高水平的練兵之法,加上朝廷大力投入,招募的都是年輕力壯之人,還有楊御藩楊肇基麾下數量眾多,而且常年征戰的老將,戰斗力不高才奇怪。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孔有德就不那么擔心了,原以為朝廷提早發動總攻,把關寧軍和邊軍都調來了,現在看來只是通州兵比較強罷了。
孔有德估計,原本歷史上可能也有這么一戰,但統兵文官并不是范景文,而是一個水平能力比他要差文官,而且也沒有調動通州兵這一支強大的兵馬,結果和目前的情況相反,是明軍被李九成擊潰。
果然,孔有德拿著情報繼續往下看,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原本負責統兵的文官是兵部右侍郎劉宇烈,但四月初的時候,突然換成了兵部左侍郎范景文。
劉宇烈并沒有打過仗,雖然外放過一人關寧巡撫,但時間并不長,也沒有與韃子發生什么大的戰斗,他一直都是在兵部內部升遷的,和余大成這個千人山東巡撫很像,理論功夫很強,真的指揮打仗的話,完全不值一提。
而且有可靠消息顯示,接替余大成的山東巡撫徐從治,在萊州圍城戰中被耿仲明的火炮打死,但謝璉和楊御藩,劉國柱等人秘不發喪,以免影響軍心。
如此說來,多半是范景文得知自己老爹死在孔有德手上,上書崇禎皇帝請求帶兵平叛,崇禎皇帝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人家老爹都死了,愿意帶兵為朝廷平叛,順便報殺父之仇,這也沒什么可說的,也就同意了。
于是,范景文就順理成章的的接替了山東巡撫的位置,以便更好地調度兵馬,同時調動了自己訓練兩年之久的通州兵,作為核心力量出戰。
李九成戰敗的原因搞明白了,事情就好辦了,開始孔有德還擔心大明朝廷的總攻提前了呢,如果真的是大量的邊軍或者關寧軍被調集過來,孔有德這個時候就該準備跑路了。
雖然看關寧軍很不爽,但人家實力擺在那,如果毫無顧忌的硬碰硬,孔有德相信自己能夠擊敗他們,但現在的條件可是對自己相當的不利。
好在只是敵人的核心就是那一支通州兵,其他的仍舊是不夠看,只要能夠消滅掉范景文手底下的通州兵,那么剩余的那四五萬兵馬根本不是個事兒。
孔有德此刻心情總算是輕松了一些,已經開始構想的跑路計劃,也被擱置了下來,但并沒有取消,因為局勢雖然比之前猜測的要好那么一些,但仍舊不容樂觀。
五月九日,太陽才剛剛升起,寂靜了一夜的昆崳山,再次陷入了喧囂之中。
四千進山的天策軍士兵們,按照擬定好的規劃,繼續朝著既定的區域展開搜索,而泰礴頂上的炮兵則不斷朝著發現的響馬賊轟擊,同時將觀測到的情況通知給掃蕩部隊。
經過昨天一天的清掃,剩余的響馬賊數量并不多了,應該不到兩百人了,而且他們已經被昨天的戰斗嚇破了膽,毫無抵抗意志,還沒到午時,派出去各部就派人回來稟報,相應的區域已經搜索完畢,發現的響馬賊全部被誅殺。
不到半個時辰,隨著最后一支兵馬出山,也就意味著這一場戰斗差不多結束了。
昆崳山中應該還有一些響馬賊,畢竟范圍這么大,就算是四千人馬,一天半的時間也沒法徹底掃蕩干凈,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了,比如某個山洞,比如某處泥坑,甚至響馬賊挖掘的坑道,都能藏身,漏網之魚肯定是有的。
不過他們已經翻不起什么大的風浪了,各部帶回來的首級一共是五百二十五枚,殘存的響馬賊最多不超過五十人,分散在這方圓二十里的群山之中,想要聯合起來都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