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柳城。
阮香設宴為吳憂送行。
紀冰清全副武裝,走了進來。吳憂啞然失笑道:“我說冰清妹子啊,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又不是要上戰場。你穿著全套盔甲做什么?還有這槍,這弓,老天,就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打仗的呀。”
紀冰清身著一套量身打造的小巧盔甲,手拄發著寒光的長槍,身背幾乎和她同高的長弓,還帶著一壺四十支狼牙箭,看上去精神煥發、英氣逼人。紀冰清毫不客氣盯著吳憂道:
“冰清的兵器都是家傳的,不敢讓它們離開身邊。再說我的任務本來就是保護郡主,吳大哥看著我不舒服,可以不用我呀。”顯然對阮香給她安排的這個保鏢的身份不太滿意。
吳憂只得尷尬地笑笑,恰好這時楊影也到了。楊影一副出遠門的打扮。青布外套,還有一個大斗笠,足蹬一雙專為走長路的布鞋。長劍用布包了,縛在背后。一眼望去,便是一個普通的行走江湖的漢子。
吳憂滿意地打量楊影一番,稱贊道:“呵呵,楊兄這身打扮才對嘛,這樣才不會引人注目,冰清妹子如果不愿意換下這套甲胄,我們只好不勞煩你去了。”
紀冰清氣哼哼道:“好了不起么?換就換!” 說著大步走出去了。
吳憂和阮香對視一眼,吳憂意思:你給我找了個好寶貝。
阮香一笑道:“冰清脾氣暴躁些,本事是不差的。大哥包涵些吧。”
吳憂苦笑道:“我還有得選擇么?”
不一刻,清風、鳴鳳一起到了。這師兄妹兩人長得都有點兒瘦怯怯的。清風骨骼清奇,面孔白凈,留了一撇小胡子,戴一頂道冠,穿著道袍,很有點飄飄欲仙的意思。鳴鳳年齡比水凝略大一點,沒事很喜歡笑,笑起來臉頰上會出現兩個深深的酒窩,很討人喜歡,也做道裝打扮。兩人自從之前在淄州加入阮香的隊伍,一直沒有什么重要的任務,這次得知要跟著吳憂出去,都很興奮。
阮君換上了吳憂初遇她的時候那身火紅的衣服。吳憂看得皺眉不已。終于忍不住說道:
“老婆啊,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刺激我?你穿成這個樣子,我不如直接掛個牌子寫上‘我是靖難軍的吳憂,這是我老婆小君,請大家都來看,免費參觀哦’。”
阮君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就你毛病多,我這樣打扮不也走了幾千里回到大周?這會卻又怎么不行了?”
吳憂見阮君大發雌威,不敢多說,陪笑道:“我只是說這件衣服有點舊了而已,你不是有幾件新衣服嗎?干嗎不換上?”
阮君努嘴道:“還好意思說!前天不是剛被你送進當鋪,換酒喝了?”
阮香忙解圍道:“姐姐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大哥就是愛胡鬧。我有幾件衫子還用不著,姐姐拿去穿吧。”
阮君喜滋滋抱住阮香道:“好妹妹,還是你好,咱們好姐妹,不理他。”
吳憂正不尷不尬,想找點兒話來說的時候,紀冰清又走了回來。這次她沒穿盔甲,換上了一套湖綠色裙裝,長槍拆成了三節,也學楊影的樣子用布包了,縛在背后。長弓還是舍不得丟下,和箭矢一起系在外邊的馬背上。眾人這還是首次見她純女性化打扮,真個是艷若桃李,冷若冰霜,雖然著了女裝,不過舉止間還是有一股颯爽英姿,見眾人驚詫的目光,紀冰清居然臉紅了一下,道:“看什么看!這下行了吧?”
吳憂忙道:“可以了,可以了。沒想到冰清妹子除了甲胄是這么一副模樣啊,呵呵。”
阮君拉著紀冰清的手道:“啊呀,沒想到妹子是這樣一個美人呢。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娶到妹妹呢。”
紀冰清臉紅道:“姐姐取笑了。”聽阮君夸她美貌,也是心中暗喜。
楊影在一旁道:“紀隊長這一身恐怕還是不成。”
紀冰清馬上瞪他一眼道:“吳大哥都說行了,你來羅索什么?”
楊影道:“吳大哥不好說罷了,紀隊長穿著裙子,如何騎得馬,跟人動得手?”
紀冰清氣道:“怎么便騎不得馬,動不得手?”
楊影道:“紀隊長也是經歷戰陣之人,須知穿裙騎馬作戰多有不便。”
紀冰清也知道這道理,剛才沒有多想就換了裙裝,楊影一開口她便知道自己理虧,偏是眾人面前拉不下臉來服輸,嗔怒道:“偏是你事多。穿裙便怎地!這樣吧,我便這樣和你比一場,你要是能贏了我手中槍,任憑你說穿什么我便穿什么。要不然,哼哼,我也要你換一身裙裝來看看。”
楊影氣得臉色發白,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換來一番挑釁。沉聲道:
“軍令嚴禁軍中私斗,紀隊長難道忘記了么?”
