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五日之后…”從陣前回到堡中,炎決的心中就不停地思量著這五個字。
媧女領銜冥海雙蛟、魂獄魂尊、魔族魔君、魅族女主,身后更有百萬大軍,完全可以就在先前,開展一番大戰。可是卻把戰期延后了五日。
“二弟,你能猜出媧女將戰期延后五日是何目的嗎?”炎決問道。
“想必是看著雙蛟聯合他們手中的那兩個大圈圈都對付不了二哥,所以心有畏懼,想著先想想辦法。”孥達搶著回答。
“兩個對付不了,三個、四個呢?”
炎決這話不是在滅自己威風,蒼隋以一敵二,是很強大,但此次出手的只有雙蛟二老,若是聯合后面的媧女等眾,那么后果就不可能會是如現在這般安然無恙。
大戰在即,須得準確量計敵方勢力,不能夸大敵軍勢力,但更加不能小看,特別是對于本身就處于弱勢的一方而言,妄自判斷,無疑于自掘墳墓。
也就是說,八族中的五族掌首,完全有著一方面拖住蒼隋,一方面發兵進攻雪原山的條件,可是他們卻沒有這樣做。
這背后,會不會有著更大的陰謀在里面,若是有,他們必須得趕快查明,早做防范。這正是炎決的所思之處。
孥達自然也知道敵軍是什么實力,只不和炎決的客觀判斷不一樣,他想的是,如何才能威壯我軍士氣。
蒼隋也無法得知得知媧女將戰期延后五日是處于何目的。皺著眉搖了搖頭。
“會不會真的如媧女所說,將戰期延后五日,只單單是因為寒衣?”炎決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媧女的最后一句話,光從表面意思來解讀,的確就是這樣。
蒼隋轉過背來,示意他不要再說。
可這些話,已經被一直站在暗處的寒衣、茗辰、雪冥他們給聽在了耳里。
不僅如此,在未站在這暗處之前,他們就從隨行的蒼狼軍團中得知封山大陣前面發生的所有事。
“你們怎么臥在這兒了?”孥達發現了他們三。
寒衣頓頓地走到他們前面,抬手作揖,“寒衣見過各位叔伯。”
說完,并沒有放下雙手,而是繼續又說:“寒衣本為逃難之人,幸得叔伯收留,得此一安居之地,但既是逃難,且如今身體也已恢復無恙,就不該在此多做停留,故來向各位叔伯請辭,即日離去。”
人族神都的大戰歷歷在目,雪原山是他第二個安身之所,如果戰火是因他而起,那么也該由他來結束,他不想讓神都的慘像再次重演。
“離去?你到哪去?外面全是八族士兵。”孥達一聽他這話,立刻就急眼了,大聲吼到,“別添亂了,好好在堡中待著。”
雪冥也隨著孥達的吼聲,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角。
“媧族既然說是要我,那么八族的百萬戰士就不會傷我一分一毫。”寒衣說道,“我就此拜別,還請各位叔伯保重。”說完,抬腳就走。
“回來。”蒼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像是一把鐵鏈一般,牢牢地拴住了寒衣的雙腳。
“叔父!!”寒衣想說的有很多,但口中卻是只能喊出這兩個字。
“你還只是個孩子,很多事情,是不該你承受的。”
“可是……”
“沒有可是,你只需要記住,你是中州神都唯一存活下來的人族,人族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肩上擔著,你此生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重振人族,就算是死,也只能是為人族而死。”
語氣和措辭雖然過重,但這些話都是蒼隋最想對寒衣說的。
神都人族大本營雖然全滅,但五域之中人族頂尖修士卻是不在少數,只不過失去了異擎的統領,形如一盤散沙。
寒衣是唯一一個從神都逃出的,又是和異擎同脈,蒼隋希望,由他來領導人族,再鑄神都。
相信,這也是異擎最想看到的。
此刻寒衣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只是眼眶紅紅的。
重振人族、再鑄神都,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只不過從來沒想過那份重擔會由他來抗,畢竟他只有十七歲。
“聽清楚我的話了嗎?”蒼隋盯著寒衣的雙眼。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寒衣最后回答了一聲,“嗯。”
“退下吧,你們三個,到銅室里面去,茗辰繼續養傷,你們兩個在一旁修行,明天我會來檢驗你倆的劍術和刀術。”
……
“我要參戰。”一到銅室,雪冥就大聲嚷道。
可一旁的寒衣和茗辰像是沒聽見一般,沒有回應他。
寒衣心里還在想著剛才蒼隋對他說的每一個字,茗辰少言,又沒有任何修行,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們聽見沒?你們不去的話,我現在就走了。”說著,就朝著大門走去。可就在剛出手碰到門閂,門卻自動開了。
“你哪去?”進來的是洛痕。
“沒,沒去哪。母親,你怎么這時候來了?”
