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一下從窗臺上跳下來,就往大豆豆的房間跑去,推開大豆豆房間的門,果然見大豆豆那張小床的紗帳輕垂,孟夏掀起紗帳,有兩日沒見著的大豆豆正睡得十分香甜,孟夏一下伸手抱住大豆豆,因為她的頭發弄癢了大豆豆,大豆豆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孟夏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才不管大豆豆已經睡著了,還很不耐煩她打擾了他的美夢,抱著大豆豆不肯松手。
賀中玨走到小床邊道:“這個娘當的,也不怕把兒子弄醒了?!?
孟夏還是抱著不松手,賀中玨卻伸手把孟夏的手拿開道:“不管如何艱難和危險,你男人都不會再讓你和大豆豆離開身邊的?!?
孟夏才止住眼淚點點頭道:“就是,就算要死也一家人死在一起。”
賀中玨聽了不由得又笑了:“什么死呀活的,你男人怎么舍得你們陪我去死?!?
“反正,反正我...”孟夏把后面句話給咽了回去,到底覺得不吉利,賀中玨聽了伸手摟過孟夏看了一會才曖昧地道,“夏,不早了,我們歇了吧!”
孟夏看見大豆豆是又欣喜又感動,賀中玨一挑逗,對于這么體貼她的賀中玨,她自然而然就生起了溫存依戀之心,臉一下就紅了,賀中玨用手點點孟夏的鼻尖有些挑逗地問:“你男人只說要歇歇,你臉紅什么?”
“你...”孟夏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守歲的聲音,“嬸子,守歲有急事見王爺?!?
賀中玨摟孟夏的手松開了,走到起居間道:“守歲你進來?!?
守歲趕緊走了進來,賀中玨便問:“有消息了嗎?”
“帶來信了,那布王與王子烈是假失和,暗里已經調集軍隊準備圍剿達州?!?
賀中玨冷笑一聲,那守歲又道:“還有相爺來了,在書房等爺?!?
“哦。”賀中玨便對躲在屏風后的孟夏道,“等著你男人把事情處理了回來?!闭f完賀中玨便與守歲走了。
孟夏再次確定小床上躺的是在大豆豆,才安心地睡了,只是那個讓她等著的男人一夜沒回來。
兩日都沒睡好的孟夏睡了個踏實,一大早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沖進大豆豆的房間,看大豆豆果然還睡在他那張小床上,才松了口氣,想著徐澤儀昨兒與賀中玨講的話,孟夏一下站了起來。
孟夏一路小跑來到徐澤儀住的院子,只是那院子已經人去樓空,只有一些粗使下人在打掃一院子的凌亂,想著這戰亂連連,與那陰魂不散的徐澤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面,孟夏的眼一下就紅了。
孟夏剛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就聽見桃櫻陰陽怪氣的聲音:“喲,喲,你還真是吃著碗里的盯著鍋里的,你是王玉的女人,居然為別的男人落淚,你看我告訴了王玉,他怎么收拾你?!?
孟夏看了桃櫻一眼哼了一聲道:“關你什么事,表嫂還是趕緊想好自己的退路吧?!?
“我的退路,我要什么退路,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盯著你,不讓你害了我男人王玉。”
“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昨兒,我還真看見表嫂的男人了。”
“孟老二,不就是我男人王玉昨兒去了你房里,你見著就見著唄,也不用顯擺?!?
“表嫂,你可聽清楚了,王玉不是你男人,你男人是余順兒,昨兒我看見你男人翻墻進來了,然后被抓了,你一天守著我看著我,難道你男人翻墻被抓被打那一幕,你就沒瞧見?”
桃櫻聽了笑得都快抽了:“就那個余傻子,想做我薛桃櫻的男人,他門都沒有,他被抓也好被打也好,關我屁事?!?
“你還真是無情,你和我表兄好歹成親也有半年吧?!?
“我是無情,我不象你那么有情,哦,不,是多情,把著王玉,又為王玉的兄弟落淚。”
孟夏看這桃櫻真是油鹽不進,徐澤儀之于自己就如兄弟,本來徐澤儀長過她,應該是兄長,但就徐澤儀那性子,就跟個小孩子一樣,孟夏生不出對兄長的感覺,還有徐澤儀對大豆豆的那份感情更加升華了自己對他的這份感情,不過孟夏沒法跟桃櫻講清楚道明白,干脆就懶于搭理,那桃櫻卻不依不饒地道:“怎么不講話了,你無話可講了吧!”