紀冰清冷笑道:“楊隊長不敢比試就明說么,何必拿軍令搪塞?咱們現在又沒著軍裝,只是互相切磋,點到為止。楊隊長莫不是瞧不起我一個女流之輩么?”
阮香見兩人說僵,便要上前勸解,卻見吳憂朝她微微搖首,竟是相當鼓勵這次較技。
阮君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在一邊道:“呵呵楊隊長,就和冰清妹妹過上幾招嘛,你不會真的怕了吧?”
楊影望向阮香,阮香微微頷首。楊影本來也不是個忸怩的人,見阮香沒有反對,豪氣頓生,哈哈一笑道:“如此請紀隊長指教!”
當先走向校場。一行人來到校場,眾軍都風聞兩位隊長要切磋武藝,早就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各位隊長也都來湊熱鬧,甚至暗地里打賭誰會贏。阮香沒有阻止士兵們看熱鬧。這些日子士兵們都在緊張的征戰和訓練中度過,說不累那是假的,正好藉此讓眾人休息一下。
楊影、紀冰清兩人在校場站定,紀冰清取出長槍接好,輕輕一抖,帶起一陣嗚嗚的風聲,周圍響起一片喝彩之聲,只這一手功夫就不簡單。楊影不為所動,慢慢抽出長劍,氣定神閑,不帶一絲風聲,靜靜站立,劍尖遙指紀冰清,一股無形的壓力頓時彌漫開來。站得靠前的士兵已經有人被這股氣勢逼得向后退去。
吳憂等人久聞楊影在江湖上的名氣,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施展上乘武學。都替紀冰清捏了一把汗。
紀冰清毫無懼色,喝道:“來得好!”
手腕一振,槍起處抖出片片槍花,率先搶攻,方圓數丈的范圍內盡是一片槍影,楊影便埋在這一片槍影里。剛才還為紀冰清擔心的人都轉而為楊影擔心了。
楊影沒有被這一片槍影迷惑住,無論抖出多少槍花,真正的槍尖只有一個,楊影劍術名家的名聲可不是白得來的,這槍法雖然看著兇險,卻還難不倒楊影。楊影平心靜氣,劍隨心動,“叮叮叮”連聲脆響響過,楊影接下了紀冰清首輪攻勢。
紀冰清笑道:“有點兒門道,再試試這招!”
楊影凝神屏氣,細看紀冰清槍勢。剛才的一輪攻防,雙方都是試探性質,都沒有盡全力,不過楊影已經感覺到紀冰清臂力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長槍沉重更讓她占了一些便宜。不過楊影仗著長劍的輕靈,連消帶卸,化解得也不費力。
看看紀冰清又是原來的套路,楊影不禁有些奇怪,劍槍甫一交擊,不禁暗叫一聲“上當!”原來這一次紀冰清槍上帶上了一股螺旋氣勁,引得楊影的長劍改變了路線,便好像楊影自己將長劍向外撇開,將咽喉送到紀冰清槍尖上一樣。楊影因為開始就留上了神,所以應變還算及時,勉強側身避過。紀冰清搶得先機,再不遲疑,一槍連著一槍,槍勢綿綿密密,便如長江大河一般,妙著層出不窮,將楊影罩在槍影里邊。
楊影暗暗叫苦,高手競技,一旦失了先手,很難扳得回來的。自己原來因為看紀冰清是女子,心里并沒有很把她當回事,不愿意先發難,先存了相讓之意,氣勢上已經輸了,等到紀冰清施展巧招,自己便處于了下風。為今之計要想轉敗為勝,扭轉頹勢,只有另想巧招了。
楊影忽然一改只守不攻的打法,猱身逼近紀冰清,正是短兵器對長兵器的標準打法,看來是意圖以近身戰打開局面。紀冰清笑道:“現在想扳回來么,晚了!”長槍倏忽伸縮,封死了楊影進攻的路線,槍尖如同毒蛇般撲向楊影渾身要害。楊影要的就是紀冰清這一瞬間的判斷失誤,只見他的身體前沖的勢頭忽然硬生生止住,幾乎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身體一個側滾,雖然狼狽卻已經脫離了長槍的籠罩范圍。楊影不敢停歇,長劍舞起一片光影,直迫紀冰清。
紀冰清見他居然逃出自己槍勢籠罩范圍,也有點兒驚訝,這一下雙方又進入持平狀態。劍來槍往,場內寒光閃爍,兩條人影倏來倏往,以快打快,眼力稍差的已經看不清兩人的出手。
阮香、吳憂、阮君和清風、鳴鳳站在高處看兩人比試。阮君興奮地道:“老公你看誰會贏?”阮香也很有興趣地看著吳憂,等著他回答。
吳憂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道:“百招之內冰清略占上風,二百招之后楊影勝出。”
阮君道:“不見得吧,我看兩人不相上下啊?冰清還占上風呢。冰清也沒有氣力不繼的情況。妹妹怎么看呢?”