“我都聽見了,還瞞著。”
“嗯,母親,我想去參戰。”既然被洛痕聽見了,雪冥干脆把自己想說的全都說出來:
“蒼狼一族只有站著倒下的,沒有坐著等死的,現在全族都在備戰,而我身為少狼主,卻要躲在這修行,這讓我往后怎么去面對他們。”
“因為你的戰場不在前方,這兒,才是屬于你的戰場。”
雪冥一臉的莫名其妙,顯然是沒聽懂他母親說的話。
洛痕繼續說道:“記住,你沒有和他們并肩一起,但這并不代表你懦弱、膽怯、無能,因為你是蒼狼一族的少主,屬于你的戰場,永遠都不曾離開過。這個名冠在賜予你榮譽時,也將你卷入了無止境的戰爭和痛苦中。”
雪冥更加是一頭霧水,他母親從來都不曾用這種堅定的語氣對他說過這樣的。
“你們過來,我有話對你們說。”洛痕把寒衣和茗辰也叫到了身前。
“我要你們記住,異界五域一海是一個大世,更是一個亂世,在你們成長的過程中,你們會經歷很多,也會失去很多,但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記住一份美好,永永遠遠都不能忘記。”
雪冥從未聽見過他母親說這種話,寒衣和茗辰就更加沒見過了,三個都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還有,我要你們相互之間對彼此做出一個承諾,承諾彼此相依相存,共同進退,走到最后。”
洛痕說著,就拉起他們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緊緊地扣住。
“嗯”三個異口同聲。
不知為什么,茗辰總覺得洛痕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余光總是會在不經意間看向他。
說完這些,洛痕起身就走了。留下他們三個,在聽了這些話后,雖然很是不解,但卻每個都一副‘憂心忡忡、滿懷不解’的樣子。
…………
“你給他們都說了?”洛痕一進臥房的門,就看到了蒼隋的背影。
慢慢走過去,伸手挽住他的腰,“嗯,說了。”
“你說,那些話,他們會懂嗎?”
“現在不懂,但將來,他們一定會懂的。”
蒼隋反過背來,正對著洛痕,用手擦去一直藏在洛痕眼角的淚水。
“會好的,我們只是暫時離開雪兒。”
“嗯,我知道,可一想到,他今后將要承受的,我就……”話沒說完,淚水就已經奪眶而出,蒼隋立刻將他摟在自己的胸膛。
“他什么時候來?”洛痕突然收住了淚水,抬頭問道。
“應該會是今晚。”蒼隋的手停在她右邊眼角被淚水滑過的臉頰上。
“真的要把茗辰交給他嗎?讓他和寒衣、雪冥一起走不行嗎?”
“茗辰身上有無氏者的身份,修界之中,難有他的容身之所,若是也將他送至靈母族,一旦今后被察覺,于他于靈母族必定會是一場災難,只有把他交由黑袍,才是最穩妥的辦法,他行蹤隱秘,修為莫測,想必怎樣幫茗辰掩飾他無氏者的身份,他自有辦法。并且,也許,他能找到方法解除茗辰身上的大無象咒。”蒼隋說道。
…………