“表嫂,我真的無話可講了,我昨夜沒睡好,得回屋補覺去。”
“喲,昨夜王玉又沒時間折騰你,你兒子又回來了,你干嘛沒睡好,會情郎去了?”
“表嫂,這個會情郎是你的拿手好戲,請你別隨便栽贓給別人?!?
“對,那王玉去了你房,怎么又走了,他大半夜的離開去了哪兒?”
“表嫂,關于這問題,恕我無可奉告!”
“孟老二,你別跟我打馬虎眼了,王玉被你氣了,去了鄭靈還是方玉雪那兒?”
孟夏大約明白這桃櫻很想知道賀中玨去哪兒了,她敢做自己的門神,估計卻沒膽量去跟蹤賀中玨,或者是沒本事去跟蹤賀中玨,于是看了桃櫻一眼道:“表嫂,我不講了,你一個人不夠用,你得化身成四五個,每個人的門口都站一個,為什么王玉離開了,只能去雪娘娘和靈娘娘房里嗎?”
“喲,喲,孟老二你就別唬人了,王玉除了那兩主那兒,還能去哪兒?”
“說不準就去了你房里,讓你錯過了。”
桃櫻聽了笑得花枝亂顫的道:“孟老二,你沒來的時候,王玉倒真是隔三岔王到我房里來,但是你來,他就不來了,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得,表嫂,你講話,有幾句是可讓人信的。”
“喲,應該是我講話有幾句讓人不信的,你不愿意猜,那我就告訴你,是因為你,王玉就不上我房了?!?
“因為我?”孟夏有幾分自嘲地道,“我可沒那本事?”
“因為王玉知道你討厭我,他想討你歡心,不過他為了討你歡心,不是不上我房,連那方玉雪、鄭靈的房都不去了,我桃櫻命賤,他不來就不來,但那方玉雪和鄭靈都是什么人,心高氣傲的主,那怨氣大了,你受得起嗎?”
孟夏沒有說話,桃櫻又道:“她們身家好,自然跟你來明的,我這卑微的人,來明的,我肯定不是你對手,所以我來暗的,我早晚要抓到你把柄的,到時候,我要讓王玉看看你的真實嘴臉,然后他就知道我為了他,付出有多少,他應該如何珍惜我才是。”
孟夏差點吐了,不屑地道:“你應該對余順兒付出,讓他珍惜你才是正經?!?
“孟老二,你這是什么話,我做小的,你也是做小的,難不成你就該被王玉珍惜,我被他珍惜就僭越了!”
孟夏愣了一下,才知道這桃櫻不是一般的有過人之處,一語就擊中要害,自己算什么,不過也是賀中玨的一個妾罷了,只不過是個生了孩子的妾,比那桃櫻也高貴不到哪兒去,為什么自己就覺得賀中玨應該珍惜自己。
接連幾日,賀中玨都沒回來,孟夏不知道賀中玨忙他的大事去了還是送徐惠妃和徐澤儀去了;桃櫻沒有自己喚,是不會進來的,但以前她是不知道躲在哪里監視,現在是在門口晃,孟夏只要一抬頭就能瞥到;徐澤儀又走了,所以孟夏是真正的難得清靜。
這日用過晚飯,又給大豆豆洗了澡,孟夏便坐在窗邊給大豆豆做著虎頭鞋,然后時不時瞥在門前晃來晃去的桃櫻兩眼。
那桃櫻正晃得起勁的時候,孟夏忽聽見賀中玨的聲音:“桃櫻你在這兒干什么?”
孟夏見本來晃著的桃櫻一下轉過身朝賀中玨撲去道:“王玉,你這良心的,你說奴家在這兒晃干什么,那還不是你太久不到奴家的房里,奴家想你了?!?
賀中玨忙把撲上來的桃櫻用手擋住道:“好了,好了,你說話就好好站著說,別動不動就撲上來?!?
“王玉,你就別再孟老二面前裝正人君子了,你在奴家床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難不成你和孟老二在床上都跟現在這樣,一本正經的,那和孟老二還有什么趣味呀?!?
“本王看你是又欠罰了?!辟R中玨說完走進院子,那桃櫻立刻跟著也走了進來,賀中玨停下腳問,“你跟著本王干什么?”
“奴家不講了,奴家想你了。”
“桃櫻,你先別忙著想本王,你記得前幾日和本王保證的事嗎?”
“什么事?”
“你和本王保證,你那男人不會來找事,可現在呢?!?
桃櫻聽了前后左右地看看問:“那死鬼又來了,奴家怎么沒看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