阮香道:“我也奇怪呢,我看冰清二百招還不至于落敗。”
吳憂笑笑搖頭,不再爭辯。眾人又看向場內。
這時紀冰清槍勢展開虎虎生風,楊影劍勢綿密,氣力悠長,正是平分秋色的局面。紀冰清長槍沉重,交手中略占便宜,不過紀冰清心里可并不樂觀,楊影現在守多攻少,擺明了是要消耗她的氣力,占了上風的同時體力消耗也大大增加,如果不能出奇招制敵,恐怕最終不免落敗。雖然那是幾百招之后的事情了,不過她已經夸下了海口,怎好就這樣收場。
紀冰清槍勢一變,一改剛才一番疾風驟雨般的狂攻,長槍速度慢了下來,楊影面色凝重,小心應戰。隨著紀冰清內力集于槍上,長槍通體泛出了森森冷氣,槍尖上激出了青白色的電火花。每一槍刺出隱隱帶有風雷之聲。
“風雷九式!”
楊影心道,不想她年紀輕輕居然練成了紀家有名的絕學風雷九式,看她現在的修為應該只能施展四成的威力,不過即便如此楊影也不敢輕視。當年紀家先祖憑著這一手風雷九式槍法曾經挑遍武林用槍名家,只用前八式,未嘗一敗,其第九式“風雷動九州”據說見過的人只有當年的武圣,武圣自此一生不再與人討論槍法。或有問之者,則道:“槍法問紀公可也。”
楊影對這套槍法是久已聞名,今天有幸得見,怎叫他不欣喜若狂?他的劍法也得過名師指點,自信不輸給任何人,紀冰清使出了風雷九式,楊影也毫不退縮,潛運玄功,長劍驟然間爆發出一陣霞光,環繞劍身,流光異彩。劍槍交擊,楊影感到一股寒流直襲體內,紀冰清則感到一股炙熱的熱流直沖經脈。兩人身體都是一震,退開三步。
紀冰清暗道,難道他是烈劍楊烈的傳人,怪不得這般難纏。近二十年來江湖上名頭最響亮的用劍高手恐怕就是這個人稱“烈劍”的楊烈了。他的出身一直沒人清楚,據說他為人十分孤僻,行事也是率性而為,只是出手十分狠辣,死在他手里的黑白兩道高手都不少,因此仇家也惹下不少,最近十年都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倒是沒聽說他收了弟子。不過楊影這種運劍手法,還有劍上的內力都和傳說中楊烈的獨門劍法“烈劍”頗有共通之處。
兩人心中都有棋逢對手的感覺,神色凝重,圍觀的人也知道到了緊要關頭,偌大個校場鴉雀無聲。
阮香皺眉道:“兩人都動了真火,再斗下去怕會兩敗俱傷呢。”
吳憂道:“不妨,勝負只在頃刻間了。”
紀冰清手中槍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兩下……隨著這輕微的顫動,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點、兩點,直到最后的千萬點星光,“風雷動九州!”阮君驚呼。
吳憂搖頭道:“非也,這應該是紀家槍第八式——月落星沉。”
阮君道:“這回楊影可玄了。”吳憂笑笑,沒有說話。
楊影也好像看出了這招的厲害,劍上光華暴漲,靠前的觀戰者都感受到了灼熱的勁風。
楊影趁她這招還沒有完全施展開的時候大喝一聲,人劍合一,直沖萬千點星光的中心。紀冰清喝道:“送死么!”要知道自從這招創成就沒人敢直攖其鋒,雖說只是一式,卻包含了無數的殺著在里邊,即使是遇上功力比自己高幾倍的人,這招月落星沉也足以讓敵人討不了好去。紀冰清暗暗嘆息楊影居然這么自不量力,存心給他個教訓,毫不猶豫發動了殺著。
“當!”一聲巨響響過,楊影的長劍斷成了三節,劍上的霞光也消失不見,楊影整個人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拋向半空。
阮君對吳憂道:“你也有說錯的時候啊,這不是冰清妹子勝了么……咦!怎么回事?”
話沒說完,只見楊影在空中輕巧地一個轉身,如老鷹撲食一般直撲紀冰清。紀冰清顯然也沒料到這一點,措不及防,來不及收長槍回防,急忙一個倒翻筋斗,想閃過楊影這一擊,楊影棄劍才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哪容她這樣躲過。如影隨形貼身纏上,紀冰清長槍完全派不上用場,連連閃避,希望拉開距離,不過這時候她穿的裙子不便之處就體現出來了,轉身騰挪多有不便,電光火石般的幾招一過,楊影的右手二指已經按在了紀冰清的雙目上。紀冰清恨恨跺腳道:“罷了!”棄了長槍,閉目不動。
楊影一聲長笑,將長槍遞回紀冰清手里,收手后退,抱拳道:“紀家神槍,名不虛傳,兵器上的較量是我輸了。在下取巧,僥幸得手,承讓了,紀隊長。”
紀冰清睜眼看楊影時,只見他負手而立,毫無戰勝的得意之色,又想這件事本來是自己無禮在先,不禁暗自羞愧。她性格直爽,也不作那些小女兒情態,對楊影施禮道:“楊兄過謙了,勝負已判,冰清輸的心服口服。生死相搏,本來就不在乎手段,冰清學藝不精,自當勤練武藝,改日再向楊兄請教吧。毀了楊兄的佩劍,冰清好生過意不去。改日一定找一把好劍奉還。”她對楊影的印象改觀,稱呼也改成楊兄。
楊影忙道:“我的佩劍本是尋常家伙,再買一柄便是,紀隊長不用放在心上。”
紀冰清道:“楊兄可是嫌棄小妹?就叫我冰清便行,小妹一定會為大哥挑一柄好劍的。”
楊影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冒昧充一回大哥,冰清妹子不用這般客氣的。”
這時候吳憂大笑著走過來,道:“好一對哥哥妹妹啊,你們認了兄妹,便把大伙兒丟在腦后了么?”
紀冰清這才意識到校場還有幾萬人觀戰呢,白了吳憂一眼道:“吳大哥就會取笑別人,回頭再和你算帳。”扭頭走了。
這邊吳憂拍拍楊影的肩膀道:“楊兄啊,我替你尋了這么個漂亮妹妹,你怎么謝我呀?”
楊影居然臉紅了一下,訥訥道:“改天請你喝酒吧。”
吳憂笑道:“一言為定嘍。我看冰清對你可是大有情義啊,要不要我給你們……那個,啊,撮合撮合?”
楊影忙搖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多謝吳兄費心。咱們回見,回見。”邊說著,一溜煙地走了。
這時候阮君阮香等人也湊過來。阮君問道:“大哥怎么知道楊影必勝呢?還有你好像對紀家槍法很了解嘛,說說怎么回事?是不是偷看人家冰清練功了?”
阮香也很有興趣等著聽答案。吳憂苦著臉,看著阮君一副沒有答案誓不罷休的神氣,道:
“好好好,就告訴你們也不妨。先說紀家的槍法,風雷九式江湖上久負盛譽,認出那么一招兩招也沒什么稀奇吧。風雷動九州是傳說中的招式,紀家還有沒有人會使,說實話我還抱懷疑態度,最后那一招那么玄,特征又那么明顯,只能是第八式吧。至于楊影會勝,那是顯而易見的。兩人功力相若,但楊影這幾年江湖可不是白跑的,交手經驗,臨陣決斷,無不勝過冰清甚遠,只憑幾個絕招是遠遠不夠的,冰清還欠磨練啊。本來冰清小心應對,多撐一會兒說不定還有機會,不過以冰清的個性,那是不能等的。冰清搶攻,必有破綻,我考慮楊影的眼光,經驗,二百招足夠他想出對策了。楊影還真不含糊,剛才只有一百多招吧?看來我得對楊影重新評價了。”
阮君這才釋然。阮香感嘆道:“大哥看人很準嘛。”
吳憂笑道:“這點眼光都沒有的話,就不用混了。”
阮君踢了吳憂一腳道:“說你胖你就喘上了,我們也早就看出來了,逗逗你而已。”
吳憂苦笑道:“老婆大人明鑒萬里,小生佩服萬分,請問我可以告退了么?”
阮君道:“別想跑,幫我整裝去。”
吳憂對阮香做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道:“那我先去了。”
西柳城外大路。
阮香送吳憂。
阮香道:“大哥還有什么事交代么?”
吳憂這時是一副富家公子打扮,沉思片刻后道:“參謀部工作我交給納蘭慶負責了。這人沉靜剛毅,是個人才,可以重用。再讓曉玉幫幫他,應該沒有問題。曉玉機警多智,管理軍令部井井有條,加上眾將用命,應該問題不大。最重要是有你的凝聚力,靈州官兵可都看著你呢,小香務必珍惜自己。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靈州就會成為一盤散沙,我們的大業也就此葬送了。”
阮香道:“大哥放心,小香會保護自己。大哥此去,前路多艱,小心在意。”
吳憂向阮香一抱拳,轉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